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辛止水的心事
辛流云聽罷，怒喝道；
“師弟住口，你這豈是人話么？我雖然未曾見姬明月，但是江湖上面早有耳聞。
這人被江湖上追殺，無非都是為了無情劍，更有屠元這等兇殘之輩，無情劍落在我無極劍宗，那不是福，而是禍端?！?p> 褚閔君委屈的說道；
“師兄啊，你看你這說的就不對了，師傅劍法已經(jīng)臻入化境。
莫說是無情劍，便是持著天闕劍也不見得怕了屠元，若是得了無情劍豈不是如虎添翼?！?p> 辛流云哈哈大笑，說道；
“褚閔君，你狼子野心罷，我聽說你何曾師兄前日里何姬明月在屋內(nèi)大戰(zhàn)，卻不知是為了何事呢？”
曾凡生連忙道；
“師弟不要誤會，只是聽說姬大俠名滿天下，一時興起，便討教一番。
卻沒想到姬大俠也只是徒有虛名，連我二人的一劍都擋不住，哈哈?！?p> 辛止水怒喝道；
“住嘴，我片刻不言語，你們便忘了我這個師傅在這里站著了？
實話告訴你們，姬少俠武功高強，著實不下于你們?nèi)魏我蝗恕?p> 便是我現(xiàn)在，也不見得能在姬少俠的手里討得便宜。
你們當(dāng)真是大言不慚，凡生，你和閔君能勝得姬少俠，到底是什么緣故也不需要我多說吧?”
褚閔君被辛止水這么一說，也不敢頂嘴，只能小聲嘟囔道；
“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呢?！?p> 辛止水嘆息一聲，說道；
“本來聽到你們何姬少俠起了沖突，我便要罰了你們。
但姬少俠宅心仁厚，卻是不忍你們受罰，也就罷了，誰料的你們竟然這么不識得抬舉。
那便不能怪我，凡生，我罰去你三成劍意，罰去閔君兩成劍意，可有話說？”
曾凡生和褚閔君當(dāng)即跪下，曾凡生慌亂的說道；
“師傅啊，徒兒知錯了，千萬別罰去我的劍意啊，不然我兩年也未必能修煉的起來，這……”
曾凡生連忙對姬明月說道；
“姬少俠，萬望你不要怪罪我方才口不擇言，請你莫要計較前嫌，是我糊涂了啊！”
褚閔君說道；
“唉，罰就罰了，我卻是不能向他低頭，若是低了頭，豈不是說我錯了不成？”
姬明月一聽，卻是無話可說，心道；難不成你覺得自己還沒有錯么？
慫恿著自己的師傅搶奪他人之物，卻覺得自己還是對的，當(dāng)真是不知禮義廉恥了。
再看辛止水，面色當(dāng)真是如滴水一般，說道；
“閔君啊，我見你平日里修煉的勤快，話語不多，只當(dāng)是你不知人情世故，倒也罷了，不說你什么。
哪里想的到你竟然能說出這等不知羞恥之話，難不成你覺得這般索要他人之物，便是應(yīng)該的么？”
辛流云看著褚閔君冷哼一聲說道；
“不知羞恥，你真不配是我無極劍宗的弟子?！?p> 又轉(zhuǎn)頭對姬明月抱拳說道；
“姬少俠，真是家門不幸，出了這等人，我都覺得臉上臊得慌。
還請你不要計較這等小人的胡言亂語才是?！?p> 辛流云對姬明月當(dāng)即躬身行禮，沒有絲毫猶豫，倒是令姬明月一陣佩服。
一個掌門的兒子，那自然是位高權(quán)重，能對他這等謙虛，姬明月卻是不好再對褚閔君如何，當(dāng)即說道：
“無妨，這也是貴派內(nèi)部之事，我不好干涉?！?p> 曾凡生連忙說道；
“哎呀，多謝姬大俠大人大量，師傅啊，你就原諒了徒兒吧。
二師弟不知所謂，言語沖撞，他真是死有余辜了，但我也是被他誤導(dǎo)，聽了他的讒言，不然也不會去找姬大俠的麻煩了?！?p> 姬明月心下奇怪，這曾凡生是大弟子，褚閔君是二弟子，但是為何辛流云叫褚閔君為師弟，又叫曾凡生為大師兄呢？
難不成這排行還有什么說法不成？心里正想著，卻聽得辛止水說道；
“也罷，凡生便去劍閣面壁思過，待得初雪來臨，才可出來?！?p> 曾凡生連忙道；
“是是是，我定然好生修煉，不敢辜負了師傅的一片心思?！?p> 曾凡生對姬明月拱手，然后飛也似的跑了出去，褚閔君冷哼道；
