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三歲的時(shí)候,怕冷又怕熱,怕鬧也怕靜,怕光也怕暗。
每到傍晚,寺里就被你小子鬧得雞飛狗跳。”
圓清笑了笑,接著說道:“當(dāng)時(shí)為師只想把你扔出雞鳴寺,可轉(zhuǎn)念一想,好歹也是養(yǎng)了兩三年的玩意兒,就沒舍得扔?!?p> “?!?p> 韓旭聳聳肩。那玩意兒是法嚴(yán),跟韓某人沒半毛錢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只想搞清楚禪室的來頭,如果是件好寶貝就必須搬走!
“到后來,為師才想到造一間這樣的禪室。
在禪室外面點(diǎn)上燈盞,光線透進(jìn)來溫和不刺眼;
再讓僧眾圍著禪室走動(dòng)閑聊,聲音似有若無,既不會(huì)顯得幽寂也不會(huì)太喧鬧。
如此,你便能安然入睡。
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好寶貝?”
“我敲**!”
韓旭只想罵人,站起身來,斜眼看著圓清,道:“老頭兒,你就別想打感情牌啦!
我是個(gè)沒有感情的生意人。
只談買賣,不談感情,趕緊把錢交出來!”
韓旭右手一伸,直抵老和尚的腦瓜子。圓清的臉色沉下來,推開抵在腦門兒的小手。
老和尚無言無語,站起身來,抬眼掃視禪室,語氣肅重道:“徒兒,為師最近總是心緒不寧,恐有災(zāi)劫臨身,此物你且收好?!?p> 說著,韓旭凝眉看來,只見圓清從袖子里摸出一只白玉瓷瓶,玉瓶雙耳三足,手臂粗細(xì),高度與成年人的小腿相當(dāng)。
韓旭接過玉瓶,疑惑非常。圓清抖抖袖子,雙手負(fù)在身后,嘆聲道:“瓶中之物乃為師佛元所化,能量純凈,可枯木逢春,可……”
“嗯?這倒是個(gè)好東西,可以換不少錢吧!”
韓旭抱緊瓷瓶,搖晃兩下,瞇著一只眼從瓶口向下望,只見瓶中確有金光燦燦的液體。
啪……圓清一巴掌拍過來,打在韓旭的腦袋上,沉聲道:“賣錢?你拿為百年的修為去換錢?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給吃了?”
“嘶……
百年修為?”
韓旭眼珠子一轉(zhuǎn),呵呵笑道:“價(jià)值更高!”
“我***!”
圓清呼出一口濁氣,道:“此物乃智靈重生的希望,你確定要拿去換身外之物?”
“智靈?”韓旭眉頭緊皺。
圓清撓撓頭,意興闌珊道:“你去大佛山看看不就知道了?
為師言盡于此。徒兒,你要好自為之啊!”
說著話,他又掏出一只錢袋子,在手里掂了掂,扔給韓旭,冷臉道:“十萬大雍幣全在。這是你用命換來的,為師豈能私用?”
錢袋子沉甸甸,韓旭的心也是沉甸甸。白瓷瓶里的東西,像一塊石頭壓在心上。
“老偷驢究竟想干什么?”
韓旭不解,思忖片刻,搖搖頭,收好錢袋子,豪氣干云道:“老和尚,你很講義氣,這樣吧,酒樓開業(yè)后請(qǐng)你們吃齋飯?!?p> 圓清笑了笑,道:“不是請(qǐng),是每天都要送。
否則,你小子走不出雞鳴寺。”
“……媽蛋。就知道你會(huì)來這手!”韓旭啐了一口唾沫,點(diǎn)頭道:“那你得把法正看緊!別讓他去給我添堵,像個(gè)二愣子似的!”
“好說!
?;貋硗鎯?!
這間禪室本來就是你的,除非雞鳴寺土崩瓦解,否則沒人能拆了它,你可要牢記這點(diǎn)?!?p> “我擦……
你這是賊心不死?。 ?p> 韓旭眼中閃過狡黠,一本正經(jīng)地行禮道:“小子有一事甚是不明,還望法師解惑?!?p> 圓清斜眼看向眼前少年,心知他壞得冒泡,指定沒好尿,卻又很好奇韓旭有何事不解。
見圓清一幅老謀深算的樣子,韓旭賤賤一笑,道:“我總聽世人稱和尚為賊禿,偷驢等等難聽至極,這其中是何緣故?”
“哈哈……”
聞言,圓清哈哈大笑,道:“為師倒可以為你解惑。
這其中應(yīng)由嘛,皆凡俗對(duì)我佛門的偏見!
世人皆以為,佛門教人皈依,是讓佛徒六根清凈,不盡紅塵俗事,此斷人香火傳承之舉,剝奪佛徒繁衍子嗣的權(quán)利。
其實(shí)嘛!
這都是不對(duì)的,佛門子弟大可以還俗嘛。寺廟又沒有強(qiáng)制與人,佛門還是很自由的!”
“喔?”
韓旭咧嘴笑著,推門而出,聲音傳來:“現(xiàn)在,未來,本少都要忙著繁衍子嗣后代,六根黢黑黢黑,來佛門清凈地會(huì)遭雷鞭抽!
本少不來了!”
“記得走后山!
不要走后山……”圓清揮手送別翩翩少年。
“知道啦!
我躲著法正就是,你當(dāng)我傻??!”韓旭頭也沒回地?fù)]手。
韓旭順利溜下山,找了一架馬車直奔楚一間。
回到楚一間,韓旭急忙把錢交給楚萱,回房就見楚靈月還在午睡,跑過去捏了捏她肥嘟嘟的臉蛋兒,又做賊一樣跑出院子。
“慢點(diǎn)兒跑!”
楚萱手里拿著雞毛撣子追出門,笑意盈盈地望著少年遠(yuǎn)去的背影。喬二爺倚在門樓,探出半個(gè)腦袋,望著自己夫人靚麗的背影;
他傻傻一笑,道:“夫人,你出的文題為夫已經(jīng)寫完了。我想休息,半個(gè)時(shí)辰就行?!?p> “不行!”
楚萱轉(zhuǎn)過身來,手中雞毛撣子刷一下砸在門框上,喬二爺嚇得一哆嗦,眼皮子不停眨巴,訕訕一笑,悻悻然退回屋里。
韓旭找了半天都不見吳奇,只好找到陳順,交代一番:“本少上午說的話統(tǒng)統(tǒng)作廢。一個(gè)字兒都不給,讓那些刁民盡情去鬧。
看他們鬧到幾時(shí)!
對(duì)了,你告訴吳奇,酒樓需要招護(hù)衛(wèi)。
一百人左右,具體的事項(xiàng),你和吳奇去找我萱姨商量,酒樓的一切都由她做主。
本少出去一趟!”
說罷,韓旭一溜煙跑出門樓,陳順看著少年的背影,無奈撓撓頭,自言自語道:“有這么忙嗎?將軍交代的事情都沒來得及跟他說。
算了,這件事還是將軍自己說比較好!”
~
大佛山,韓旭雇了輛馬車,直接來到智靈墳前,送走馬車夫,他才圍智靈的墳包轉(zhuǎn)悠。
轉(zhuǎn)了有兩三圈,韓旭眉頭緊鎖,來到墓碑前坐下,好半晌,他才想起掏出圓清給的白玉瓷瓶;
他搖晃白玉瓷瓶,回頭看了看智靈的墳頭,
若有所思;
“阿彌陀佛!貧僧或許可以為施主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