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沒睡,雖然一直很是忙碌,但因為修煉的原因,不但不累,反而很是精神飽滿。袁老大和二羅抬著屠魃行走,屠魃便趁機再次查看真元。
亮燦燦的真元團,靜靜懸浮。丹田中,如同升起了一輪和洵暖陽,熾而不燥的溫陽之火浸潤著五臟六腑,胸腹間無比舒服,隨即又彌漫向全身,帶來一種從未領(lǐng)略過的力量感。真元周邊環(huán)繞游蕩著許多小暖寶、小螢螢,還有其他明暗不同的亮點,似乎都想融入那團小星星組成的真元團,卻被它高傲地拒之門外。屠魃耐心地“玩兒”了一路,不斷有小星星繼續(xù)融入,隨著真元不斷擴大越來越明亮,但始終沒有更亮一級的新靈元粒子出現(xiàn)。
金沅幾人一路上都興沖沖聊著,討論能不能再升元到淬體真元,個個滿臉興奮。
“屠魃,你說我們能升元嗎?”水柔興奮地問道。
“要我說,你們應(yīng)該都可以,不過我看你們昨天凝元的情況,估計需要修煉一段時間。問題在這里?!蓖厉芍噶酥割^,接著道:“我修煉快,就是因為之前練這里,你們沒練過,可能要練練才好?!?p> 突然想到自己已經(jīng)升元的事,屠魃便問道:“水柔姐,昨天先生講真元等級的時候我正修煉,沒仔細聽。淬體真元之上還有什么高級的?”
“我聽了,一共六級。最普通的是就是養(yǎng)命真元,就是咱們眼下這種。二品是淬體真元,三品叫巔淵真元,再上一品就叫純元了,就是四品的雷霆純元。再高級的據(jù)說都是傳說中的,是五品的無垢純元,說是咱全大陸歷史上只出現(xiàn)過兩個。至于巔峰品級的六品,蕭先生沒說,估計就屬于神話了?!彼嶂v了一遍。
屠魃聽罷暗自思索:我升元了兩次了,按說現(xiàn)在該是那巔淵真元了。這真元差別有多大?又有什么用處?等下要問問先生。
一進演武堂,便見小伙伴們正聊得熱鬧。
“尚云嵐,你養(yǎng)的翎雀怎么樣了?聽說能飛出去了玩兒活了?給大家看看唄!”郭傳明湊近尚云嵐,套著近乎。
“和你沒關(guān)系,你看什么看?去去去,離我遠點,我這兒沒工夫和你說話。”尚云嵐一點面子不給,俊俏的瓜子臉轉(zhuǎn)過一邊,隨手撥弄一下烏黑的馬尾辮,擋住白皙的面孔,不想給郭傳明盯著看。
郭傳明一點都沒不好意思,繼續(xù)往前湊著說話:“呵呵,別??!我這兒也養(yǎng)了幾只,不太上道,想找你請教請教呢?!?p> “對不起,沒時間!”尚云嵐冷冷答道,頭都沒抬一下。
郭傳明再要說話,便覺堂內(nèi)突然一靜,扭臉看,陸老師跟在蕭先生后面,兩人緩緩走進演武堂。眾人立時悚然而散,各自回到蒲團上坐下,只有屠魃撅著屁股趴在地上。
“大家早啊~”蕭先生慈眉善目笑著招呼一聲。
“蕭先生早!”眾學(xué)子齊聲問好。
“小陸啊~”
“倏!”陸老師閃電般現(xiàn)身在先生身旁。
“這個,還有這小子,都不太懂禮貌,喊聲先生早都懶得出聲,抻抻吧?!?p> “倏!”陸老師手里提著白寶和郭傳明消失在課堂,院子里隨即傳來“?。≌O呦!”的慘叫聲。
“好,我們繼續(xù)。昨天傳了《真陽訣》,這是內(nèi)修之法。今天要教一路技擊功夫,叫做《十三沖》。這套功夫,是由龍班國國師溪半城所創(chuàng),雖然當(dāng)做入門功夫傳給你們,可你們千萬不要小覷了它。當(dāng)年溪先生憑借這套功夫,遍訪北域七國,十三沖之下未逢敵手。因此,諸位學(xué)生切勿輕視,這是可以伴你一生的精妙功夫。之所以叫它做功夫,而不說是拳法、腳法一類,是因為它雖然只有十三個招式,卻變化繁復(fù),涵蓋了拳、掌、指、肘、腳、腿、膝、頭的幾乎所有基礎(chǔ)攻防動作和常用身法,將人身整合的如殺戮機器一般,一往直前。我們根本無法單獨以拳法、掌法、腿法、身法定之??梢哉f,學(xué)好這《十三沖》,即得窺天下拳腳功夫的門徑。所以,這既是一門非常好的入門啟蒙功夫,又是非常高深的實戰(zhàn)技法?!笔捪壬┵┒?。
眾學(xué)生聽罷,一個個熱血沸騰,興奮之色溢于言表,個個眼中放光。
“小陸啊~”
“倏!”
