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肖器的指控,池魚等人大喝一聲:“好膽!”卻不是針對陳不寐,他們看向肖器的目光中,反而帶了不善。
之前聽此人信誓旦旦,說有幕后真兇的線索,他們還真信了,可秘方之事,已有定論,肖器此時胡亂攀咬,所有人都認為,自己被人消遣,當(dāng)猴耍了。
“你犯的哪門子瘋?聽說你在自閉修煉,難道人都煉傻了?”陳不寐調(diào)侃道。
肖器氣得跳腳:“裝,可勁裝!我親眼所見,你和同伙間起了內(nèi)訌,還殺了一位修士!眼下值得如此大動干戈的,也只能是谷中的這件大事了吧,我猜,是因為分贓不均?”
嘶!
肖器這話一氣吐完,陳不寐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暗道:“有點意思,感情不只他追蹤別人,別人也跟蹤了自己?”
這肖器的資質(zhì)、人品,樣樣不堪,扣人帽子的活計倒是快準狠,直接將陳不寐給整懵了。
此中關(guān)鍵,只在于肖器當(dāng)眾揭開了裘成被殺一事,本應(yīng)該神不知鬼不覺的,這下說什么也躲不過去了。
“哦?”果然,池魚來了興致。
他對陳不寐和云靈姬的關(guān)系,一直耿耿于懷,雖不至于放下身份,故意去為難弱者,可現(xiàn)在肉都遞到了嘴邊,他怎能放過?
…
當(dāng)一行人來到凡人居后山、裘成陳尸之地時,消息已傳開,帝王城靈官一脈的修士也趕來了。
他們聽說有了幕后主謀的線索,自然和此前的池魚等人一樣,行動無比迅速,誰知到了目的地,才知是另一樁修士命案。
不過作為靈官,遇到了便責(zé)無旁貸,肯定要插手的。
“又是你?讓我說什么好。”錢柏繞著陳不寐走了一圈,簡直嘆為觀止,似乎什么事都能和他沾邊。
陳不寐對肖器嘟了嘟嘴:“命犯小人!”
“哼,到現(xiàn)在還嘴硬,一會兒看你怎么死。”肖器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別看我怎么死啊,看看這人怎么死的才是正經(jīng)。也對,以你的腦子,估計看不出來,這人的致命傷呢,分明是劍法所致,和我能有什么關(guān)系。”
眾人皆知,陳不寐一手刀法威力不凡,同境界幾無對手,最要命的是,人還長得帥氣,不然如何解釋肖器會這般嫉恨他?
輪到驗尸環(huán)節(jié),弁太虛又派上了用場,他翻了翻尸體,證實了陳不寐的話:“一劍抹喉,干凈利落!”
肖器不樂意了:“就是他殺的!不信可以拿他靈器來作比對?!?p> 陳不寐瞪著他,真想用眼神殺人,自己此時再找個借口,說刀是剛剛失而復(fù)得的,還來得及不?
只見弁太虛神情忽然一凝,似乎有些不太確定,補充道:“這劍法……非比尋常,是,是劍典四二!”
所有修士聞言,視線都霍然看向陳不寐,目光中閃爍著奇怪的光芒,充斥著異樣的味道,惹人害怕。
陳不寐后退一步,雙手護胸:“你們要干什嘛!”
“不對吧,就他,還劍典?”池魚首先質(zhì)疑出聲。
比起這個,他倒寧愿相信陳不寐真的不是兇手,只因這劍典出自縹緲宮,雖有八部之多,卻只有其核心弟子才可修習(xí),哪怕是他們這些歷代水云間進修者,除非因緣際遇,一概沒有資格。
劍典無名,只以數(shù)字區(qū)分,外界流傳的各種相關(guān)劍法之名,皆為外人杜撰,弁太虛所說的四二,指的正是排在劍典第四的、第二式劍招。
牽涉到縹緲宮,便沒有小事。
三位四品靈官中,最沉穩(wěn)的黃景山都按捺不住了,他親自查驗了一遍尸體上殘留的劍意,頷首說:“我曾領(lǐng)略過這一式春夏秋冬,四象之風(fēng)的意境,錯不了?!?p> “不可能!偷學(xué),一定是偷學(xué)的!”肖器不甘,又一頂帽子蓋了過來。
他今日遠遠看到慌慌張張的龍井沖進酒樓,本想跟上去戲弄一番,不料陳不寐出現(xiàn)了,與龍井躲在角落,不知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似乎還見了血。
他這才一路小心尾隨,直到目睹陳不寐出手偷襲的場景。
那一劍,屬實驚艷,但他如何能想到,居然是縹緲宮的絕世劍法!
——別說他了,陳不寐本人都意想不到。
嫉妒之心點滿的肖器,直接酸成了一壇老陳醋。
對此,陳不寐嗤了一聲:“偷學(xué)?你倒是去偷學(xué)一個試試。實話告訴你,本人呢,做過幾年靈官,這劍法跟隨我長達十幾年之久,可都在靈官冊上記載得清清楚楚,隨時可以查看……
“哦,差點忘了,以你的身份,想看還不夠格?!北梢曂晷て鳎D(zhuǎn)向其余人等:“所以,帝王城都不介意我的劍法來歷,你們,確定要打聽?”
話只能撂到這了,若以此還不能唬住眾人,他也不會再往下說。
一者,泄露大宗師師承,福禍難定。
二來,師父教自己劍典上的劍法之前,是否知會過縹緲宮呢?大概率是沒有備案的,畢竟師父早就不屬于那了……
如若深究,偷學(xué)劍典的黑鍋照樣要背,可他又怎么背得動呢。
在無數(shù)年月之前,靈界遭遇妖魔變亂,生靈涂炭,縹緲宮二話不說,舉宗入世,不久,便有一座七殺殿殺出了名聲。
此殿,游蕩在天淵各處,妖魔到哪,它就去哪,如同移動的堡壘,戰(zhàn)力無雙,為平定妖魔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
七殺殿中有七則必殺鐵律,萬萬年不易,其二一條,正是關(guān)于盜法竊物者,萬里必誅。
這是全天下都見證過的,當(dāng)年有盜宗呂逸,成功潛入縹緲,盜取了須彌禁咒后,雖臨陣勘破大宗師,僥幸得脫,從此卻不敢在靈界冒頭,而今還不知躲在哪方小世界中,茍延殘喘。
所以這樣的罪名,沒人能夠擔(dān)待。
到底還是錢柏見氣氛不對,站了出來道:“各人都有機緣,我們不會多管閑事,只是擅殺修士之事……”
按錢柏的想法,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也就是了,陳不寐之前還殺過一位靈官呢,哪怕只是六品靈官,也比當(dāng)下的情況嚴重多了好么。
即便如此,許崇朝還是不聞不問,放任自流,但此事不能由他來點破,可能涉及某些隱秘,他覺得還是少說為妙。
所以錢柏任憑眾人在那商議,自己則開啟了抱臂看戲的模式。
“封禁靈力,順道移交帝王城吧,正好我要回去一趟?!秉S景山做下了判決。
此時,聞風(fēng)而來的看客越來越多,包括烏雅和龍井,二人見陳不寐被制,心中著急。
尤其是龍井,他直接上前攔在眾人面前,說:“陳大哥所作所為,都是我指使的,要抓便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