“跑的比兔子還快，說好的共進退，此刻卻全部成了我的問題，大師兄當(dāng)真是狡詐的很?！?p> 辛流云道；
“你這也是自作自受，有什么抱怨的？父親心腸好，才罰你兩成劍意。
換做我的話，豈止你兩成劍意？我定然要廢了你的一身武功。
像你這等高人，臉皮之厚，我無極劍宗怎么能容得下呢？”
辛流云這話一出，褚閔君卻是嘴角一陣抽搐，面色一變，看向辛止水。
辛止水嘆息一口，說道；
“雖說此事是我無極劍宗之事，但既然開罪了我派的恩人，那自然是不能輕易饒恕。
便罰去你兩成劍意，以后好自為之吧?！?p> 辛止水話音一落，不待褚閔君解釋，猛地一手按在褚閔君的頭頂。
一陣白光閃過，褚閔君的身體一軟，虛弱的說道；
“是，徒兒認(rèn)罰了，徒兒告辭?！?p> 說罷，掙扎著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姬明月，一步三晃頭的出了院子。
辛流云一揮手，大聲道；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也沒有什么好看的，夜里加強巡邏也就是了，哪里那么多的惡賊來我無極劍宗鬧事。”
昌海圖笑道；
“小心無大錯，那我便帶著師弟們?nèi)ゲ渴鹨环?，師兄何師傅且陪著姬大俠了?！?p> 辛止水點頭，欣慰道；
“嗯，這兩日里海圖所作，我卻也是看在眼里，你且去巡邏，待得明日便來院子里面，我正好有些體悟，好傳授與你?！?p> 昌海圖聽了大喜，連忙道；
“多謝師傅，多謝姬大俠，我這就去了?！?p> 昌海圖大手一揮，帶著眾弟子離開，姬明月卻是會心一笑。
他對昌海圖的印象不差，此刻辛止水能這般許諾昌海圖，姬明月心里卻也是一陣高興。
看著眾人離開，辛止水才說道；
“姬少俠是我劍宗貴客，又有如此大恩，不僅沒有報答，卻還令少俠受了委屈，我辛止水當(dāng)真是慚愧至極了?！?p> 姬明月笑道；
“辛掌門不必自責(zé)，原本也不是大事，倘若因為姬明月而致使你們師徒出了間隙，那豈不是我的罪過了?！?p> 辛流云奇怪的問道；
“父親，你一直說姬大俠是我無極劍宗的大恩人，我卻是不懂何意？”
辛止水微微一笑，似乎是春風(fēng)得意的說道；
“從此以后，《天闕劍法》再無破綻，也不必借助洗劍池。
我不出一年的時間，定然能完善了劍法，這一切，都是歸功于姬少俠，因為他助我領(lǐng)悟了劍訣。
唉，辛某人一生為劍，此刻心中本該高興，但卻是覺得酸楚難當(dāng)?。 ?p> 姬明月看辛止水面色，確實有悲痛之色，不由得問道；
“辛掌門劍法即將大成，卻為何如此悲傷呢？”
辛止水嘆息道；
“姬少俠有所不知，我辛止水因為《天闕劍法》，武功算的高強了。
便是何屠元一教高下也不是不可能，此刻能領(lǐng)悟了劍法的奧義，自然是好事，本該高興。
奈何我年事已高，劍法便是直上云霄，但修為根基終究平平。
不似姬少俠，年紀(jì)輕輕，內(nèi)力已然這般深厚，假以時日，天下高手，姬少俠必然能位列一席。
但我怕是只能行將朽木，便是再有二十年，也只是人神合一大成，那時候已經(jīng)是半截身子進了黃土，終究看不到前途啊！”
姬明月一時間不知如何安慰辛止水，倒是辛流云朗聲道；
“父親此言差矣，你何須計較這些，人終有一死而已。
咱們習(xí)武之人，又怎么能談?wù)撝v來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便是我，十年之后也是一方霸主。”
說到這里辛流云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慢吞吞的說道；
“當(dāng)然了，也有可能不是，不過，便是我不是，但我的兒子，您的孫子小宗現(xiàn)在已經(jīng)劍法初露頭角，不會比我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