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困獸面憔膚倦,早起時照鏡自個也是沒想到的,一周暴雨今日雖稍停歇轉(zhuǎn)陣雨,周遭仍濕冷侵膚,猜想是因這個緣故也不得而知??傆兴伙柕囊梗驹诳蛷d,蜷著腿吃著炒粉,從前的味兒還猶在卻已難復(fù)了,從前走在海南明晃晃日光下,什么都白霧一片看不清人或景,在那里認識了丈夫,和任性恣意的牧然決然不同,莫辭炯目嚴謹,不喜浪蕩,早年便出來做事,老成有余也烙了急躁的脾性。這會子想起了那時的海沒現(xiàn)在這般規(guī)矩,白沙還彎彎曲曲的卻白過如今,雖然現(xiàn)在酒店是一家奢華過一家,海灘也像是撲了粉般光滑順溜,都是那些“人間勝境”的廣告惹出來的,學(xué)著美國棕櫚泉的各處擺設(shè),撩了萬千男男女女像奔赴前線般,她便是其中一員,在那些個青澀面孔中只得秦晴是陪著她去的,偌大的海灘,碰碰撞撞的就那幾人,不免孤寂,幾個要好的便也成了袍哥難兄難弟在一處相互照應(yīng),自然自己是那最周全得體的女人,另一個是家在西區(qū)的徐依依,不久她便和大哥成了一對,這樣卻硬生生地讓老二成了孤家寡人,卻幸好那地界只那般大,五人依然如舊。
莫辭那時是主管,悄悄留意她許久了,她不是不知道,卻不能當面問去說:“你有意與我嗎?”,秦晴又是一個仔細的人,又是自小一塊長大的,就連自個那老媽也是一句句“女婿”喊到大的,像是自然的,沒什么其他可念可想的。究竟是世間有跡可循,那日因徐依依和大哥兩人吵架吵得兇,從未這么兇過,徐依依氣惱到一個人不知跑到哪里,秦晴只怪徐依依總是太過盛世臨人,勸大哥時平息不得說了重話,沒曾想讓大哥更是心火不消,局面越發(fā)難收拾,總歸理智處事的是她葉湑,不由得對秦晴發(fā)了火,只怪秦晴也是臉薄的,被這樣一說便拉著大哥去大排檔吃燒烤,留下她一個人滿天滿地的找徐依依,她與莫辭便是這樣有了前所未有的,或者說是莫辭終于得了這么個上天恩賜的機會,緊隨其后,只是保持三米多距離,不曾靠近,卻也不曾離開。葉湑問道:“我可值得你這樣做。”誰知那莫辭竟是一句話都未說,只站在風(fēng)口上,那夜的海風(fēng)急驟,她還記得在夜里空中飄蕩的頭發(fā),那張臉一片黑,看不清,心卻踏實。第二天,吵架的和好了,勸架得卻分手了,秦晴一個人挑包捆袋回了重慶,見到葉湑母親時未說一句不好,五人也自然散了,再聚在一起時,秦晴已經(jīng)不知去向,多年后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父親丈夫。
是注定?還是偶然?或者只是一個完美的借口?徐依依確信這都是葉湑的借口,責(zé)怪她怎么就信了跟在她身后一夜的莫辭,卻忘了站在身旁十年的秦晴。事實是,每次莫辭靠近都像在Prince“Cream”歌中跳舞,把漂泊都帶走了,只道是造化偏有意。
