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察覺到周松的戰(zhàn)意,伸手制止了他,起身看向城樓上的李公公,笑道:“元貞兄,久違了!”
眾人聞言,俱是一愣。
知曉城樓上那人身份的人,更是傻了眼。
主帥叫那人什么?
元貞……兄?!
誠然此人實力不凡,但……也用不得這么客氣吧?
置世子于何地?
“呵!總算是來了!”
城頭上,銀靴銀袍的李元貞,輕嘆一聲;低下仰望天空的面龐,一張白皙的清瘦女相臉上,閃過一絲嘲弄。
“三十年了!”
李元貞凝視城下,眸光如刀鋒一般插在林昊身上,神色越發(fā)扭曲。
“林昊,你讓咱家等了三十年!”
說著,李元貞神色變得猙獰,似一頭發(fā)怒的野獸,怨氣沖霄,大聲叱罵道:“你知道這三十年,咱家是怎么過的嗎?。?!”
恰在此時,林寧踏著五彩玄光而來,剛好聽到這句話,腦子里下意識的蹦出幾個熟悉的畫面:
蹦迪?
泡吧?
約妹子?
“……”
好吧,這些李公公貌似都碰不著!
但是這熟悉的臺詞,不由得讓林寧浮想聯(lián)翩!
難道這陰狠毒辣的死太監(jiān)……是我方臥底?
嚇!
自詡心大的林寧,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
敵方大佬,大內第一高手!
弘帝最信任的私人秘書兼保鏢……是我方臥底?
這怎么可能?
要知道一指頭摁死了自己前身的,就是他!
林寧趕這么急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了解這段恩怨!
林寧落下遁光,看向林昊,上前問道:“父王,李公公……是我們的人?”
林昊長嘆一聲,歉意點頭。
很明顯,這歉意并非是對林寧,而是對城頭上發(fā)牢騷的李元貞,李公公!
林寧微微點頭,眸中閃過一絲精芒。
這就有點難辦了!
林寧動用掃描,“一百點靈氣,掃描林家臥底!”
系統(tǒng):“正前方二十七丈,城樓上的太監(jiān),大內總管李元貞……”
“還真是……”
林寧陷入兩難,這仇可怎么報?
李元貞的身份變化,讓一切都變得簡單!
攻占天弘城變成了接手天弘城。
李公公憑借三十年的經營,直接接管了空虛的天弘城,陰差陽錯的拿了首功!
大開宮門,迎接林家父子。
李元貞神色怡然,絲毫沒有身為太監(jiān)的卑微,仿佛主人一般帶著林昊邊走邊介紹,“這邊是后宮精致最好的地方,未來弟妹的行宮可以放在這,距離御書房、紫極殿乃至東宮都不遠,方便得很?!?p> “這是御花園,珍寶無數(shù);其中還有許多靈草,平時看守的可嚴了,就是咱家都不能輕易涉足……”
“那邊是太醫(yī)院,算了……有個神仙兒子在,你也用不著那地方……”
……
半刻鐘后,眾人來到了一處戒備森嚴的行宮。
負責戒備的皆是太監(jiān),一個個氣息磅礴,每一個都是先天中后期的高手!
“皇極殿,弘帝的寢宮……”
李元貞幽幽一嘆:“估摸著,這位陛下還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呢!”
自從‘嶺南之爭’后,弘帝周禮臻便被軟禁于此。
之前是欽天司高手看管,后來欽天司傾巢而出,這邊便交給了內府。
李元貞順勢控制了此地,同時借助自己多年的經營,接管了整個京城。
這才有了城門口那一幕。
“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若是沒有周元泰,或許他能當個好皇帝。可惜……”
李元貞神色復雜。
當臥底就這點不好,時間久了難免滋生出不該有的感情!
李公公二十多歲入宮,成為天弘十七代弘帝的內府侍衛(wèi),崛起于十八代弘帝,成為東宮大太監(jiān);三十年風雨,他看著周禮臻從牙牙學語到登基稱帝,再到郁郁不得志,以及最后的爆發(fā)……和軟禁。
可以說,他入宮這些年,周禮臻的身影充斥著他大半記憶。
“算了,不說了,不說了!”
李元貞擺了擺手,“成王敗寇,要怎么處置,你們父子倆決定吧!”
說完,李元貞揮手撤去了內府高手,邁步出了皇極殿的宮門,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去吧,我在外面候著?!?p> 林寧父子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林昊是為了照顧李元貞的感受,而林寧則是單純的不想看見他。
西北大軍接手皇極殿防衛(wèi)。
環(huán)視眾將,林昊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林寧身上,“寧兒,你隨為父進去吧?!?p> 林寧一愣,隨即點頭道“好啊,正好許久沒見這位陛下了?!?p> 林昊嘴角微微上揚,林寧和這位弘帝也算是好熟人了。
林寧父子則順著宮門,走進了這座象征著皇權和富貴的精致院落。
入門是一座三丈三的巨石,崢嶸挺拔,氣勢雄偉;一塊難得的南海珊瑚巖假山
‘山’下荷池曲徑,流水‘叮咚’,交織成曲。一條嶙峋小道逶迤曲折延伸入左側一片精致的竹林,似有幾分‘曲徑通幽處,廊房花木深’的禪意,風景如畫,美不勝收!
林寧父子走過竹林,來到廊房門前,推門而入。
庭門打開,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林昊下意識的避了一下,他本人從不飲酒,同樣也不喜歡酒味。
林寧見狀,微一揮手,一道清風從天而降,順著庭門涌入房內,驅散了大半的酒味。
風吹紗帳,驚醒了宿醉的弘帝,瞇瞇眼轉醒,口誦道:“來人!”
林寧父子臉上閃過一絲嘲諷,雙雙走了進去。
廊房寬敞,陽光充足,步入其中,滿目華貴擺設應接不暇。
古玩、玉器、字畫、木雕等等,應有盡有。
正廳的玉屏風后,隱約可見弘帝掙扎著起身。
“人呢?竟然如此怠慢朕,真當朕沒了權勢,連你們也敢如此對朕?”
“李元貞?”
“李元貞!”
林昊搖了搖頭,輕喝道:“別喊了!皇宮內,已經沒有你周家的人了!”
“誰?”
周禮臻聞言,神色一驚!
這聲音,熟悉卻又陌生;關鍵是——毫無敬意!
這才是最可怕的!
久居帝位的他,聽過毫無敬畏的話不多,但凡聽到的都是出自刺客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