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大妄為的計劃!究竟是敲山震虎,還是羊入虎口,這可不好說。
“去城主府又該說些什么呢?”方潛凡似是認可了方潛淵的計劃。
“簡單,直接索要那些寶物即可?!狈綕摐Y這話像是沒腦子一樣,隨口一說別人就會把偷來的東西原物奉還?
不僅是方潛凡,大家都看向方潛淵,神色有些尷尬,唯有莫面無表情,甚至沒有看向方潛淵。
“主要是提前告知一下我們的來意,畢竟萬一歪打正著,挖出來其它秘密可就尷尬了?!狈綕摐Y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然而大家并沒有開始笑。無奈,方潛淵只好繼續(xù)說道,“說完這話有兩種情況:一是確實偷了,裝傻充愣拒絕歸還;二是沒偷,自然沒有東西可以歸還。然而無論情況如何,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無法完璧歸趙?!?p> “既然結(jié)果都一樣,那為什么還要這樣做?”誠馮愈發(fā)費解。
“因為這就像打麻將,我們已經(jīng)出完牌,接下來就看對方的反應(yīng)?!狈綕摐Y理所當然的回答道,“你們?nèi)龔埢⑵愒谝黄?,組成一張寫有凌云宗三個字的大旗:前一種情況,興師問罪;后一種情況,替人受過。無論哪種都是對方難受,對方自然要有所反應(yīng)?!?p> “至于穆強,被人揭穿身份也無所謂,畢竟他是找來這桿大旗的人;如果打扮成這樣都能蒙混過關(guān),那說明對方的實力也就不值得嚴陣以待?!狈綕摐Y指著穆強語氣有些激動,整個大廳里一眼就能看出戴斗笠的這個人有問題。實際上之所以讓穆強一同前往,主要是為了光明磊落四個字——
既不避諱也不隱瞞與慕蕓城有所往來,就正好證明大家屬于第三方勢力,那大家又豈會有危險?
“穆強會有危險嗎?”蕊蕊有些擔心。
“就算你們有恩怨,也不至于在天靈根面前把人帶走吧?”方潛淵指著方潛凡,“應(yīng)該不是那種見面就掐起來,或者脫下鞋往臉上砸的那種水平吧?”
“那倒不會。”微微起身的蕊蕊又踏實的坐下,明明放在桌上的手,悄悄藏到桌下。
即使用腳后跟去想,方潛淵也知道穆強和蕊蕊此刻又手牽著手,仿佛在給彼此信心。這讓方潛淵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酸臭味,以至于看向沉默不語的莫。
“簡而言之,你們四個去城主府,只給一句準確話,前來尋找那些寶物;至于其它的事情,裝傻充愣就行。我們四個就在這等你們的好消息!”方潛淵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發(fā)現(xiàn)還是酸梅湯好喝,“有天靈根在,應(yīng)該不可能出現(xiàn)什么萬一的情況。不過若有變化,至少要回來個人通風報信,若是日落之前杳無音訊——她回慕蕓城搬救兵,我們?nèi)齻€找凌云宗搬救兵?!?p> “應(yīng)該不會變成那樣!”方潛凡急忙擺手,誠馮也連連點頭,“有潛凡在場,不至于把事情鬧得那么大?!?p> 一切安排妥當,大家各自回房。方潛淵取出酸梅湯,細細品嘗,離開凌云城之前,和琉音一起買了很多飲品。
……
次日,處在計劃之外的四個人圍坐在桌前。大廳里并不算熱鬧,畢竟還是過年期間。
“他——”蕊蕊的話還沒有說完——
“沒事!”弦高顯然早就知道蕊蕊要問什么,搶先一步回答道。
方潛淵連連點頭,贊許的看向弦高。本可以談天說地的局面,但大家顯然沒有興趣。大家的注意力像是都扔在門口,不斷地矚目張望。
計劃正在進行,此刻唯有等待。午后時分,一行四人總算回來,臉上洋溢著笑容。
“居然沒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斗笠之中的穆強,大步向大家走來。
“全是我倆在說話,你們兩個怎么可能引起注意?”誠馮端起茶杯就開始牛飲,似是口干舌燥。
“怎么樣?”方潛淵期待的看著方潛凡,遞上茶水。
“也是同齡人接待的我們,城主之子,叫做若虹。結(jié)果就是沒偷、沒有、不知道。”方潛凡無奈的笑了起來,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城主府沒人沏茶?你們一個個怎么這副模樣?”方潛淵滿臉的疑惑,計劃正如預(yù)料,那就不必過多擔心。
“跳舞?!蹦]有喝茶,率先坐下,身后的莫劍像是在點頭示意。
“跳舞?”方潛淵看了眼四人,也不像跳過舞的樣子,而且他們四個會跳什么舞?
“看舞。”莫進一步解釋道。
“咳咳!”誠馮不合時宜的開始咳嗽,然后穆強也開始咳嗽起來,倆人試圖通過咳嗽聲遮擋莫的解釋,然而顯然晚了一步。
看舞?看別人跳舞?看得口干舌燥的跳舞?