雨不停,像極了在為誰喊冤,這倒成全了葉湑,牧然這幾日乖巧得像孩子,每天坐葉湑的車上班下班。這般情景,讓她頭臉紅透卻暗自壓著那股子難抑制的興奮,她不好意思向自己坦誠這和剛與牧然在一起的心動是一樣的,總擔(dān)心,她如果就這樣興高采烈點了頭,這一切就會像散場的電影般燈亮了落了字幕,不過是南柯一夢?,F(xiàn)如今,牧然就在她目光所及之處,她觸的碰的,也自然靠的躺的,只是這樣的時光是因著這雨才有的,她甚至暗地里祈禱這暴雨再多下個幾日,畢竟被挖出來的那石犀牛是斷然埋不回去的。所以聽得四周人少不得抱怨,怪這雨泡壞那么好的皮鞋,她也心無波瀾面無不悅,一副端莊閑適之態(tài),惹得眾人也驚覺她沉穩(wěn)少見,頗有遇事不驚的大家之范,葉湑也無需解釋,只道這人總不能只看表面,各人都有那么偌大一個坑,總得要找些東西填上埋上,就像那齒輪有凹有凸才最適宜,人的命運雖說有萬千不同,可就只這一點是一樣的,總得要找到這個和自己合契的,只是這個不能強求,遇到便好,遇不到也沒什么可怨,只不過這中間,會徒生出許多煩惱出來。她只是運氣好罷了,找到了她合契的填了那坑,所以她懂得惜福,也曉得世間萬物總有個變數(shù),只道這變數(shù)也是隨機的,不一定就被她遇到了。
今日按例送牧然回家,時間比平日早了一個小時,牧然坐在副駕駛上擺弄電腦不肯下車,他的臉龐和脖子發(fā)出微微的草木味,不是馬鞭草沐浴露,也不是常日里用的洗發(fā)水,倒像是男士香水,葉湑像一只賴皮狗伏在方向盤上低鼻煽翼,是那種香氣撲鼻濃厚的味道,雖然淡淡的,顯然刻意而又熟練的手法灑在空中,未沾染在衣上。她嗅到一個潛伏在這雨幕后的動物,只是它躲在暗處,不見天光,似乎對她也并不起意,只是這樣遠比李雨桐更為心大,或者根本未曾把她看入眼,所以才如此巧妙宣告主權(quán)。她攢眉問道:“撲了香水,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彼淮此绾位兀绻f是無意沾染上妻子的也是渾話,男女都不分豈不是渾話,如說是姐姐從美國特意買回送他就真是謊話,誰都知他不愛這些香啊氛的,這也是他們二人情投之處。她細細觀察著牧然,他那眼睫毛忽閃閃的像清晨的露水般溫情脈脈地看了她一眼,只輕輕道:“姐姐的一個朋友做精油生意,那天去給她送一些姐姐從法國買回來的樣品,可能沾到了吧,姐姐讓我?guī)退@個朋友的女兒補英語課?!笨床怀鲇幸唤z一毫杜撰痕跡,只怕又是她自個胡思亂想,此刻又愧又慚,催促著牧然早些回家,反常的讓牧然錯以為自己又做錯事兒,死皮賴著好一會兒,又是哄又是抱,低著頭蹭著她脖頸,圓臉紅彤彤,沒來得及剃的胡茬子刺得她癢得很。她一邊躲著也不愿挪開向牧然道:“還這樣小孩子似的,你也是這么向你老婆撒嬌不成,只怕是她嗲聲嗲氣往你懷里鉆吧。現(xiàn)在你也學(xué)會了,我倒得了現(xiàn)成便宜?!蹦寥恢坏浪沁@樣嘴刁的,單單對他,這也算是想盡法子暗中刺探,斗嘴也斗得有情趣,并不會放在心上,所以他也只是憨傻笑了笑,便收了電腦裝袋推門下車,突只葉湑一人坐在那里,頭腦還不能清醒,牙根還咬的緊,這夏夜雨厚重的讓人打起冷顫。
這事兒便過了,葉湑也知牧然每周有兩天要去那姐姐家做功課輔導(dǎo),不久便聽得牧然提起自己也報了明年上MBA的補習(xí)班,因前一年到美國姐姐家過了春節(jié),愛上那邊閑適的環(huán)境,便有了移民的心思,雖還只是個念頭,卻不曾想做英語輔導(dǎo)倒讓牧然突然有了勁兒,兩者也不沖突,有個這樣的機會,學(xué)了就教強化記憶,也能幫著照應(yīng)姐姐的朋友,于是牧然便一門心思的整出時間學(xué)習(xí),雖照常坐著葉湑的車上下班,不過一周總有幾日是不見他人的。
