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熔爐洞,伶謠再次途徑前日夜里自己殺阿鐵的地方,面色有些不自然。
此地的血跡和阿鐵的尸體已經(jīng)被劍侍收斂,但那阿鐵倒下的地方,依舊像根刺,狠狠的扎在她心里,那刺目的鮮紅,無論什么辦法,經(jīng)過多久,都無法從她眼中洗去。
阿鐵不是叛徒,卻死在了她的手中,縱然齊長歌不深究,她自己心里也過不去這道坎。
顧離卿看出了她的異樣,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既然決定闖蕩江湖做一代女俠,就必須要經(jīng)歷這一關(guān),江湖這個地方,從來都講不清誰對誰錯,況且,真正害死阿鐵的,是藏身熔爐洞中的叛徒?!?p> 道理伶謠都明白,這偌大的江湖中,沒有誰手上沒沾染過無辜人的血。
但明白歸明白,能不能理解和認同,卻又是另一回事。
她嘆了口氣,語氣堅定道:“以后我的劍下,不會再死任何一個無辜之人?!?p> 顧離卿心中微動,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想通,也不再多言,笑道:“不錯,破廟的小丫頭長大了?!?p> “請稱呼我女俠!”
“好的,破廟女俠....”
“死一邊去,難聽死了,不準加破廟!”
.......
三人來到熔爐洞,洞內(nèi)的場景與當日一樣,似乎并沒有因為阿鐵的死而發(fā)生騷亂,不過伶謠還是敏銳地察覺到,這些打鐵漢子如今看向自己三人眼中的低沉和冷漠。
而這一切,都因為齊長歌沒有對她這個殺人兇手采取應(yīng)有的懲罰而造成。
想到這,她心中的愧疚再次如潮水般翻涌而上,就連步伐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繞過鑄劍場,山洞中除了那些不諳世事的稚子依舊往三人身上撲,其他的婦孺都好似沒看到他們一般,徑直做著自己的事。
齊長歌看不見,所以不知道這些婦孺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停下腳步,問道:“各位大娘大嬸可知曉木婆婆在洞中否?”
以往他來洞內(nèi),都是阿鐵帶路,阿鐵通報,如今如阿鐵不在,他一時間也有些不適應(yīng)。
半晌,無人理會。
齊長歌側(cè)耳聽了聽,周圍稚子的歡笑聲,洗菜洗衣服的敲打聲依舊,心中反應(yīng)過原因,也不在繼續(xù)問,而是邁步自行摸索著前往木婆婆所在的洞中。
結(jié)果剛走兩步,便感覺自己的腿被一股弱小的力道阻止。
卻是一名不過腰高的稚子抱住他,不讓他繼續(xù)往前走。
齊長歌伸手探了探,摸到了這稚子的頭,溫聲問道:“你是小豆子吧,今天哥哥沒時間陪你玩,你帶我過去找木婆婆可好?”
小豆子不做聲,但依舊抱著他的腿不讓他前行。
身后的伶謠猶豫一下,上前兩步,道:“齊公子,你前面....大娘她們攔著在,不讓你過去?!?p> 原來,在齊長歌前方,幾名婦人站成一排,擋住了齊長歌的路。
小豆子的娘也在其中,所以他不敢讓齊長歌上前。
齊長歌靜心,耳廓微動,前方的空氣流動果然有礙。
嘆了口氣,自己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長歌今日來,是找婆婆有要緊事,還請諸位大娘大嬸們行個方便?”
有婦人出聲道:“婆婆說了,不見你,齊少主請回吧?!?p> 又一婦人道:“想讓婆婆見你簡單,把殺阿鐵的兇手交出來,我們就放你過去,要不然,你就把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都一并殺了,踩著我們的尸體過去?!?p> 后面的伶謠見狀,心中疑惑。
她們不過是藏劍山莊鑄劍師的家室,怎么一個個都這般強勢,敢跟齊長歌這么說話?
不過眼下也不是詢問的機會,更何況她們口中的兇手,正是自己。
伶謠更是不敢多言。
這時,另一婦人走上前,勸道:“算了,婆婆沒說不見他們,你看齊少主今天把那姑娘都帶來了,應(yīng)該是來給婆婆一個交代的,再說了,畢竟他是少主,我們只是藏劍山莊的鑄劍師家室,做的太過分不好?!?p> 這名婦人伶謠還有印象,就是第一次來,想撮合她跟齊長歌的那位大娘。
沒想到只有一面之緣的她,還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自己這邊說話。
婦人本是好心勸說,結(jié)果攔路的那幾名婦人卻頓時炸開了鍋。
“阿鐵他娘,你什么意思,死的是你兒子,我們這些左鄰右舍的都看不下去了,你還勸我們放過他們,你到底咋個想的?”
“對啊,你說這話像話嗎,我們這么做難道是為了我們自己嗎?”
“不對,你剛說啥子,你說長歌帶這個姑娘來給婆婆一個交代,這話嘛意思?”
有婦人上前幾步,想要湊伶謠近些,不過顧離卿搶先一步擋在了伶謠身前。
他的那張臉,平日里笑起來迷死人,但板起臉來也嚇死人。
幾名婦人見他穿著不菲,又板著臉,一時摸不清他什么來頭,只好停在原地。
但還是有眼尖的婦人看了清楚,尖著聲音喊到:“哦,我記起來了,這姑娘不就是上次跟長歌一起來熔爐洞的那個姑娘嗎,還有這穿紅衣的俊俏公子哥,他們是一起來的!”頓了頓,又道:“阿鐵娘,你剛剛那話什么意思,難不成,這姑娘就是殺你兒子的兇手?”
嚯!
場中頓時一片嘩然。
阿鐵娘面色一白,急的手足無措道:“你們不要鬧了,不要怪她,她也不是有心的,怨只怨我那短命的兒子自己沒福氣,誰讓他只是個鐵匠的兒子呢。”
“......”伶謠身子一顫,她沒想到,這婦人居然是阿鐵的娘!
“明知道自己是殺她兒子的兇手,還在替自己說話,伶謠啊伶謠,你怎么對得起這大娘?!?p> “大娘....”伶謠輕聲喚道。
不過場中除了顧離卿外,已經(jīng)沒人聽她說話了。
所有人都因為阿鐵娘的話而怒火中燒。
什么叫只是鐵匠的兒子,他們的兒子都是鐵匠的兒子,她們的丈夫?qū)⒆约旱囊簧剂粼诹诉@熔爐洞內(nèi),換來的就是這么個名頭嗎!
眾婦人義憤填膺道:“交出妖女,給我們?nèi)蹱t洞一個交代。”
更有婦人指著伶謠罵道:“小賤人,你還敢來,今天我們不把你放在熔爐里煉了,老娘跟你姓!”
伶謠面無血色,不停的搖頭想要解釋,但聲音卻怎么也壓不住這些婦人,最后索性也不在辯駁,任由她們斥罵。
顧離卿依舊擋在伶謠身前,伸手緊緊握住了伶謠的手。
伶謠順勢看去,只見顧離卿面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仿佛這些人罵的不是自己,而是罵的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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