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陶氏神色黯然地坐在下首官帽椅上默默地用手絹擦拭著眼淚。
一旁站著的兩個(gè)兒子愁眉不展，也是一聲不吭。
“呦，一家人死氣沉沉干嗎呢？”
外面忽然傳來那明的聲音。
高陶氏搭眼一瞟，只見那明背著手邁著四方步悠哉悠哉走進(jìn)院來。
院里的老薛等仆人紛紛向他投以厭惡的目光。
那明并不去看他們，而是徑直向花廳走來。
在高陶氏和長治、長久兄弟憎恨的目光中，那明來到高澄璉面前。
高澄璉依然閉著眼睛盤核桃。
“老爵爺，晚輩來給您知會一聲，今兒個(gè)午時(shí)三刻，菜市口砍您家三小子的腦袋，您到時(shí)候可別忘了去收尸??！”那明得意地說。
“高家主仆何在？”高澄璉赫然開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明。
“在！”高陶氏第一個(gè)站了起來。
隨后是長治、長久兩兄弟，老薛等仆人也在其后應(yīng)聲而至。
“在！”
咔嚓！
高澄璉將手里的兩只核桃捏得粉碎：“將這個(gè)蜀犬吠日的狗東西給老朽亂棍打出！”
高陶氏、老薛等眾人聞言一震，他們打量了那明一番，卻是誰也沒動(dòng)。
“呵！我乃堂堂二品侍郎，你們還敢打我？”那明瞥著高陶氏眾人，不屑一顧道。
高陶氏看向公公。
“聾了！？”高澄璉一拳頭砸在身旁茶幾上，“打畜生還管它是狼是狗？！”
“嘿，你個(gè)老東西罵誰呢你——”
那明話音沒落，左臉上便啪地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他兩眼直冒金星。
他不可置信地扭臉來看是誰如此狗膽包天，竟敢動(dòng)手打自己這個(gè)二品大員！隨后，卻右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啪！
是高陶氏！
“好你個(gè)臭娘們，竟敢——啊！”那明捂著眼睛一聲慘叫。
長治一拳頭打在了他眼窩上。
接著，長久一腳又踹在了他肚子上。
老薛等五個(gè)仆人見狀，也紛紛動(dòng)氣手來。男人們?nèi)蚰_踢，女人們手撕爪撓。
那明雖然會些拳腳，可也架不住七八個(gè)人的招呼，在眾人的圍毆之下，他手腳并用“殺出一條血路”連滾帶爬躥出了高府大院。
他臉被撓破了，眼圈青了，頭發(fā)也被薅下來一撮，官服也被扯開了一條口子。
“好你個(gè)高澄璉、高陶氏！等行刑的時(shí)候，老子非叫劊子手拿鈍刀砍你家三小子的頭！”
那明惡狠狠丟下一句話，鼠竄而去。
……
兵部大獄。
朱顏聲淚俱下地和高長安說了他被太后老佛爺判了今日問斬之事……
高長安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爺爺被罷了總兵……崔二總管求情被打，你娘求情被罵……那就是說，我沒救了？”
朱顏沉痛地點(diǎn)了一下頭。
高長安直挺挺躺在了地上，五內(nèi)俱焚地罵道：“我C你姥姥！老子犯了什么罪，你憑什么要砍老子的腦袋！”
他猛的跳起，抓起身旁的小桌子在墻上摔得粉碎，隨后又狂怒地用拳腳猛踢猛踹著牢門。
“那明，老子做鬼也要C你十八代祖宗！葉赫那拉氏，你個(gè)死老太婆，老子也C你十八代祖宗！”
朱顏在來時(shí)便已讓看守牢房的獄卒出去了，整個(gè)大獄里只有她和高長安二人，任憑高長安嘶吼折騰，自始至終沒有一個(gè)人理他。
嘶吼累了，也折騰累了，高長安氣喘吁吁無力地背靠在了牢門上。
再看朱顏，竟褪去衣衫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