眾學(xué)生立時皆悚然端坐,神情緊張,如臨大敵。
“讓那兩個抻筋的回來吧?!笔捪壬?。
“是!”
眾學(xué)生立時出一口氣,松了架子。
“倏”,白寶和郭傳明被從門外拋進來,嚇得抱頭閉眼,落地后又一路小滾,一瘸一拐歸位。
“學(xué)這套《十三步?jīng)_》之前,要檢查一下大家昨天修煉《真陽訣》的情況。屠魃有傷,不用動了,我過去看看?!笔捪壬溥漉獠浇?,屠魃側(cè)身讓出腹部方便蕭先生查看。
蕭先生伸手過去,相隔一尺以掌感應(yīng)。突然,臉上表情變得極為詭異,雙眉擰緊,將手掌更加靠近探查,面目愈發(fā)扭曲后,就那樣僵在了臉上。收回手掌,雙眼死死凝實著屠魃,一雙眼睛離屠魃很近。
是可忍孰不可忍?太明目張膽了!明明昨天還是淬體真元,今天便巔淵純元了!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明知道學(xué)塾里講武道功法,老師必定會查看學(xué)生修煉進境的,竟然還是如此肆無忌憚地升元,要說這不是他背后那位大高手在成心挑釁,誰信?!
良久之后,蕭先生強壓怒氣冷冷道:“屠魃,老實回話。你目前在師從哪位高手修習(xí)武道?”
屠魃莫名其妙,想了想道:“蕭先生我只跟您學(xué)過武道,昨天是第一天。沒有別的老師了。”
“屠魃,你當(dāng)老實回答,此事關(guān)系重大。你當(dāng)知道,這里是軍營,是我天魑國第一國門!大敵近在咫尺,容不得內(nèi)部生出絲毫隱患,故此,這件事并非小事。你若是聰明,當(dāng)老實回話,不可隱瞞。若是你胡言亂語,你,一定會后悔的?!笔捪壬拖滦宰觼?,曼曼踱回書案邊坐下,繼續(xù)問道:“我問你,學(xué)塾之外,誰在教導(dǎo)你武功?不要跟我說是你自己摸索著修成的?!?p> 屠魃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諾諾道:“要是不許說是自己摸索的,那真沒了,沒有。”
“啪”的一聲,蕭先生一掌拍在書案上,震得在場眾人心頭亂跳。一種高手釋放的威壓感彌散在大廳中,難以言喻,卻真真實實地壓得眾學(xué)子心悸。
“你昨日上午剛學(xué)了功法,當(dāng)日便凝元了,你說沒有高人指點,如何能做到?”蕭先生面目猙獰,氣得胡子隨臉龐一起抖動。
“嘩”,眾學(xué)子一片竊竊私語,羨慕不已:“第一天就凝元!天吶?。∵@還是人嗎?”“真的假的?別搞錯了吧?”
屠魃回話:“真的沒有。我想起來了,昨天我曾找童醫(yī)官請教過,童醫(yī)官給我講了一些,所以可能凝元比較快吧?!?p> “胡說八道!你想把事情推到童醫(yī)官身上嗎?童醫(yī)官的確是咱營里的武道高手,可他能讓你修行當(dāng)日就凝元嗎?他能幫你當(dāng)日就提升到淬體真元嗎?”蕭先生大喝一聲:“小陸!請童醫(yī)官來一趟?!?p> “是!”陸老師答道?!百俊?,消失。
“嘩”,又是一陣喧嘩:“天吶!淬體真元!”“有點像看大戲一樣啊。”“不是說要最快一個月才能修成嗎?”“看來凝元也沒先生說的那么難嘛?!薄澳缌丝磥聿皇呛檬掳?,看先生氣的?!?p> “蕭先生,真是因為您教得好,所以我才進步快了點,您不用擔(dān)心什么?!蓖厉杉泵忉?。
“對不起,老夫不以為自己有這么神奇的本事。你快快從實回話,免得受罪?!?p> 屠魃聽了,有些不耐煩了,趴在地上,斜斜地梗起脖子道:“蕭先生,我凝元成功是犯了什么大錯嗎?還是說凝元早了,是犯了國法軍法的?再要不然,得事先問問您?等您說可以了,我再凝元?我凝元了怎么了?不行嗎?”
