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之中,看不到玄瓏的表情,也聽不到他的聲音。足足沉默了半分鐘。
玄瓏的聲音響起: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抗拒空間之力的牽引…..回答我!
信君單手在引渡牌上反復(fù)描摹著上面的紋路和線條,臉上充滿了玩味的神情,然后淡淡說了一句話。
我有虛空龍魚!
……
“虛空龍魚有這種力量?不對,你這是異種龍魚!”玄瓏的聲音充滿了驚訝,卻也充滿了火熱。
“這是異種龍魚!哈哈哈!哈哈哈!”
“對,完成了七次蛻變的上古異種虛空龍魚,嫉妒么?”信君毫不掩飾地說出了小白的真實身份,說:“來吧,殺了我得到虛空龍魚。又或者,我殺了你們,了卻這一樁陳年的舊怨!”
玄瓏笑得彎下了腰,說這是什么鬼話!虛空龍魚早晚都是我的,本公子又何必以身犯險,作那無謂之爭?萬萬不可低估了本公子的智慧!
說話間,他身周的霧氣一陣翻騰,迅速將其身形掩入濃霧之中。
“云心大和尚,本公子就不奉陪了,咱回見…吧...”這句話說完,濃霧漸散,卻已再無玄瓏的身影。
云心和尚面沉似水,看著玄瓏消失的方向,神色數(shù)變,連帶著臉上的肥肉都顫動了幾下。
信君的臉色比之云心,卻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想不到玄瓏見機如此之快,甚至來不及阻攔,人已悄然遠去。
既然留不住玄瓏......信君眼晴朝著云心看了過去:也罷,那就先行了斷你我之事吧。
云心和尚正要說話,陡然間一團霧氣帶著一個聲音飄了過來:
“云心老和尚,別說我沒提醒你,這人有七劫龍魚在手,天然已立于不敗之地,若是沒有滅境之上高手,任誰也拿不了他去!你也莫作那無謂的掙扎,免得陪上性命啊……”
聽聲音卻是玄瓏。
小年本來以為他已經(jīng)走了,誰想到竟然又拉拉雜雜說了這一大段話——他這是又回來送死嗎?
不過事實證明小年還是想多了,那團霧氣就只是帶了這一段話進來,隨后散開,里面卻是空無一物。
信君瞇起雙眼,說:凝氣成音?手段卻是不少!
云心和尚神色變幻,半晌方才說道:施主非要動手?貧僧自會奉陪。只是我與施主素昧平生,不知從何而來的陳年舊怨呢?
這話卻是問到了點子上,其實不管是金寶兒還是小年都很好奇。
結(jié)果信君的回答也很奇怪,信君說:你相信前世么?
云心說我身在空門,參研佛法偌久,對于六道輪回之說,自然是深信不疑。
信君說好,那么如果你前世陰謀算計了我,我今世來找你報仇,是否也說得過去?
云心毫不猶豫地點頭說:是,前世債,今世償,合情合理。那么玄瓏呢?他也是你前世的仇人?
信君不置可否,指著周圍的幾道石門:禪師能否告訴我,這門里面所停何物?
此時隨著玄瓏走后,濃霧已然散去,加之這里光線明亮,周邊的幾道石門和門上的鎖鏈都再無遮掩,一覽無余。
然而此時云心聽到信君問起,卻是臉色一變,說這……
信君不等他說完,就接著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師不會是要出言欺瞞吧?
云心連忙說不敢。
信君說那就好,金寶兒你也不知道吧?想必你師父也告訴你這石門里面都是鎮(zhèn)魔的法器對吧?
金寶兒說家?guī)煷_實這么說過。不過家?guī)熢谶^我萬萬不可打開,所以具體是什么,晚輩也不清楚。
信君嘆了口氣,說所以時至今日,我也不知廣寂真人到底對真相知悉多少。
金寶兒神色一黯,卻還是抬頭說道:不論如何,我相信師父都不會騙我。
他們的話,小年有些聽不懂,不過他并沒有疑惑多久,云心和尚已經(jīng)接過了話頭。
云心說不論廣寂真人如何做,他都沒有錯!若果真有錯,那錯也是在我。
信君三人齊向云心禪師看了過去。
云心禪師緩步踱到井邊,在井沿邊上做了下來,說貧僧也是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被一個外人知曉,原以為層層謀劃無懈可擊,難道這也是天意?
信君說天意飄渺,虛無難測。大師你還是說點實際的吧?
云心禪師:阿彌陀佛。施主你說的不錯,這石門中所藏之物,的確是另有玄機。事實上,那不是鎮(zhèn)魔法器,而是用來修復(fù)幽魔神念的兇兵。它真正的名字,叫做“煉神補天館”,按說此事廣寂真人應(yīng)該并不知曉…...我本意是要借此法陣逆轉(zhuǎn)之機,修復(fù)魔體,然后將之釋出。
???
小年給他的話嚇了一跳,一時有點轉(zhuǎn)不過彎來。
既然這樣,那還費這么大的勁,又是封印又是看守的干嘛?
這時候信君卻提出了一個問題:法陣逆轉(zhuǎn),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大師可以說一說?
云心禪師點了點頭,說果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不錯,法陣逆轉(zhuǎn),就一定要有人犧牲,之前謀劃,守陣的金寶兒,包括前來奪寶的一干人等,就是祭品!到時候法陣一開,掠奪祭品的魂力,就可以修復(fù)幽魔神念,讓它恢復(fù)史前巨魔的部分實力。
我去!
這一鍋端的陰狠計謀,讓小年的腦中只剩下這兩個大字。
大師你是出家人么?你簡直是現(xiàn)代版,哦不,古代版的希特勒??!
然而這事傷害最大的,還是金寶兒,他一時間臉色蒼白,太過震驚,都忘了憤怒。
信君繼續(xù)畫重點:那這史前巨魔又是怎么回事兒?幽魔我見過,小角色而已,絕對不值得你們花費這么大的力氣去培養(yǎng)!
云心說對,幽魔不過也是一個棋子,這倒霉的孩子,做魔就安安心心做魔,偏要學(xué)讀書人那一套,還自我標榜是文明人,也是醉了。不過他雖然不爭氣,但卻是個好爐鼎,唉…..你見過幽魔應(yīng)該猜到,他是一體雙魂的吧?
信君眨了眨眼:后面那個飆高音的?
云心說論神魂攻擊之強,這絕對是個高段位。據(jù)說這史前巨魔當年也是個大人物,但是屢次被大能們鎮(zhèn)壓,又被現(xiàn)世法則搓磨,只剩下一縷殘魂而已,沒奈何寄居在幽魔體內(nèi),這才不至于灰飛煙滅。
聽到這兒信君臉色也是一黯,說的確,史前不復(fù),法則沖消,任是通天本領(lǐng),怕也十不存一了。
云心本來自顧自說話兒,聽到這兒卻詫異地瞧了信君一眼,說說得好像你經(jīng)歷過一樣。
信君說想當然而已,你繼續(xù)。
云心說沒了。就這么簡單個事兒,不過一盤大棋,總要有人執(zhí)行,有人幫襯,有人做棋子,所以就變成了現(xiàn)如今這么個情況。
“所以大師居中謀劃,廣寂受騙執(zhí)行,還以為自己是在為民除害?”
云心說差不多,不過我現(xiàn)在倒覺得,廣寂也未必是真的一無所知。否則干嘛要讓金寶兒把你引入彀中,成了這一局的唯一變數(shù)。
信君說那玄瓏呢?他什么角色?
云心說你覺得呢?他就是一破仙二代,整個一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