然而不等方潛淵開始調(diào)侃,甚至笑意都還沒有浮現(xiàn),突然感覺后脊躥起一股寒意,疑惑的回頭——
女扮男裝的蕊蕊,兩條眉毛都學(xué)會了直立行走?!
“哼!”冷哼一聲,隨后蕊蕊起身向樓梯走去,路過方潛淵身旁的時候,居然走路帶風。
正在咳嗽的穆強見狀像是吃了靈丹妙藥,喉嚨的不適瞬間消失,甚至顧不得喝水,便立刻向蕊蕊追去。
哈哈哈!方潛淵連連點頭,笑得異常開心,隨后轉(zhuǎn)身向莫伸出大拇指,“原來你才是那個內(nèi)奸!”
莫雖然面無表情,但顯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甚至沒看挑釁的方潛淵,注意力依舊集中在離去的兩個背影身上。
然而弦高則是一副百爪撓心的模樣,整張大臉上像是寫滿了羨慕,甚至還準備提起勇氣詢問詳情,然而顯然勇氣不足,詢問變成了支支吾吾。
“接下來就這樣等著嗎?”方潛凡放下茶杯,看向方潛淵。“你以為我們一早上都在做什么?要不然怎么會變成那樣?”方潛淵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遠去的二人,隨后又看向一旁的誠馮,收斂神色,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那個舞蹈大概什么樣?”
聞言的弦高瞬間屏息凝神,瞪大眼睛看著誠馮。然而古怪的是琉音也假裝端起茶杯,卻遲遲沒有喝一口,顯然注意力也集中到這邊。
方潛淵真的好奇這個舞蹈,居然能讓誠馮和穆強達成默契,更讓方潛凡也口干舌燥。至于莫——這小子怕是一輩子都會無動于衷。
誠馮會心一笑,此刻的表情搭配他的面容,使得誠馮看起來完全不像好人。隨后誠馮顯然注意到琉音和弦高的異樣,略作思索后,走到方潛淵身前,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
方潛淵急忙起身,然后低頭側(cè)耳,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以至于身后傳來的聲響都不曾回頭查看——
不用多想,肯定是想要偷聽的二人。
“不知道更好,要不然難受的是你?!闭\馮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隨后便挺直腰桿,恢復(fù)了笑呵呵的模樣。
玩我呢!方潛淵從眼角瞥著誠馮,隨后看向方潛凡,他更不可能告訴自己。
“馮叔怎么說?”弦高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語氣很是急切。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琉音起身鬼鬼祟祟的拎起茶壺,遲遲不往茶杯里倒水,顯然別有用心——
“他什么都沒說?!狈綕摐Y如實回答,然而弦高則是近乎央求的說道,“潛淵,你就告訴我吧!”
“說呀!”琉音也不再這樣,索性脫口問道。
誠馮坑我!方潛淵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詭計得逞的誠馮——自己不僅掉進坑里面,而且說的實話都沒人信?
姜還是老的辣?。?p> 正當方潛淵準備信口胡謅的時候,一聲凄厲的叫喊聲響徹整個大廳:
“啊——”
循聲望去,正是二樓。怪不得聲音有點耳熟,原來是從斗笠中發(fā)出。女扮男裝的蕊蕊正咬著穆強的手!
這一聲慘叫顯然勾起了回憶,方潛淵恍惚中又回到了侯伯家——
殺豬都沒叫的這么慘!
同情心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則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倆人真不知道低調(diào)行事??!唯恐沒人發(fā)現(xiàn)你倆是慕蕓城的人?
不對,好像是我的問題?方潛淵微微側(cè)頭,又不是沒見過他倆在慕蕓城鬧的樣子,現(xiàn)在來到黛城,他倆豈不是愈發(fā)肆無忌憚?
失策??!失策!方潛淵正準備伸手捂臉,琉音卻從身旁一閃而過,似是要去幫忙——
“那是他倆的事,無法幫也幫不了!”方潛淵急忙制止,聞言的琉音悻悻地停下腳步,“哦!”
本該是幸災(zāi)樂禍的時候,然而方潛淵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皺眉,仿佛咬在了他們自己的手上一樣。不知為何,方潛淵突然想起了兔死狐悲這個詞——
可憐的穆強,這都是你自作自受?。〔粚?,冤有頭債有主,你應(yīng)該找莫!
然而最讓方潛淵難以理解的是這倆人的相處。因為無論與穆強相處,還是與蕊蕊相處,會發(fā)現(xiàn)他倆都很正常甚至友善,為何他倆一旦在一起后,就突然變得極其不正常?
吳師兄和小師姐好像并沒有這樣吧?難道是龍生九子的緣故?
“對了,知道為什么要叫黛城嗎?”方潛凡似是才想起這件趣事,揉著手腕看向方潛淵。
“不知道?!狈綕摐Y結(jié)束了胡思亂想。
“因為城中有棵年代極其久遠的黛樹,據(jù)說樹葉還可以用來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