蕭先生本是壓著性子,又顧及著先生身份,一向是個溫文爾雅的做派,然而聽得此話卻不由得怒發(fā)沖冠,心中暗道:果然背后有高人撐腰,竟然敢如此囂張!
“倏”
被激怒的蕭先生瞬間躥到屠魃身邊,一把抓住屠魃脖子提起,將臉轉(zhuǎn)向自己,陰惻惻地說:“還敢狡辯!”
屠魃毫不相讓:“蕭先生,要是我沒有犯錯犯罪,您把我放下咱們好好說話行嗎?您看,我一直都非常尊重先生,可是,您好像不太尊重學(xué)生啊。而且把我弄成這姿勢,哎呦喂!有點憋不住了,我這兒可憋著呢?!蓖厉梢琅f平心靜氣小聲說話。
蕭先生聽罷,突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偷眼見四周人皆愕然,屠魃適才說話,雖有頂撞之處,卻字字句句都是在講理。正尷尬著,便聽“卟”的一聲,屠魃竟放了個響屁。
“蕭先生,對不??!對不住了!我是真想保持禮貌,可我……是實在憋不住……”屠魃說罷赧顏拱手致歉。
“哈哈哈哈哈”演武堂一片笑聲。
“哼!你個臭小子!”蕭先生冷靜下來,之前確實有點沒想到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一時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了,不但理屈詞窮,還有些可笑。尷尬之下,掩著鼻子將屠魃放下。
屠魃連忙整理一下衣領(lǐng),說了聲“謝謝先生”,然后平靜地看著蕭先生。
“屠魃,你是我的學(xué)生,你身上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我過問一下,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希望你認(rèn)真對待先生的問話。好嗎?”
“好的。”
“屠魃,先生要為你們這一班學(xué)子負(fù)責(zé),所以,你該把你修煉的情況告訴先生,對嗎?告訴先生,你在跟什么人修行?!笔捪壬鷨柕馈?p> “先生,我真的只跟您學(xué)習(xí),也是按照您教導(dǎo)的功法修煉的,我沒有別的老師?!蓖厉善届o看著蕭先生,真誠作答。
蕭先生有些不耐煩了:“屠魃,你這樣不配合,就不好了,你既剛才說要好好說話,那好,咱們就好好說。如果證明我錯了,我當(dāng)眾向你道歉?!?p> 蕭先生掃視眾人一眼,眾人肅然,蕭先生心平氣和道:“屠魃,事情明擺著,你們一班人同時跟我學(xué)的《真陽訣》,而今卻只有你凝元了,你說,我懷疑你另有高人教導(dǎo),錯了嗎?你極力遮掩背后那人,而那人也藏頭露尾,不肯光明正大出來見人,在這軍營重地,豈能不查清楚?”
屠魃實在有點無奈至極,瞪大眼睛看著蕭先生,實在是無言以對,思考良久,苦著臉答道:“先生,我是真的不懂了,真的!先生,您想證明什么?您告訴我,我當(dāng)學(xué)生的也好配合,可是您不說,我愁死了!我說沒有別人教導(dǎo)我,您就是不信。這意思是說,我得幫著證明您不可能教出一日凝元的學(xué)生?還是說要證明您孤陋寡聞,世上真的有一種可以一日凝元的修煉方法是您不知道的?又或者要證明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修煉之法比您高明??您讓學(xué)生我好為難啊!先生,您到底要怎么樣?你明明白白告訴學(xué)生行嗎?”
“哼!巧舌如簧!”蕭先生愈加生氣:“好,你讓我告訴你,那我就明確告訴你??墒悄?,愿不愿意配合呢?”
“愿意!只要先生明說,我怎么配合都可以。”屠魃痛快答道。
“第一、我教不出一日凝元的學(xué)生,這沒什么丟人的。你可以問問你的同學(xué),是否還有人已經(jīng)凝元了,若有,就證明這所謂的一日凝元并非奇事,是為師小題大做了,是為師孤陋寡聞了。那么為師當(dāng)眾給你賠禮道歉。若沒有了,那便證明你有特異之處,為師懷疑你并非不妥。”
“第二、你既然能一日凝元,那必有秘法,我懷疑你身后隱藏的高人,昨日傳你秘法,又施法幫你鎮(zhèn)壓靈元,助你升元。我自當(dāng)挖出此人,為我大營去疑?!?p> “第三、你也不必激我。若證明無人輔助你提升真元,那就說明你確實比我高明,我不介意,這點心胸你先生還是有的。為師當(dāng)讓賢,請你來當(dāng)這個先生。不但如此,我還將和陸老師一起為你站堂執(zhí)律,為你護課。”
“屠魃,你讓我告訴你,好,我告訴你了。適才所言三事,你可聽清楚了?”蕭先生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