雨也終是停了,天空卻也沒見放晴,這就是成都的夏天,只得一周熱烘天,雨天卻是沒頭沒臉得下個透,這樣一來,好似什么都悶在缸里,沒個干的。她今日邀了蕭蓬一起吃午飯,前幾日蕭蓬向牧然遞了辭職信,她是曉得公司規(guī)模還小,而蕭蓬又是個喜專研技術(shù),風(fēng)格又是老干部懶動性子溫和生出一些諧趣,著實與交纏不休打破心思盤絲洞競爭環(huán)境格格不入,于是大家伙樂呵呵笑作一團將此事定了,只是牧然卻憋著氣,藏不住不滿,又不好讓葉湑沒意思,所以值得憋著不參與,只撂下話說定下什么時間開歡送會通知他便可。葉湑知他心里覺得沒趣,也是左右為難,股東們有意將研發(fā)中心搬到蘭州,所以人散是遲早事,只是蕭蓬終究沒和牧然直說,倒是直接找到了葉湑,三兩句說的明晰,也說離不去的人也只葉湑一人而已,葉湑尷尬問道:“難道沒有老大嗎?”那蕭蓬也是直腸子,只道:“老大與你本就不同,有了意思,兩個男可就真尷尬啦?!碑斚氯~湑雖笑得開心,心下卻暗自感傷,人終究要散的,雖說這不過是世間最平常之事,只是聯(lián)想到自己和牧然,將來怎樣,卻是不知,終究會到無可見的一日,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切。蕭蓬自是了解她的,自低聲道:“公司在準備散了研發(fā)中心,所以我這只是個開始,牧總也是個冷靜干練的,雖還不牽扯到你,不過也難保不會,到那個時候,已經(jīng)不能說什么情說什么愛了,更何況,不知那時你會哭成什么樣兒,所以開歡送會前先和你聚聚,就是想說,人生聚散終有時,想著你情至真切總是悲悲戚戚凄凄慘慘,能逗你樂樂的也只得我才行,如果今天牧總也在,你會哭得更甚吧?!比~湑到了這個時候,早已珠子大的淚珠滾下來,那騰起的火鍋煙子也難掩腫得如杏的眼,就算這樣,她也不忘調(diào)侃道:“道理都懂的,哪有什么是長久的,只是我們這樣聚在一起也難,彼此又交心更難,就這樣散掉了,總該說是命中注定哪,還是這不過是人這輩子要有的,讓你聚了又散,不是生死,亦是離別,雖說現(xiàn)在手機就在手上,可人并不那么容易聚了。今天沒找你老大,估計他知道會不高興。”蕭蓬不言語,夾著花菜準備送進嘴,卻不曾想被燙著差點跳起來,眼鏡上也水霧一片,那樣子看上去滑稽得很。葉湑止了哭,或者說本就沒放聲大哭,只是氣噎抽泣,淚珠像不值錢的玩意,現(xiàn)在雖止了,不過眼睛上淚水還未干,就被蕭蓬那樣兒逗笑了。蕭蓬得意道:“我就說,只有我能逗你樂?!比~湑也不免得意起來應(yīng)聲道:“是,只有你能逗我樂呵樂呵?!弊焐线@樣說,想到的卻是牧然,他雖說也總能討巧用盡心思讓她開心,卻總不免帶著強壓之勢,是那股子愛在心頭不愿他人眼光所及的力道,也是凡事都要聽聽她意見無比依賴讓人歡愉的難以取代,更是不管不顧不知輕重見不得她應(yīng)酬人的禁令,唯獨沒能將她做為妻的心。因她是他人的妻,而自己是他人的夫,鬧了一頭涼了另一頭,始終他們兩人都沒能丟掉自己那一頭,雖說過要結(jié)婚,甚至婚禮的安排也曾找過婚慶公司做了方案,只是鬧了那么一通,牧然被攪得昏天黑地深陷其中,而葉湑漸漸不耐煩,渾話刁蠻也出來了,他便不敢再透出一絲意思,可這憾事卻越發(fā)深厚,扎得兩人總不能再平起平坐說那千言萬語,只是平素間,各自都懷著心事,抓著機會彼此撩撥,真真假假,看得越發(fā)云里霧里不清不楚,這便成了葉湑難說的心事,總那么藏著掖著,不得清凈。正想著認真,蕭蓬低聲說道:“最近牧總好像事情很多,總是提早就走了,前段時間李雨桐約我,說了好大一通話,我漸漸看著想著,現(xiàn)在倒覺得有些信了。