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黑衣少年
“看什么呢?”
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蘇念險些從樹杈上掉下來。
小小的身子,在枝丫上晃蕩,內(nèi)心的恐懼讓蘇念腦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敢回頭。
這聲音是陌生的,卻好像什么時候有聽過。
“怕了?”
那聲音再次響起,是個男子的聲音,帶有幾分磁性,多了幾分笑意。
蘇念終究是忍著恐懼,回了頭。
夕陽透過樹葉,落在那男子的臉上,一身黑色的長袍,卻泛著淡淡的金光。
那男子的五官精致的不像話,兩片薄唇微微親啟,看的蘇念有些沒緩過神來。
原來,真的有比女子還好看的男人嘛?
“還看?”
那男人似乎看著蘇念的樣子,很是滿意,狹長的眸子半瞇,伸手一撈,就將蘇念給抱了下來。
腳才落地,蘇念就觸電般的推開了他,這才將自己的腦子找了回來。
“你是誰?。繛槭裁磿谶@里?”
看著蘇念戒備的宛若一只刺猬,那男人不由得嘴角上揚(yáng),“他們口中的,丘山林的神明?!?p> “神明?”蘇念嘴角扯了扯,“怕不是什么妖怪變得吧……”
內(nèi)心忍不住嘀咕,長得就妖里妖氣的。
“這么說也可以。”
男子點(diǎn)了頭,然后指著離山村的方向,眸子里宛若裝得下整個夕陽,“他們在找你。”
雖然說話有些生硬,但蘇念不可否認(rèn),這男人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
“是啊,他們說,是我惹了丘山林的神明,所以他們才會染病,一傳十,十傳百的病,所以他們要將我獻(xiàn)祭給丘山林,他們的病才會好。”
“是他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丘山林從未降給他們什么瘟疫?!?p> “你知道?”蘇念不由得有些吃驚,卻好似找到了曙光,不管他是誰,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那你知不知道何解?”
“知道。”
男子輕輕吐出兩個字,而后看了一眼被蘇念揪住的袖角,皺眉,“松手?!?p> “額……”蘇念忙不迭地將手松開,而后卻忍不住追問,“是什么法子?怎么救他們!”
“不用救,過幾天就好了。”
男子撫了撫有了不少褶皺的袖子,而后轉(zhuǎn)身往林子里去,似乎對這些人的死活不感興趣。
“不是的,十五年前,這里因?yàn)檫@個病死過好多人的!”
蘇念忙不迭的追上去,想要問個清楚。
卻不曾想,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蘇念一個沒收住腳,整張臉就貼到了他背上。
小個子的蘇念頓時就皺了鼻子,往后退了兩步,眸子里有幾分不甘心。
“十五年前也是這個癥狀,死掉的,不是因?yàn)檫@個病,而是因?yàn)槿诵?。?p> “十五年前你也還沒出生吧!”
蘇念見他說的云淡風(fēng)輕,索性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還不忘丟給他個白眼。
不管他是誰,總之,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除了模樣長得精致一些,還不是個小屁孩。
“正巧出生了?!?p> 那男子回頭,修長的手指往蘇念的鼻子上一戳,看到蘇念慍怒的眼神之前,收回了手,“這些事,在宮中都能查到,當(dāng)年那些人的死不是因?yàn)槲烈?,那種病,不會死人的,等他們將那東西消化完了,也就恢復(fù)了?!?p> “宮中?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話才問出口,蘇念就驚覺自己簡直像個智障。
他既然這么說,就說明他是宮中的人??!
果然,蘇念就收到了男人鄙夷的目光。
蘇念只好尷尬地笑了笑,“那等幾天他們都好了,我再離開吧!”
“你為什么不問我為何在這里了?”
男子突如其來的發(fā)問,倒是將蘇念問倒了。
她向來不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方才問了一遍他不愿意說,她自然而然的就覺得的他不想說的事情,就不要勉強(qiáng)了。
更何況,他不是還瞎說自己是神明嗎?
“你不是神明嗎,不再這里難道在宮里嗎?”
“對?!?p> 蘇念的瞎扯似乎讓男子挺滿意的,他點(diǎn)了頭之后,竟然就徑直的走到蘇念的帳子前,坐了下來。
“烤兔子?!?p> 說著,蘇念就收到了三只看起來血粼粼的兔子。
上次的兔毛她還沒解決掉呢,怎么送的野味全是兔子?
“你打的?”
“嗯,我餓了。”
蘇念扯了扯嘴角,認(rèn)命的支起樹枝,收拾起兔子來。
帶來的工具不夠多,蘇念好幾次險些將那兔子給扔了。
可就在蘇念準(zhǔn)備發(fā)火至極,男子向她遞了一把匕首。
沒錯,就架在脖頸上。
“大哥別急,我馬上就做好!”
蘇念突然背脊發(fā)涼,怎么剛剛還好說話的帥哥哥,突然就這么兇殘?
果然是人餓了就什么都做得出來?
小命要緊,蘇念不得不收起自己可憐的自尊心,用力地借著尖銳的樹枝,劈起兔毛來。
“拿去用?!?p> 脖頸上的匕首又動了兩下。
蘇念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聽到了男子的話后,蘇念才將心又咽了回去,顫顫巍巍的接過匕首。
“為什么怕我?”
有了匕首,處理起兔子來就順手多了。
可那男子每次都突如其來的問話,總是讓蘇念一驚一乍的,險些將自己的手切進(jìn)去。
“我……我這是對神明保持著敬畏心!”
張口就是瞎話。
男子盯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似乎在考慮,自己應(yīng)該怎樣去和她溝通。
找了她這么久,沒想到他不過是進(jìn)山找果子,就被碰上了。
只是很可惜,果子已經(jīng)被那些村名渾淪吞棗的給糟蹋了。
所以才得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病。
不過是那些果子他們難以吸收,揮發(fā)的力量而已,竟然被他們當(dāng)成了瘟疫。
暴殄天物。
蘇念一手扒著兔肉,心里卻在打鼓。
不管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就憑他武功高強(qiáng),又是宮里的人,蘇念就覺得自己要離他遠(yuǎn)點(diǎn)。
不能怪她慫。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借著楚芳華的身份,她也終于能刺繡了。
還沒在這個朝代一展拳腳,可不能就這么交代在這個來歷不明的男子手里。
詭異的氣氛,就在蘇念烤兔肉的“吱吱吱”的聲音里度過了。
很快日落了,蘇念將火微微挑開,讓它燒的更旺一些,還不忘將周邊的枯草落葉都清理開來。
免得一會兒睡著了,再搞出點(diǎn)兒火災(zāi)來。
明明已經(jīng)吃飽喝足,那男子卻一點(diǎn)兒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惹的蘇念是進(jìn)帳子不是,不進(jìn)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