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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宵清夢

第二百零七章 全力以赴

半宵清夢 溪楠溪溪 2540 2021-02-19 06:00:00

  眼看著仙女朝奉的日子將近,夏炎烈大概一直在忙碌著籌備事宜,所以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來過了。

  他與我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雖未捅破,但是卻早已各自心知肚明罷了。

  這天夜里,一場春雨,悄然滑落。

  望著窗外淅瀝沒完的細雨,我則趴在窗口發(fā)呆。

  一股悲涼之意襲來,我把頭深深的垂進臂彎里,獨自舔舐我內(nèi)心的傷痕。

  這時,也不知是誰,好心的為我披上了一件外衣,這才讓我的身體感覺沒那么寒涼了!

  一只大手緊接著落在了我的肩膀上,輕輕嘆息出聲。

  來人還能有誰呢,除了夏炎烈誰還能這般的出入自由呢!

  可我卻依舊想這般待著不去理他。

  我一直在想我在臨安城中時的生活。

  也不知臨安城中的舅父如何了,他那龐大的生意,會不會因為夏炎烈制造的假像而受到君成安的打壓。會不會知道了我的境遇,而寢食難安。

  更不知那煢煢孑立的季長安如何了?但我知他一定恨死我了,恨我總是不愿聽他的安排,恨我狠心的放開他的手。

  當我實在覺得困乏起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夏炎烈早已不知何時走開了。

  這樣也好,否則在這寂寥的傍晚,我還真不知以何等的姿態(tài)應付他。

  ……

  而此刻臨安城內(nèi)的一座茶館內(nèi),燈火通明。

  “只見胡夷箭矢自天而落,我們的皇帝一招青龍擺尾,飛身就落在那邊關城墻之上,連殺數(shù)名守城將士……”

  說書先生正賣力的講著幾個月前發(fā)生在榮城關外的那幾場浴血之戰(zhàn),就好似他真曾在一旁觀戰(zhàn)過,講的慷慨激昂。

  隔壁的一個小包間內(nèi),一個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的接過自己新簽下的一處府宅地契。

  男人聽到說書先生口沫橫飛的贊揚著他們圣明的君主如何威風凜凜的奪了城池,殺了胡夷大將的時候,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溢出。

  不可否認,君成安的確是個好皇帝。讓百姓們安居樂業(yè),讓四鄰國家提及膽怯。

  但他絕對不是個好男人、好丈夫。

  當他大義凜然的借著藍依的名頭公然發(fā)起征戰(zhàn)時,他可曾想過,這對藍依是如何的不公!

  而天下的百姓,卻沒有人知道沙漠里的經(jīng)過,也沒人記得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更沒人會談論君成安的是是非非。

  他們只會歌頌君主的強悍。

  但在季長安的眼看,他不過是個會殺人的魔王罷了。

  不過多時,估計連那場權利謀劃的冊封之事,也會被泯沒一空,很快就會被歷史忘記了。

  季長安走出茶館,看著手中的地契,這是他為那位青音姑娘準備的。

  他還記得這位姑娘,她是當初在虎威山下?lián)跸潞鷩[天大刀的黑衣人,更是當年藍依身邊那個伶俐的小丫頭。

  而他之所以為她準備了一套房產(chǎn),就是因為他答應了藍依要好生的照看她。

  等過兩天收拾妥當之后,就讓青音姑娘搬進去,然后他便能放心的再去胡夷一趟了。

  他心有不甘,他很想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如果她死了,他也要拉回她的尸首,埋在他季家的墳地里,好讓她的游魂有個皈依。

  不過,這大概是最壞的打算。

  但若是她還活著……

  也許他將真的不再沉默,要知道在大漠深處的宜蘭部族,正有著大批的勇士們在等待著他的一個回復!