好像牧總要把一些人安排到李雨桐他們公司去,似乎還有其他人,不過李雨桐就不肯說了,那模樣得意得很,讓人看了就不舒服,所以我也沒多問,不過以我對牧總的了解,他雖斷不會就那么少了你,不過男人做事情是不關(guān)乎感情的,我想走之前還是要和你說道說道,不管怎樣,在這里,我只認你這個人,牧總也不過是工作關(guān)系,他今后究竟如何,我并不關(guān)心,只是你這個人,情看得比誰都重,不過有時候該清醒的時候也不能糊涂才好。”葉湑素日知道蕭蓬不是個在人背后說閑話的,知他說的沒半分偏差,這時說出來,也只因人即將走之故,如果他還在斷然是不會說出口的,她勉強笑著回答道:“知道他是那樣的人,不過也沒有對錯之分,公私分明嘛。他也不是什么都能承擔(dān)的,所以殺伐果斷還是要有的,我亦知道情呀愛的不能和公司攪擾在一起,這點我們兩人還是分得清,雖然最近好像我有些失了分寸,不過他就是他,只要他還在,也絕不會允許我就這樣越界,所以雖然有些話難聽些,不過也正合了那句‘良藥苦口’嘛?!薄澳悴恢以谡f什么嘛?”蕭蓬似是有些急了。葉湑聽了這話說到心里那個點上來,接著說道:“我知道,記下了,你老大也不是什么無情之人?!笔捙盥犃?,脫口說道:“未必,人這種動物,自私的很?!闭较孪胫娫掜懫?,是牧然。葉湑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接了電話,牧然知葉湑今日單獨請蕭蓬,說是要趕過來,情分不同,自己不能缺席,于是葉湑眼光問詢蕭蓬得了許可,牧然不久便趕過來,手中還拿了一個紙袋,葉湑一瞧便知那是秦朗店里的,牧然順手給了蕭蓬說道:“老干部愛喝茶,這是今年的新茶,嘗嘗鮮。”蕭蓬笑著不語接下對葉湑說道:“牧總無情似有情,總歸是他依賴人之故,所以無需太過擔(dān)心?!蹦寥槐牬髨A眼恍然不覺,如墜迷霧看了看蕭蓬,又求救似的低頭尋著葉湑的目光。蕭蓬不由得笑起來,自語道:“唉,還是我淺薄了,總該了解牧總的那個人不是我。”葉湑得意萬分笑而不答,只是牧然詫然道:“你又哭了嗎?”
只是那一天,葉湑得意過頭,一時興起拿著牧然手機翻看他的微博,一條消息墜入眼簾,雖一閃而過,卻看到了一條:今日這款香水有人得了。整個人如轟雷掣電愣在那里,她暗暗將黑白遮陽帽暗影不見五官的微博存下,便草草收了手機還回原處,那時牧然喝的正在勁頭上,未曾留意她都做了什么,此時彼刻她坐在他身旁,牧然的笑聲像個掏耳勺一勺一勺掏著她的心,有時話傷人都不及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傷人來得重,她起初只是疑心,誰知獨個坐著看著眼前人談笑風(fēng)生,疑便漸漸生了根,扎在牧然發(fā)誓賭咒要和自己結(jié)婚的祈愿上,這樣都還望不到頭,就像堵賊般被擾得難清閑,誰讓牧然那走到哪里都要招人,原本自己并不喜這樣天生一副好皮囊,又明朗又憨,做事卻有章有法,雖也常犯糊涂識人不明,卻總戀著自己討想法,本該自己與這樣的人無緣,誰曾想就這樣走在一起,可又走不到個結(jié)果,果真如愿兩人可比肩,那么自己現(xiàn)在空出來的地方還不知會是誰,這樣總沒完沒了,煞是沒趣。