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計劃是早上六點起來,七點能準時出發(fā)。小鎮(zhèn)的盡頭就是景區(qū)購票區(qū),也是出發(fā)的唯一入口。我們去旅游局申請,還特別請這邊景區(qū)老師傅和專門的車門,這邊也有員工為我們開特殊通道比正常景區(qū)開放的時間早一小時。只是,門票自購,好在這個門票一張有效期是兩天。
按照拍攝要求,我們由遠及近的拍攝。
我們先去拍最遠的五色海域和牛神海,兩個取經區(qū)域很近,海拔在四千六百米。但從景區(qū)入口到山腳下就有兩個小時車程,再徒步到另一個有群馬出租的商販那里騎馬三個小時。所以,我們已經儲備好了干糧、充好電,要在十二點以前到達目的地。
這期間,大家也在路上睡了兩個小時。
車只能到達山腳,那里的海拔兩千多米,大家暫時還沒有出現任何不適,于是又扛著設備往山上走。我背上背著的背包是電腦和一些基礎設備大概十來斤,越往上走就覺得越來越重。
雖然這一路上陽光明媚、山川美景,越往上走就感覺呼吸有點不順暢。才走十來分鐘,我就有些受不住了。我只有放慢了腳步,跟在人群后面。
佐公圍見我呼吸有點困難,又倒回來主動跟我攬下背包。
“別,不重,就是有點缺氧?!蔽艺f話都覺得有些困難!
“你這笨女人,背不了這么多就分一點出來啊!”他的話聽著十分舒服,小女生應該更愛聽,可我這時候真沒想著這多么的動人,而是真的呼吸好困難。
拗不過他,他把背包放在胸前掛著,又趕緊把自己背包邊上的氧氣瓶擰開讓我呼吸,我頓時就覺得呼吸順暢多了。
“謝謝!”
“我們用得著說謝?”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也不好繼續(xù)說了。
唉,肯定是平時太缺乏鍛煉了,人現在上了點年紀,亞健康就顯而易見了。
佐公圍屁事兒沒有,還是年輕好??!
整個團隊就我跟那胖導演兩個人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缺氧。
“小莊,你們幾個跟緊點兒,別走得太散開了。”我在后面喊了一下。
小莊穿著玫紅色防寒服,背上也背著一個包,還提著一個非常大的設備箱,手肘還提著一個大塑料袋,手上還有一個大喇叭。她在前上方不遠處,聽到我的呼喚。
“好咧!閔姐,你倆慢點兒,我們在馬場等你哈?!?p> “好!”我大聲應了一下。
“嗨……大家慢慢走,馬場再檢查檢查設備?!毙∏f拿著大喇叭朝上面的幾個同事喊著。
我們是第一批到山腳的人,整個景區(qū)就回蕩著我們幾個人的聲音。
我看佐公圍大包小包,走路都看不到腳下了,我又忍不住去拿。
“還是我來吧!”
他側過身子,不讓我動胸前的背包,一只手抓著我的手腕。
“你是不是想一會兒休克了就讓我背你?”他故意讓我為難,帶著挑戲的語氣。
“不是不是,你看啊,你拿這么多東西,如果一會兒累休克了,我一個女的怎么弄得動你?還有那么多東西,大家分攤下來東西也很重的,所以還是我背我自己的東西吧!”我耐心的給他解釋,說著又要伸手去拿他胸前的包。
“你竟然這么看不起我?”他盯著我發(fā)出質問。
“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怎么解釋好像都沒用呢?