  ……

  而另一邊的東臨國皇宮御花園內(nèi),君成安正在大排宴宴,慶祝在自己的統(tǒng)治下,東臨國版圖不斷的擴大。

  周邊幾個小國目睹了東臨國與胡夷國實力懸殊的幾場大戰(zhàn)之后已經(jīng)俯首稱臣。

  這些事情,無不讓在場每一位臣子滿心歡喜。

  而本該坐在主位上享受群臣恭賀的晉王此刻卻坐在角落的一個涼亭里,獨自飲著酒。

  他身上的傷已經(jīng)痊愈了,但是心里的傷卻似好不了一樣。

  時常都會折磨的他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雖然皇兄已經(jīng)吩咐眾人對那日冊封一事閉口不提,命史官們上交了一應冊封記載,試圖想要以此掩蓋住藍依存在過的事實。

  可是在東臨國內(nèi),在這后宮之中,仍有不少藍依存在過的痕跡。除了那幾首驚為天人的詞作之外,還有鐫刻在當日在場的每一個東臨人心里的那個血淋淋的身影。

  他抬頭看了看遠處人群中央滿面春光的皇兄,如果他當年如皇兄一樣喜歡練武,是不是那天就能救了那個女人呢!

  不過萬幸,她活了下來。

  那么此刻,她在干嘛呢?

  聽說胡夷國君讓她住進了鳳棲殿,給她國母般的待遇。想想也是,怪不得乎莫雷非要擄她回去,大概她那樣的女人一旦接觸了,便不能輕易的讓人忘卻了吧。

  皇兄之前是如此,胡夷國君也是如此。

  但這夏炎烈二十五歲封帝,子嗣眾多,雖然為人風流無度,但他野心也十分大。登基后僅用了三年就將周邊各個強悍的游離部落迅速征服,將胡夷的版圖擴大了一倍。

  若是胡夷國君能夠善待藍依,那么又何嘗不是她逃離束縛的一種解脫呢!

  晉王一壺酒已經(jīng)下肚,胃里灼熱難耐,但他仍然覺得毫不在意。

  “晉王今日怎么一人在此飲酒?。 ?p>  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劃破他周身的肅靜,然后他卻不知此人是何時來的。

  晉王抬頭一看,他的皇兄已經(jīng)坐到了他的對面。

  便趕緊起身行禮,

  “參見皇上!”

  “好了,我們兄弟就免了吧!”

  君成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傷都好了嗎?”

  “嗯,都好了!”

  晉王點了點頭,想起自己的傷他神色又黯淡了幾分。

  君成安看著自己的弟弟,他已不再是那個時常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孩子了,二十五歲的他已經(jīng)戰(zhàn)功赫赫,能為他守護一方邊疆了!

  他想起了早上母后又跟他提起的婚事,自己這個弟弟自小便懂事,可是都這么大了,唯獨自己的婚事一點也不操心。

  不過這也不怪他,君成晉二十歲便領兵在外,也不?;貋?,軍營里實在不能時常接觸到各家小姐們。

  “今日母后又與我念叨,讓我為你張羅一樁婚事,你看看這下面的小姐們,可是能看上誰家的?”

  君成安站起,望著下面跟隨在皇后身后賞花的一眾官眷們。

  晉王也跟著起身,“皇兄,我很想問你一件事?”

  君成安疑惑的回頭,他總覺得這個弟弟從大漠回來便不一樣了,眉頭總是凝重著,雖然沒完成任務,但他并沒有怪罪他不是嗎。

  “說吧!”

  “皇兄,貴妃娘娘……還救嗎?”

  君成安頓了頓,飲了手中的酒。心下清明,原來自己這個弟弟的心思在此,他早該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他明明囑咐他在城郊接應,他人卻跑去了沙漠里。明明傷都好了,卻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莫非他也被藍依迷上了不成。

  難怪母后當初要說藍依是山中的狐精鬼怪變得了,專門是迷惑人來的。

  如今不僅僅是自己的弟弟被迷上了,就連夏炎烈也是如此。

  “趕緊找個好女人,給咱們母后多添兩個皇孫帶帶,莫要讓她為你操心了!”

  晉王心一驚,一行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眼見皇兄轉身要走,他又急急的跪下,俯首道:

  “皇兄,臣弟請命去參見胡夷國的仙女朝奉一事。”

  他要去胡夷大皇宮看看,他要親口問問那個善良的女人,愿不愿意跟他回來!

  若是她肯,他一定全力以赴。

  君成安聞言心里確是極為不快,冷聲斥道。

  “這里寒涼,早些回去吧!”

  說完便不理還跪在那里的晉王,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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