“滾開,你別碰我!你是個劊子手!你殺了邵哥哥!”曲柳一甩手打開了前來拉她的柳若水。柳若水訕訕的,不知道該怎么好。這一刻她就像是一個多余的人。女兒、老公、徒弟們都不愿搭理她。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邵武又抬進小樓里。曲柳哭天嚎地,眾人滿臉悲戚之色。特別是一路和邵武并肩作戰(zhàn)的劉白羽、杜維更是痛心不已。張憲遠(yuǎn)遠(yuǎn)的躲著,師兄弟們的眼神能殺了他。特別是曲柳,以后他該怎么面對她?
這件事發(fā)生得過于倉促,大家都看得出,是師娘做的太絕了。人家一直忍讓,沒有還手。但是師娘這個性格的太要強,偷襲,暗算,做此下作手段,射殺了邵武。一直以來,邵武在幫金雕山莊,師娘這樣做,算得上是殺了恩人,以怨報德。搞得所有人心里不痛快,連自家的姑娘也不理她。
有點痛,真是有點痛。邵武當(dāng)然沒有死,這點打擊還殺不死他。不過這瘋婆娘的這一支破甲箭的確厲害,要不是自己穿著雷裂甲,要不是自己修成了天輪寺的金剛護體功,自己這條小命一定就交代在這臭婆娘手里了。
奶奶的,小太爺沒把蛐蛐怎么著,你就這樣對我。爺要是真把蛐蛐怎么了,你個臭婆娘還不得把我大卸八塊!錐心的疼痛,令邵武的思想反倒格外清晰。他瞇著眼琢磨著,臭婆娘,你等著,有讓你后悔的時候!
“小蛐蛐,我還沒死呢!你哭,哭什么?”邵武睜開眼睛,看著曲柳伏在自己身上,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動人,自己挨這一箭也值了。多純潔的小姑娘,對自己可是真心一片。
“邵哥哥,我以為,我以為娘一箭把你射死了!嗚嗚嗚,我,我也不想活了!”曲柳說著,一把抱住邵武,將他扶起來,把頭埋在他懷里,哭得稀里嘩啦。
“柳兒,你,你松開他!他是個卑鄙的小賊,居然使詐!你松開他,快松開他!不要被他騙了!”
曲柳充耳不聞,只是攔腰抱著邵武抽泣不止?!吧鄹绺?,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娘的心最狠了,她竟然拿袖弩射你,我不理她了?!?p> 柳若水心里咯噔一下,乖乖女這句話,比破甲箭還鋒利,直插在她的心中,一下子令她心痛不已。自己從小到大,養(yǎng)活了她十六年,還比不過這個臭小子和她呆了幾天。她說自己的心最狠了,她不理我了。這是啪啪啪在抽自己的耳光嗎,抽得老娘心在滴血!
柳若水氣不過,正要上前扯過曲柳。曲百里向前一步,攔住她道:“若水,你不退下還呆這里干什么?你還嫌不丟人嗎?邵兄弟要是死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放?你讓人家怎么笑話我金雕山莊?”
柳若水退了一步,有些膽怯。沒來由的她覺著今天老頭子威風(fēng)的很,神氣的很?!昂?,你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大英雄。我是為非作歹的惡人、壞人,你們都瞧我不好,我走,我走!”
“師娘,師娘!”張憲看著這局面,正是自己退身的最佳時機,而且看大師兄的眼色,就是這意思。他心神領(lǐng)會,趕著柳若水去了。
曲柳終于止住了哭聲,破涕為笑。好似春日暖陽,明媚燦爛,眾人臉上的陰霾也都被她的笑容驅(qū)散了。邵武也難得的擠出一絲笑容。“曲莊主,你們受驚了。邵某不妨事,死不了的!”
看著邵武胸前顫悠悠的破甲箭,曲百里可沒有那么樂觀。他是知道破甲箭的厲害的?!吧坌值苷媸歉4竺螅茉谄萍准麓箅y不死,曲某活了這五十多載還是見第一個。哎,都怪柳兒她娘魯莽,險些鑄成大錯!”
“我不是沒事嗎,呵呵,曲莊主無需自責(zé)。我休息一下,大家都不用擔(dān)心!”錐心的疼痛過后,應(yīng)該沒有大礙了,讓這許多人圍著自己也沒那個必要。
曲百里道:“也好,邵兄弟就先休息。我讓白羽一會兒給你那些丹藥,要說傷藥,我們曲家的百創(chuàng)膏可算是這雁蕩山附近最好的了!”
“爹爹,我要陪著邵哥哥,你們先回去吧!我不想見娘!”
曲柳這話一說,曲百里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老婆子這事做的,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愚蠢,笨,這是把女兒往人家懷里推嘛!“好吧,小花留下,柳兒身子骨也不好。你在這兒能搭把手!”