蕭蓬似乎瞧出些不對,他只嚷了幾句說要再添些青菜,牧然轉(zhuǎn)頭拿來菜單讓葉湑選,這才讓葉湑回過神,此刻她突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心魂不定,再轉(zhuǎn)眼一看兩人眼紅腮鼓,滿地豎著酒瓶子快鋪滿走道,素知她也是個酒來瘋,小麥啤酒在玻璃杯里連泡沫還未散就空了,火鍋店人影見稀,光從頂窗倒入的暗影扎進葉湑的眼底,她歪在桌沿,牧然左手握著酒瓶撐全身,只是固執(zhí)地向葉湑肩頭斜靠著看向她,癡笑中眼里流露的神情她是懂得,只是那紅透的臉上因歲月增加的肉讓他看上去越加渾圓,這是向著成熟而去的征兆,是男人有了滄桑姿態(tài),多的那份是尚要掙扎不離青春的蠢笨,只是這真真的扎在心底里,終究一天也要這般散去,無處可覓也無處可尋。這樣想時,無故想起看到的那女人發(fā)的微博,竟情動委屈起來,又喝掉杯中的酒,苦澀隨著那句話像是晨起的鬧鐘悶聲悶“滴滴噠噠”響起,一次又一次打破她虛幻的醉意,只得一杯又一杯,蕭蓬似有察覺,并不多語,只是抬手一次又一次向牧然敬酒,牧然抬手喝下一瓶,酒悶聲滑出口淌過脖頸流進暗影下的胸口,葉湑情調(diào)難掩伸出手用指尖擦拭著,那雄渾熱頭子讓葉湑昏天黑地的頭暈起來,她抽手回來,卻不知為何牧然得了便宜倒不自在了,抓著她的手按在椅上,另一只手照舊拿著酒瓶或換做筷子,繼續(xù)在鍋里夾著肥腸菜葉子到碗里卻不曾吃一口,三人中還算清醒得就只是葉湑了,其次是蕭蓬,喝的不多醉得厲害的倒是平日間千杯不倒的牧然,讓有心借著酒勁吐真言的意圖落空,失落加上心事重重,酒便不停,倒是蕭蓬勸了幾回,最終也曉得她酒來瘋的性格不再勸了,只得十杯中陪著喝三杯,直到最后實在喝不了,頭暈?zāi)X脹腳發(fā)軟,眼前像是扎著圣誕燈的書店,牧然和葉湑兩人如擺在書柜上對酒當歌的泥塑,動作遲緩幾乎凝結(jié)不動,不知的人還以為他們在閑聊,只有他知道兩人在吵著什么,由頭不外乎是情呀愛的,不過他聽到李雨桐的名字,雖不感意外,卻不知為何現(xiàn)在還要提及這個名字,他想和葉湑說句話,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不知是該打斷還是等著他們兩人吵完,不過最后他還是決定靜觀其變,這一等又是幾個小時,火鍋店又再次人聲鼎沸,他們?nèi)瞬啪彶阶叩降晖?,蕭蓬扭過身和葉湑說道:“牧總讓我去給他姐姐的朋友女兒上課,他說最近要忙著上補習(xí)班,所以讓我?guī)椭a課?!彪m說酒重人顯得呆滯,不過葉湑卻思緒清醒,這樣倒好,不好的是惱人的認真脾性隨著酒勁越發(fā)強勁,聽了蕭蓬這話拉著他的手臂不放,反反復(fù)復(fù)問牧然托事時是何表情,語氣怎樣,做了會怎樣,他不做是因為什么,只是因為沒時間嘛,看來卻有隱情,口里只是猜疑的問題,心里卻有一種干辣椒滾過油的刺痛。他不愿看到這急躁躁的葉湑,只說:“要我做什么?”本以為這只當玩笑話,卻不知葉湑反而住了嘴,讓人不知何意。拖著牧然上了車,葉湑定好了代駕,才悄悄和他說道:“幫我了解一下他那個姐姐的朋友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怪到她沉默,果是這樣的事,不過對蕭蓬卻也只是舉手之勞,他答應(yīng)著,又向牧然揮手道別,回頭說了句“放心”便獨自坐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