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旬和司馬杵在酒桌上相談甚歡。司馬杵誠心向東方旬表明了自己的投誠之意。東方旬大喜,但卻并不意外,因為早在兩個月前,東方旬便向?qū)④姼懦隽艘粋€消息。
六皇子有那方面的隱疾,根本不能盡人事。
也就是說,六皇子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本來在太子和六皇子之間搖擺不定的司馬杵頓時有了偏頗:一個沒有孩子的人就算被扶上了皇位,也終究根基不穩(wěn)。加之太子有意無意地對他透漏了一些條件,司馬杵思來想去,終于下定決心,跟定太子。
就在二人推杯換盞之際,只聽“乒”的一聲,柳側(cè)妃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她蓬頭垢面,滿身狼狽:“快,快去城中山,救四小姐!”
太子大驚失色,忙一把扶住了她:“怎么回事?”
柳側(cè)妃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們在城中山頂遇刺了!四小姐還在那!快去!”
太子與司馬杵對視了一眼,忙沖出了酒樓。太子對著街上的巡邏兵喊了一聲,立刻,一隊人馬跟著二人直奔城中山而去。
蕭清竹拄著木棍,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她失血過多,整個人都虛弱無力。就在這時,只見東方旬和司馬杵帶著人趕來,蕭清竹頓時大喜,她虛弱地喊道:“殿下,我在這兒!”
東方旬立刻沖過去扶住了她,蕭清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他說道:“快去山頂接應(yīng)采菱?!闭f完,便倒在了他的懷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太子帶著一行人上了山頭,只見滿眼的猩紅:滿地都是黑衣人的斷肢殘腿。他鐵青著臉,下了命令:“快,仔細(xì)找!別放過一個地方!”
一隊人馬在山上搜尋起來,這一夜,又是不安定的一夜。
當(dāng)蕭清竹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次日的事兒了。一睜眼,便看見采薇靜靜地坐在自己身邊。她只覺得頭痛欲裂,不由得輕聲叫喚道:“采薇......”
采薇回過了頭:“小姐,你醒啦?”
蕭清竹問道:“我這是在哪?采菱呢?”
采薇垂下了眼皮,掩蓋住了眼中的悲戚之色:“小姐,你昨晚下山就昏過去了,侍衛(wèi)就近先把你送到了大將軍府。你失血過多,先把藥喝了吧?!?p> 蕭清竹掙扎著起了身,她推開了采薇的藥碗:“你先告訴我,采菱在哪?”
采薇淡淡地說:“采菱沒事,只是受了點傷。小姐你先喝了藥吧!”
蕭清竹的眼中閃出了懷疑的目光:“那你叫她過來,我有話對她說?!?p> 采薇搖了搖頭:“采菱睡著呢,過不來?!?p> “那我去看看她?!闭f著,蕭清竹就要下床。旁邊的柳側(cè)妃早已是淚水漣漣,她一把按住了她。
“妹妹,別去了!采菱姑娘她已經(jīng)死了!”
“娘娘!”采薇慌忙轉(zhuǎn)過了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柳側(cè)妃涕淚俱下:“你總要告訴她的!太子殿下找到山上時,只找到了采菱姑娘的一只手,還握著那把劍呢!她為了保護咱們,不惜自爆,和黑衣人同歸于盡了!”
啪的一聲,藥碗摔在了地上,蕭清竹的眼睛瞪得溜圓:采菱,死了?
這不可能!明明昨晚還坐在一起看煙花的。
蕭清竹只覺得一陣錐心的疼痛從心臟影射到后背,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種難以忍受的劇痛從丹田蔓延到全身!
“小姐!你別激動,小姐!”采薇在一旁急得大叫起來,而柳側(cè)妃則大驚失色:“這是怎么回事?”
蕭清竹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見了。她只覺得自己忽然掉進了一個漆黑的深淵,四周沒有一點聲音,唯有自己的心臟如鼓點一般,在不停跳動。
真安靜啊!
蕭清竹感受不到一絲疼痛了,她任憑自己像塊石子一般,沉沉地跌落進深淵里。
望著突然暈厥的蕭清竹,采薇的臉頓時變了色:“小姐!”她明白,這是渙神散發(fā)作了。
可惡,為什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蕭清竹的皮膚在一瞬間燒得通紅,緊接著,皮肉發(fā)出了駭人的焦糊味兒,而后迅速開始一層層剝落。采薇情急之下,一盆涼水潑了上去,然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涼水如同碰到烙鐵一般,嘁的一聲便化為水汽不見了。
柳側(cè)妃驚恐地捂住了嘴巴:“四小姐?!快來人??!”
一時間,司馬將軍府亂成一團。司馬杵慌亂不已,他命人拿出了府中所有的靈藥:剛投到太子門下,要是未來的太子妃死在自己府上,他的面子上可不好看。
太子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明白,這次的事比上次中箭還要兇險。上次好歹還有解藥,而渙神散一旦發(fā)作,除了緩解,根本沒辦法可以徹底祛毒。
就在東宮和將軍府都亂成一團的時候,唯有一人在此中暗自稱愿。劉玉嬌吃著元宵,聽侍女來報關(guān)于劉招娣的種種。
“是嗎?你確定是渙神散發(fā)作?”
侍女確定地說:“夫人,確實是渙神散。太子殿下已經(jīng)把市面上所有的冰塊都買來了,看來劉四小姐這次在劫難逃了?!?p> 劉玉嬌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好啊,好??!”
原本她見這次行動沒有殺死她,還很遺憾的。而現(xiàn)在,她只要坐等好戲就是了。
看來老天爺還是挺寵愛她的。正在她暗自得意之時,司馬杵疲憊地走了進來。
“夫人在做什么呢?”
劉玉嬌忙迎了上去,為司馬杵解下了衣服:“我剛把孩兒哄睡了。夫君怎么樣了?”
“嗨,別提了?!彼抉R杵煩惱地閉上了眼睛,“太子妃看來是兇多吉少了啊!”
劉玉嬌故作驚訝:“那該怎么辦啊?”
司馬杵摟過了劉玉嬌:“不知道......我說夫人呀,你好歹是太子妃的姐姐,也記得去照顧照顧她,別讓太子挑出咱們的不是來。”
劉玉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毒:“那是自然了,我還準(zhǔn)備了不少涼血的玉石來要給她用呢!”
司馬杵滿意地點了點頭:“記著,務(wù)必要表現(xiàn)出殷勤的樣子。為夫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妹妹??煽丛谔拥拿孀由希煤玫厮退詈笠怀?。”
劉玉嬌在司馬杵的嘴上親了一下:“夫君,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