他拖著行李,一手抓著我的手往上走。
唉,拗不過算了。年輕人的想法和我這種老大姐的想法真的是不一樣。
正因為沒有這些東西,我手上拿著氧氣瓶一路網上都順暢多了。馬場不太遠,爬上去其實大概就二十多分鐘的,因為高原反應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
馬場的馬數量比較少,我們人不多,設備很多,馬匹就只有十二條,全被我們租用了。我們?yōu)榱朔奖慊貋砝^續(xù)使用馬匹,跟老板要了電話,約定下午三點在牛神山下馬的地方集合。
一匹馬單程三百塊,我們包了來回,老板一分錢也不少,說景區(qū)淡季旺季都這個錢,他們的馬兒馱著這么些東西也很辛苦。最后我們從七千二殺到了七千,老板才勉強答應。最近淡季,老板不會錯過宰我們這些肥羊。
想著是騎馬去五色海域,我就讓佐公圍把我的包給我,他才卸下胸口的那個包。
一路上馬兒的速度不快,因為怕我們的設備在狂奔中報廢,所以一路上大家也有拿著手機、相機拍照。
這時候的陽光很毒辣,但是這大好山河真的好美。高原的天空藍天白云,與碧綠的山川重巒相連,這里還有一點4G信號,我也趕緊拍了幾張,也錄了一些視頻,然后發(fā)家里的微信群。
“這地方真的是好美,看看什么時候有空帶老爸來這兒?!?p> “你這海拔多少了?”我哥問
“最高六千多米,我身處海拔三千米左右,已經出現高反了?!?p> 我發(fā)了哥尷尬的表情。
“你那身子骨都高反了,恐怕帶爸去只能帶上顧醫(yī)生(我嫂子)了?!蔽腋缯f道。
我趕緊發(fā)了一段語音告訴我哥,現在要逐步往上走信號不好,晚上再說。
佐公圍也不知道拍了多少張照片,我發(fā)現他時,他騎的馬已經在我左邊了。
“你這樣拍照我很丑哎!”我吐槽道。
“不會啊,我拍攝技術很好的?!弊艄珖呛堑闹v。
“閔姐、大佐?!?p> 小莊在后面喊了一聲,我跟佐公圍不約而同的回頭,我們都是朝著中間往后,看到小莊拍了一張照片。
小莊看著手機的照片,大喊:“哇!這張好看!大佐跟閔姐好有CP感?!?p> 佐公圍一聽這照片好看,喜色濃烈的喊:“小莊,發(fā)我微信哈!”
“好咧!”
我也沒理會他們,繼續(xù)往前走。我不善騎馬,這馬兒雖然能承載我的體重,可看起來十分精瘦,我有些心疼。
人么,高高在上,其實萬物是平等的。我摸摸馬兒的毛發(fā),嘴里叨念著:“小馬兒啊,辛苦你送送我們了?!?p> 馬兒肯定聽不懂我說的話,但是佐公圍可是聽到我說的話了。
“你念叨馬兒辛苦,馬兒哪有你辛苦?!?p> “你不懂,萬物有靈,馬兒是十分溫順的動物。”
“你這女人啊,不僅溫柔、漂亮、能干,還這么善良,難怪我會這么喜歡你?!弊艄珖敛槐苤M這表白,好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姐姐我定力好得很,你這么幾句甜言蜜語我可不為所動?!蔽倚Φ馈?p> 一路上,有說有笑,大家的手機都沒怎么停下來過。引路的馬場師傅也有給我們做起了導游,說著一口不太流暢的藏式普通話。
“五色海域還有一個別稱,叫‘圣湖’,這是我們國家自然生態(tài)中保留的天然湖泊之一。如果天氣像今天一樣,圣湖的景象就十分美麗。所以好多國內外的朋友都紛紛來這里,就算是現在淡季也還是會有人自駕來游玩。”
大家都跟著馬場師傅們的步伐前進,我也一邊聽著故事,一邊繼續(xù)觀看這祖國大好河山。
也不知怎么的,我總覺得進了五色海域和牛神山會發(fā)生點什么事,希望是我多想了。
白澤自昨晚宗正聯清出現之后,再也沒出現了,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好像是我有危險才會出現,我其實幾次都想召喚他出來,想讓他施法讓大家的行禮變得輕一點,想了一下又算了。
等我們到五色海域已經是十二點半,我真是被眼前這幅景象迷住了。
這湖面一片迷離,讓人恍如身處夢境,湖水清澈深不見底。碰巧今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湖底的植物和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不同的光芒,漸變過渡卻又有著微妙的變化,如一幅靜止而又壯觀的重彩油畫。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是讓人一次次震撼。
我們卸下所有裝備,檢查機位。一邊啃著干糧,一邊框景色。
大家都各司其位做事,我也在閑暇之余走動,欣賞附近海域的美麗。
我俯下身子,看著這片海域,腦子里沒有一個詞也沒有一個恰到好處的句子來贊美。
湖面中心好像有什么東西,十分閃耀。興許是陽光太好,反射吧?
