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馬耀宗生氣
叫走馬增久的是這次派出所的帶隊領(lǐng)導(dǎo),指導(dǎo)員孫曉波。
孫小波有些為難的說道:“小馬,你們這么過來幫忙,按說應(yīng)該給你們多拿點錢,可我們基層經(jīng)費有限……”
說著掏出一個信封,遞給馬增久:
“只能給你和兄弟們一人拿一百,別嫌少。”
馬增久呵呵一笑:“領(lǐng)導(dǎo),這錢是你私人掏的吧!我們說啥也不會要的,你們大過年的來幫鄉(xiāng)里破案,我們出點力就收錢,那成啥人了,田溪村人窮志不窮?!?p> 孫指導(dǎo)員一楞,趕緊說道:“錢我可以報銷,趕緊收下,你不要,你的兄弟們不能白辛苦呀!”
馬增久哈哈一笑:“公家的便宜更不能占,兄弟們,趕緊回去吃飯,下午繼續(xù),有冷的趕緊跑起來?!?p> “要得,”
“我絕對最先到,”
“馬小丁,你背我,”
……
田溪村的年輕人如潮水般的涌上大壩,在歡笑與嘆息聲中,打鬧著離去。
孫小波感概道:“說田溪村奇葩,脫貧很難,我看不一定,多好的一群后生仔啊!”
“領(lǐng)導(dǎo),下面怎么辦?還有快中午,午飯?”有警察問道。
“先問問秀峰村的人,昨晚有什么異常,還有死者生前的人際關(guān)系盡可能查清楚,至于午飯,我想想辦法,”孫小波皺眉看著漸漸散去的秀峰村村民,搖了搖頭。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柳春播很少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大壩上抽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回田溪村的路上,余秀蘭和馬小丁拖在了后面,無論余秀蘭如何叫苦連天,馬小丁都堅決不同意背她,小馬同志的臉皮薄,還沒修煉到余秀蘭那種視眾人如無物的境界。
“對了,小丁,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水質(zhì)變了,”余秀蘭氣惱的拍開馬小丁遞過來的竹棍。
馬小丁也是一番好意,害怕余秀蘭確實走不動,想用這根竹棍拖著她走。
余秀蘭要馬小丁背,玩笑成份占多數(shù),女孩子耍?;尪?,累是有點累,不過還是能堅持。
“我在水里泡了這么久,當然知道,”馬小丁也覺得奇怪。
“我估計是撒了大量的化學(xué)用品,強行中和了水質(zhì),對了,昨晚的貨車,肯定就是裝的這些東西,對了,你們來的時候,看見那些車了嗎?”余秀蘭輕輕地說道。
馬小丁搖搖頭:“皮卡和大貨車都不見了,就越野車停在養(yǎng)豬場的車庫里,那車庫沒關(guān)門,我看見了?!?p> 余秀蘭若有所思地說道:“那輛九米的大貨車裝了滿滿一車貨,靠昨晚見到那幾個人是不可能卸下車,然后倒進水庫的,肯定還有很多人昨晚在水庫,這里面的事越來越復(fù)雜了?!?p> “人家派出所不正查嗎?你就少操點心吧!”看著余秀蘭興奮的樣子,馬小丁很無奈。
前面有民兵問馬增久為什么不收錢,拿來改善一下伙食也好。
馬增久嘆息道:“今天這事算是積點陰德吧,四條人命,收了錢我是睡不著。”
“我睡得著,”有人犟勁兒上來了。
“好,等下專門給你要上一百,”
“以后上茅房,背后涼颼颼的,你心頭別虛哈,”
“那算了吧,”
余秀蘭好奇的問道:“小丁,你們撈死人不害怕嗎?”
馬小丁搖搖頭:“阿公說,平身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堂哥就是死要面子,一千多呢?干啥不要?”
余秀蘭糾結(jié)的說道:“你小子怎么變財迷了,人家久哥說的多好。”
“咦?”馬小丁看到路邊一棵斷掉的小樹,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
這里正是小樹林余秀蘭遇險的地方,當然她并不知道。
斷樹邊上,有個清晰的人倒在地上的印記,霧已經(jīng)散了,路邊的草叢,有人跑出一條明顯的痕跡。
“對了,你怎么一個人瞎跑呀?”馬小丁想起來了,余秀蘭是一個人走山路來的。
“也許你們想多了,我不信,田溪村有人要害本姑娘,”余秀蘭有些盲目自信了。
“再說,本姑娘有防狼神器,”余秀蘭掏出防狼噴霧作勢欲噴。
馬小丁閃電般的出手一拍一抓,余秀蘭吃痛松手,防狼噴霧被馬小丁抓走。
“你看,對付你很容易,別彪乎乎的,這個地方有些奇怪,”馬小丁再次看了看樹的斷裂處,心中有些疑惑,這分明馬家祖?zhèn)鞯呐谋衷斐傻?,而有這功力的,就只有阿公馬耀宗了。
回到家中,匆匆的吃了飯,田溪村的民兵又去了秀峰水庫,撈出來了最后一具尸體。
柳春播私人掏了一萬塊錢給田溪村的民兵們,這一次,馬增久沒有客氣,收了下來。
馬小丁注意觀察了柳春播,兩人視線相交時,都趕緊挪開了眼神,馬小丁不想引起柳春播懷疑,不想對視這好理解,可為什么柳春播也不想看到馬小丁呢?
鄉(xiāng)間的山霧雖然消失的干干凈凈,可人心里的迷霧,依舊迷迷茫茫,看不清楚。
秀峰水庫的事,輪不到馬小丁跟余秀蘭操心,人家已經(jīng)在治理水質(zhì)了,至于四條人命,余秀蘭覺得,自己知道的那對男女有關(guān)系對案情幫助不大,如果警察來問,自己就提一提,沒問,那就當作不知道。
那個柳春播的眼神,很讓人害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交給警方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馬小丁開口問馬耀宗:“阿公,秀峰水庫大壩后面的小樹林,有棵樹被攔腰拍斷了,那是您干的嗎?”
馬耀宗拽了句文:“食不言,寢不語?!?p> 馬小丁笑道:“我們家又不是什么讀書人,學(xué)什么孔夫子做派。”
馬耀宗的回答是一筷子頭敲在馬小丁頭上,勢大力沉,馬小丁沒有躲開,痛得哇哇叫。
吃完飯,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馬耀宗坐在門口抽旱煙,蒼老的臉在一點紅紅的火光里忽明忽暗。
“阿公,秀峰水庫……”馬小丁還想找馬耀宗分析分析,又被一煙袋敲跑了。
“你怎么不講道理?胡亂打人呢?”馬小丁氣急敗壞的吼道。
“我怎么交待你的?暗中看好余家丫頭,你倒好,一聽水庫死人,跑得飛快,這熱鬧,有那么好看嗎?這死人,有那么稀奇嗎?”馬耀宗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