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與三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后輪到了七號發(fā)言。
“有種低配版黑荊棘會議的感覺。”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七號是一位聲音略帶磁性的老者,他身著華麗昂貴的傳統(tǒng)青袍,但口音聽上去卻不像本地人,他將鷹爪似的手掌探入袖袍里,枯瘦的五指各戴著一枚粗大的戒指,將一個鑲滿寶石的木盒子取了出來。
“‘生命之匙’,來自歐洲代神者的煉金杰作,功德器?!崩险攮h(huán)視了眾人一圈,見所有人將目光投了過來后,他才緩緩地打開盒子,開始介紹自己帶來的法器:“雖說有著能讓死人轉(zhuǎn)生的神奇能力,但實際上只是強行灌輸使用者的精神意志,在一定時間使死物產(chǎn)生獨立人格......最有意思的是,這件法器對活物一樣能產(chǎn)生一定的效果?!?p> 那靜靜躺在木匣子底端的燦金色匕首簡直就像一件精美的工藝品,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這才是一件真正意義上是好東西。他們都能感受到匕首上散發(fā)出太陽般的光輝,不帶有任何邪祟的純凈。
且不說這件法器的效果如何,但是功德器的名頭,就足以讓他們放手一搏。
臧小禾表面上雖是最淡定的一個,但心里卻也升起了一抹火熱,行者認(rèn)主認(rèn)主功德器,在愿力的作用下,二者能起到相輔相成的效果。而如果行者認(rèn)主業(yè)器,不但會讓業(yè)器的威能大打折扣,甚至還會折損自身的修為。
這是源自他們這一途徑的特殊性。
老者頓了頓,嘿嘿笑道:“售價一百二十盎司奧里哈鋼?!?p> 一百二十盎司奧利哈鋼,足足是剛才那面鏡子的六十倍。
這個高昂的報價像是一盆冷水,頃刻間澆滅了絕大多數(shù)人購買的興趣,一百二十盎司的價格在交易會上實屬罕見,很可能幾個月都碰不上一次,折合成現(xiàn)金已經(jīng)逾幾千萬。
但仍有人不忍心放棄這個機會,咬咬牙準(zhǔn)備拍下,臧小禾原本也動了心思,他甚至考慮要不要給營地打電話借錢。畢竟功德器對行者而言實在太誘人了,而行者們又是財大氣粗的土地主......但他還是忍住了。
“效果這么變態(tài)的法器,哪怕是功德器也有限制條件吧?”十一號冷不丁插了一嘴。
所有人皆是一愣,十一號這話說的沒錯,效果越是強大的法器,想要施展起來限制的條件便也越苛刻,哪怕功德器也不例外,他們差點因為功德器的出現(xiàn)被沖昏了頭腦,卻忽略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大家把目光紛紛投向七號,后者攤了攤手:“好吧,其實這件法器只剩兩次使用機會了,但我說的效果一點都沒打折扣,實際使用起來甚至猶有過之......不信你們可以請店長進(jìn)行鑒定?!?p> 老梆子!
幾乎所有人都在心里暗罵,差點就被這老東西給坑了!只剩兩次使用機會,哪怕是功德器也有些雞肋了,畢竟著一刀下去就是六十盎司的奧里哈鋼,敗家也不是這么敗的。
“功德器之所以罕見,就是因為它需要功德長時間的蘊養(yǎng),你們該不會真以為光花一百二十盎司奧里哈鋼就能買到無限使用次數(shù)、效果還這么高級的法器吧?”七號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但仍是沒有放棄推銷:“不過你們可以換種角度思考,這匕首可以使死物復(fù)活,在煉金領(lǐng)域一樣能起到不錯的作用,許多高級的材料往往都需要活靈來加持,哪怕只是短時間的‘欺騙’?!?p> 沉默。
店長望向七號:“你要更改報價嗎?”
七號瞇起了眼睛,回答道:“不?!?p> “那有人想要拍下這件功德器嗎?”店長擺出公事公辦的姿態(tài):“一百二十盎司奧里哈鋼即可成交?!?p> 所有人不是繼續(xù)保持沉默,就是以為不可察的角度搖了搖頭,店長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在詢問了三次,并等待了十秒鐘后,才宣布了物品的流拍。
一百二十盎司的功德器,只是只剩兩次使用機會,臧小禾心底嘆了口氣,覺得有點可惜。
七號的匕首雖然流拍,但也給交易會帶來了第一波高潮,報價一百二十盎司的物品抬高了期望上限,不少人開始產(chǎn)生了興趣,看來這次的交易會應(yīng)該會有好東西出現(xiàn)。
第三位賣家是八號,他也是第一輪的最后一位,八號是一名有著淡金色卷毛的青年男子,衣服皺皺巴巴的,聽聲音有點虛。
他也掏出了一個盒子,打開里面竟是一坨黏糊糊的東西。
三號五號下意識身體向后傾了傾,七號老頭在物品流拍了以后就開始放飛自我了,他身子在椅背上一灘,桀桀怪笑道:“這可是好東西?。 ?p> 那團(tuán)鼻涕一樣黑色的物質(zhì)里似乎有星屑流轉(zhuǎn),像是銀河的漩渦,不過和根據(jù)靈感的觸動來說,這的確是一件非凡物品無疑......