不過,那好像是一束紅色會動的點,漸漸的漸漸的越來越近,越來越放大。再近點,好像是一個人影,又好似以飄舞的紅色絲帶。
不對,是人影!
我嚇得倒退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是,那是羽靈!
她,她怎么會在這里?
緊接著湖面忽然出現一副巨面的圓形屏幕,就像水中的倒影。
我看到羽靈與深紫色的那團邪煙打斗,紅棕色的眼睛發(fā)出火焰般的怒火。
“本王最喜歡羽靈殿下這副模樣,生氣、憤怒、痛恨。哈哈哈哈……”那一言一字都顯得十分囂張,那刺耳的狂笑讓人十分不舒服,這一團巨大的深紫色酷似人形的東西,應該就是邪王。
“我不會讓你得逞?!庇痨`一邊說,一邊撥動金羽箭,射向那邪王。
那金羽箭至純至陽,與邪氣相沖,每射中一處就是一個窟窿,但是又很快愈合。
羽靈當然不會放棄抵抗,而是不斷換位置萬箭齊發(fā)。
旁邊的宗正聯清躺在血泊中,那破損的龍鱗戰(zhàn)衣,血肉模糊。還有一絲氣息,他還能睜開眼。
“廉清……”我想起身走過去,可手抓卻只是空幻。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他為什么受這么多傷?我的眼眶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羽靈跳躍在半空,施法將自己胸口的元靈逼出,她鳳凰的化身變成一道火紅的一團,元神化作一道無底的漩渦煉火,正在吸周圍所有的邪氣。那邪王身上的邪氣也正在往漩渦處,他努力不受控制,可那羽靈的元神漩渦像千金鉗似的一步步讓邪王身軀靠近。
“你竟然寧可毀掉元神也要將本王消滅,你不應該。”邪王不可置疑的說,這話十分艱難,他的身形在逐步縮小,讓他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
“你乃萬物生靈邪念所生,不入輪回,不入道,你不屬于四海九州。”羽靈認真的講,她的聲音分貝就像廣場上的回音。
“同為生靈所化,魔能修成自己的道,為什么邪就不能?是你們這些尊神太貪婪了。”
那無底的漩渦吸收邪軍的速度非???,快到無法計算時間,只有那邪王還能拼盡全力,盡量拖延著被無底漩渦吸收的疾馳。
“魔有道心,邪只有執(zhí)念,侵染萬物生靈的修為,為了邪能稱霸,一己私欲害得生靈涂炭,若你放下,邪念散去,萬物有靈,邪念也只是沒有參悟透的一劫。”羽靈嚴肅的呵斥。
仙家的道心,太過玄妙,我一個普通凡人難以參悟。
她能為蒼生犧牲自己,而我先前還因為羽靈與宗正聯清吃醋。與曾經的自己相比,我現在也是自私的。
旁邊還有我們在共情時看到的天帝、伏帝、帝后、宗正實郢,他們都已經毫無生命跡象。
一個邪王,可以讓四海九州的尊神都命喪于此,羽靈是多么的勇敢又有擔當。
羽靈再用力一吸,邪王的身形全部被無底漩渦吸掉。
“羽靈,不要?!?p> 宗正聯清伸出血手,想去攔截行動和言語卻無力掙扎。他眼中涌動的凌厲,聲音是驚呼,是阻止,是痛!
羽靈看了宗正聯清一眼,眼中有淚,紅棕色的眼睛淚水不住滑落。她伸手想過去抓住宗正聯清,身體忽然間金紅如火焰般爆裂,像金紅色的花瓣散落。
“不!”
宗正聯清奮力起身,不顧身上的傷口,施法將她散落的元神碎片收藏。
“咚咚咚”
我被眼前的一聲石頭入湖回神。
佐公圍在我眼前打了一記手響。
“你看什么這么出神?”他好奇的打量我的神色。
我趕緊回過神。
“沒有,這五色海域真的是太美了,驚呆了!”
佐公圍似模似樣的也在我這個角度看五色海域,拖著下巴,墨鏡下的眼睛瞇成一條線。
真是,好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