“不了,我沒事了,看到邵哥哥我一點事都沒有了!”
曲百里皺著眉頭不言不語,形勢比想象中的要危機。都是老婆子蠢笨,沒事也搞出事了!
小別勝什么?邵武在腦海里邪惡的想到了一句話。楚楚可憐的曲柳云鬢松散、姿態(tài)慵懶別有一番韻味,看得邵武心里癢癢的。曲柳追問著昏迷后的一些細(xì)節(jié),眉眼嬌柔,欲語還羞。不敢暢所欲言的一個原因是還是小花這個小丫頭衛(wèi)兵一般在旁邊監(jiān)視呢。
兩人卿卿我我的咕噥了一番,小花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些女孩子說情話是無師自通的。平日里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的大小姐,在這個粗魯?shù)哪凶用媲熬褪且恢粶伛Z粘人的小貓,巧笑嫣然,輕言細(xì)語,低眉順眼。一下子能驚掉她的下巴!
“邵哥哥,還是我來幫你拔出破甲箭吧!它有些礙事!”曲柳咯咯的笑著,眉眼里蘊含著濃濃的情意。小花暗暗吐槽,是礙事,礙著你和你的邵哥哥好了。
“好啊,蛐蛐,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邵武撤去身上的外套,露出漆黑的雷裂軟甲。這破甲箭確實犀利,連他的雷裂甲也刺穿了。
曲柳問他疼不疼,邵武搖搖頭笑道:“不疼!有你幫我呢,那會疼!”曲柳歡喜的幫他松開胸甲。
“我要拔出來了,你忍著點痛!”曲柳又轉(zhuǎn)向小花道:“快來幫忙啊,就知道躲到哪兒嘲笑我,你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準(zhǔn)告訴爹和娘!”
小花“噗嗤”笑出聲來,隨即又緊閉雙唇一本正經(jīng)道:“知道啦,一定為小姐保守秘密!”她這話一說,反倒讓曲柳更害臊。
“錚——”破甲箭拔出來了,帶出一蓬血肉。邵武覺得內(nèi)腑好似遭受了重重的一擊。體內(nèi)元氣不受控制的隨著破甲箭一瀉而出。他不由得收攝心神,固本守元,堪堪守住外泄的元氣。
“好霸道的破甲箭!”邵武臉色一時間煞白一片。他就知道這破甲箭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的。幾十顆靈石一支的破甲箭,這是專門針對練氣士、煉體士的。攻擊的不止是肉1體,還有經(jīng)絡(luò)、神魂!邵武還是過于高估自己的實力了。沒得三五天,他的實力難回巔峰。
“邵哥哥你沒有事吧,嚇?biāo)牢伊耍 鼻挥??!岸际悄锊缓?,她下手沒輕沒重的!”
邵武搖搖頭,帶給他神魂層面的疼痛讓他痛得說不出話。
“藥,爹爹的藥還沒送到嗎?”曲柳則怪小花。
“邵師兄,邵師兄在哪里?我想死你了!”小樓外是米富這廝夸張的嘶吼聲。“邵師兄你得為我做主?。 ?p> 這金雕山莊的禁地,一下子成了人人能來的菜市場。一個身材胖大的家伙大步而入,不是米富那貨又是誰。他身后跟著劉白羽,應(yīng)該是來送藥了。
“邵師兄,原來你受傷了!我就知道他們金雕山莊的人沒安好心!”米富瞟了一眼邵武,又看到了曲柳眼前一亮。“就小姐姐人最好了,還幫邵師兄療傷!”
劉白羽歉意道:“真是對不住邵兄弟,師傅和師娘吵了一架。師娘答應(yīng)放米富兄弟出來,有他在你身邊,也能幫上一把!”
劉白羽手里還拿了一個玉瓶,一只藥盒。他解釋道:“這藥盒里是外敷的金創(chuàng)膏,玉瓶里的是聚氣丹。邵兄弟都用得上!”
曲柳一把奪過藥膏道:“爹爹恁小氣了,只給邵哥哥準(zhǔn)備了一瓶!我這就給你敷藥!”劉白羽只有苦笑不已。
邵武斜倚在竹榻上,由著曲柳為他敷藥。米富不無羨慕的道:“邵師兄,你倒好,有曲姑娘相伴。我呢,可是在牢里呆了這好幾天!”
邵武問道:“文彘呢?你一路碰到他了嗎?”
“沒有!文彘師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一直沒見到他!”
劉白羽道:“我們也沒見到先前的哪位兄弟,他應(yīng)該沒事吧!”
邵武想文彘奸猾的很,而且修為也不弱,不至于落入別人的手中吧,他心里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