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森澈走后,琉璃這才感覺到一股難以承受的悲傷從內(nèi)心深處襲來,令她無法自控。
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她可不想出第二次丑,于是趕緊朝花園深處走了幾步,轉到一處茂密叢生的角落去了。
“喂,你去哪?”寧致遠見她一聲不吭地朝那黑漆漆的角落跑,擔心地跟了過去。
剛過轉角,借著月光,就看見琉璃弱小的身軀,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著臉,一動不動。
寧致遠知道,此刻的她,一定是淚流滿面。
寧致遠不知該怎樣安慰她,或者安慰她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法。
他雙手插在褲兜里,腳下隨意散漫地踢著一顆小石子,一下,兩下……最后這顆石子滾到了琉璃腳下。
寧致遠看著她搖搖頭,抬頭望了下天空,此時的天空,綴滿星辰。
然后,他夸張地喊道:“哇!好多星星?。『闷涟?!”
頓了頓,又自說自話似的說:“誒,有一顆流星!”
說到這,他特地停下來看了看琉璃,見她仍然沒有什么反應,又說:“哎呀,聽說對流星許愿特別準,要是錯過了就可惜咯!”
琉璃一聽,埋頭悄悄地擦干眼淚,抬頭用濕漉漉的眼睛望向夜空,星星倒是不少,但是流星她就沒看到。
感覺自己被欺騙,沒好氣地質(zhì)問寧致遠:“流星在哪呢?”
寧致遠坐到她旁邊,指著天空一處說:“喏,在那呢,還好它走得慢,不然你就看不到了。”
琉璃順勢看過去,滿頭黑線:“那是飛機!我書讀的不多,但是也分辨得出來!”
寧致遠故作恍然大悟地嘿嘿一笑:“哦原來那是飛機啊,好吧,是我眼花了?!?p> 琉璃知道他是為了逗她開心,便也不好自顧自地傷心了,便站起身來:“好了,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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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車,琉璃還處于思緒與肉身分離的呆滯狀態(tài),她總時不時地想起方才看見的那一幕:森澈抱著常裳,好一對璧人,任誰看見都會覺得他們是完美的一對。
寧致遠看了看身邊的琉璃,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死氣沉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我們要出發(fā)咯!”
琉璃仿佛是耳朵接受到訊息,再傳到大腦的神經(jīng)線路有點長,好半天,才幽幽地轉過頭,呆呆地說:“嗯?!?p> 寧致遠敲了敲她座椅邊的安全帶插孔:“那你倒是系上安全帶啊,大姐!”
“哦、哦哦,好的?!绷鹆н@才反應過來,趕忙系上了安全帶。
寧致遠無奈地搖搖頭,啟動了車子。
開出去沒多遠,寧致遠隨口問道:“你就那么喜歡那個森澈啊?”
琉璃心虛地否認:“誰說我喜歡他了……”
寧致遠嗤笑:“你當我眼睛是瞎的嗎?不喜歡他你哭什么?!?p> “我沒有哭!”琉璃死守著最后的倔強。
“好好好,你沒有哭,只不過是眼睛發(fā)洪水了。”說到這,寧致遠更加肆無忌憚地笑起來。
琉璃仇視著他卻找不到話來懟他,憋了半天,終于還是選擇了放棄,于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將頭別向車窗邊,以示自己懶得跟他計較。
寧致遠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她的一系列小動作,笑問:“怎么了,生氣了?”
琉璃仍舊固執(zhí)地看著窗外,不理他。
果真是個倔強的的姑娘,寧致遠還犯不著跟她較真,便哄她說:“好了別生氣了,大不了我?guī)湍惆涯莻€森澈搶過來就是了。”
“誒你可別!”琉璃一聽,連忙制止了他,“我可不想做破壞別人的第三者……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不能那么做……”
寧致遠也只不過隨口說說而已,哪成想她還當了真,還一本正經(jīng)地阻止他,心里偷笑,嘴上卻說:“怕什么,男未婚女未嫁,你連爭取都不爭取一下就退縮了,我還以為你多勇敢呢,你不告訴他,說不定他都不知道你喜歡他?!?p> 琉璃沮喪地說:“不知道更好,知道了反而增加他的煩惱,而且我……我也配不上他,還是常裳更適合他……”
“什么叫配不上他?!琉璃,這句話我就不愛聽了,他不喜歡你可以理解,因為他不喜歡你,你就看不起你自己真的讓我很費解!”寧致遠忽然非常激動,甚至是有些生氣,“他森澈算什么啊,在你眼里他之所以那么耀眼,是你自己給他渡上了一層金光,在我眼里,我告訴你,他什么都不是!”
一席話說得琉璃一愣一愣的,她有些懵:“不是,我的意思是,一般人都會覺得常裳比我更適合他……”
“你管別人怎么看呢!談個戀愛難道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嗎?你累不累?”寧致遠怒氣沖天地吼道。
琉璃著實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說著說著,他還急眼了呢?
她小心翼翼地答應著:“好了好了,我不管別人的看法了行嗎?!?p> 寧致遠依舊一臉怒氣:“我告訴你琉璃,你好歹是我寧致遠手下的人,我寧致遠手下的人會差嗎!你看輕你自己就是看輕我,以后不準你這么說自己,記住了嗎!”
“嗯嗯記住了?!绷鹆нB忙點頭答應,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惹得他更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