所有人都在等待八號對這件物品做出介紹,沒想到八號卻來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和效果......”
得,原來是猜盲盒。
但這種情況也是被允許的,店長提醒道:“那你準(zhǔn)備為這件物品標(biāo)價多少?”
八號猶豫了一下:“五盎司?!?p> 一個來歷和作用皆不明確的玩意竟然開價五盎司奧利哈鋼,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要知道第一面交易的鏡子也才兩盎司而已。
場面再次冷了下來,沒人回話,七號顯然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他善意地提醒道:“實在不知道就讓店家給你鑒定一下嘛,萬一發(fā)現(xiàn)是什么好東西你可就賺大發(fā)了......”
交易會提供鑒定服務(wù),不論是賣家還是買家皆可讓專業(yè)人員對物品進(jìn)行估值,但前提是得支付五盎司的鑒定費。
可八號標(biāo)價就是五盎司,一旦鑒定出來的結(jié)果連那面鏡子都不如的話,那他真就是血虧。
這種開盲盒的玩意兒就該去那種更大一點,小資的交易會,在這種級別的地方肯定沒什么交易空間,臧小禾忽然想起了“音樂家”,如果是那家伙的話,說不定隨手就給買下了。
“或許可買下來忽悠他一波,畢竟那家伙看上去不太聰明的亞子?!彼睦镟止玖艘痪?。
開個玩笑,黑荊棘會議的級別到現(xiàn)在他還沒有摸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場會議里沒一個是簡單的角色,哪怕是“音樂家”,在閱歷上也遠(yuǎn)超過他這個“高考突擊生”,眼前的交易會給黑荊棘會議提鞋都不配。
萬一這玩意兒的級別太low......這就好比混進(jìn)土豪俱樂部約好了晚上出去飆車,大家開的都是邁凱輪法拉利級別的豪車,他就登個三蹦子,引擎噪音“砰砰砰”比誰都聲兒大,還想著去忽悠隊里的狗大戶撈上一筆......
估計自己以后不用混了。
忽悠的好是技術(shù),忽悠露餡了,那久是社會性死亡。
八號不出意外地選擇了不接受鑒定,但同時也將“大鼻涕”的價格降低到了四盎司,只可惜還是沒人購買。
第二件出售的物品被流拍,自此第一輪三方賣家皆以結(jié)束發(fā)言,接下輪到的是帶著“疑問臉”的十一號,在店長的認(rèn)可下,他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們有誰知道戒律法老的晉升儀式,告訴我,我將以這件業(yè)器作為報酬。”
說罷,他掏出了一個黑黃相見的鈴鐺,在鈴鐺的內(nèi)部被塞滿了紙團(tuán),看樣子是怕不小心弄出聲響,鈴鐺一出,眾人臉色皆是一肅。
這是一件典型的業(yè)器,任誰也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兇厲,等級比那面鏡子還高出不少,只不過它現(xiàn)在發(fā)不出聲響,像是被鉗住嘴的老虎。
七號眼神一亮:“這鈴鐺你出多少錢,我買了?!?p> 十一號搖了搖頭:“我不缺錢,我只需要晉升儀式?!?p> 在座的眾人紛紛對視,無人作答,很顯然十一號的需求超出了他們所能提供的范圍。
他們中有些人甚至連戒律法老都沒聽說過,就更不要說所謂的晉升儀式了。
一號沉吟道:“我可能聽說過,但具體可不可靠還需你自己判斷?!?p> “我會請店長幫忙鑒定真?zhèn)危@筆錢由你來支付。”十一號毫不含糊道:“如果確認(rèn)無誤的話,我不僅會奉上銅鈴,還會額外支付五盎司的報酬。”
他鷹隼般的眸子在眾人的面具上掃過,“我希望得到有誠信的交易,而不希望有人為此糊弄我。”
此言一出,一些心懷不軌的人也打消了投機取巧的想法,包括一些只知道其中一部分的人,畢竟五盎司的鑒定費可并不便宜。
晉升儀式可不是大雜燴,而是一道精致料理,不管哪一個步驟出了問題,結(jié)果都是天差地遠(yuǎn)。
果然這些涉及隱秘,較為古老的知識很難在一個市井小巷里打聽到,十一號見無人作答,正打算放棄的時候,卻聽見有人不急不緩地叩響了桌面,他抬頭一看,是一直不聲不響的十二號。
穿著呢子大衣,舉止考究的年輕男子伸出兩根手指示意,所有人的目光不禁朝他看來。
“我知道?!?p> 他的聲音溫和,帶著酵醇般的暖意。
冬眠企鵝
莫得存稿啦,所以還是先發(fā)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