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姨姨才不會打人呢!你要真是舅舅,怎么會不知道小天的頭是不能摸的?”二郎道。
張友仁明白了,原來破綻出在這里啊,解釋道:“二郎啊,舅舅前段時間被人打了一頓,所以有些事情就忘記了?!?p> 二郎站起來,抱起小黑狗就跑,“你是大騙子,你不是舅舅!”
張友仁撓撓頭,這又是哪兒說錯了?
這小屁孩可真夠鬼靈精的,想通過他的嘴,確認這具身體的真正身份都不易。
他順著記憶中昨晚來時的路,向角門走去,圍著荷塘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一次次腳底丈量,他明白了,這里不但有陣法,在最外圍,更是有一層隔絕外界的透明薄膜結界。
而這陣法的陣眼,應該就在荷塘深處的那座小亭子里。
可惜,那艘小舟被自己一腳踏翻大蓮花深處了,否則倒可以乘舟過去看看。
他想了想,反正自己的這身衣服也不沾水,左右又無人,何不泅過去?
進了那八角亭,雖是盛夏,亭內卻有一股陰寒之氣。
小亭不大,不過二丈九尺六寸方圓,陳設也極為簡單,一石桌,二石凳而已。
石桌上放著一張不知什么材質的黑色棋盤,那棋盤九縱九橫,上面散落著幾十顆黑白兩色棋子。
那陰寒肅殺之氣正是從棋盤上散發(fā)出來的。
張友仁轉了一圈,把關注的重點還是放在這棋盤上,坐在石凳上,手不自覺地摸向棋子。
棋盤冰涼,這棋子卻是溫熱。
張以仁蹲下身子,仔細察看那棋盤,越看越是驚奇。
這棋盤、石桌、石凳,竟是與涼亭連在一起,是用一塊完整的石頭鏤空挖出來的。
張友仁更加好奇,隨手抓向一顆棋子,那棋子卻如在棋盤上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有石桌、有石凳,很明顯是供人下棋消遣用的,而自己卻拿不動這棋子,是因為修為太淺的緣故嗎?
慣常,對于這個世界一些較陌生的東西,用系統(tǒng)之眼看上一眼,即能“見而知之”,就有個大體了解。
對于這棋盤,系統(tǒng)卻沒有任何提示。
拿不動你?我還真就不信了!
驢脾氣上來的張友仁,運轉《乾坤歸一經(jīng)》,右手食指金光一閃,攜帶著金甲穿刺術,狠狠一拳頭打在一枚黑色棋子上。
呯!
張友仁的右拳反彈起來,五指張開,麻酥成了雞爪。
靠,這么硬?
他看看原樣未變的棋子,再看看自己的手掌,下沿已經(jīng)有些青紫。
系統(tǒng)面板忽然跳了出來:也許,你可以試試這個。
接著,他的手一沉,那柄金黃斧頭自行落在手上。
好!
張友仁立好馬步,再次運轉《乾坤歸一經(jīng)》,兩手掄起斧頭全力劈向了那棋盤。
一道金光閃過,嘩啦一聲。
棋盤應聲裂為兩半,不只是棋盤,整座亭子從中間也分了家。
張友仁連忙將盤古斧收了起來,抬眼看看四周,暗道:還好,還好,趁沒有人發(fā)現(xiàn),趕緊跑!
他剛邁步,棋盤底一道金光閃了一下。
他俯下身子看去,原來,這棋盤底藏了個暗格,被盤古斧劈開一角后,暗格顯了出來。
在暗格的正中間,一個巴掌大黑漆漆的盒子,他伸手進去,掏出那個盒子。
盒子八角,沒有蓋,里面裝了大半盒清水,一枚烏黑的蓮子泡在水中。
他伸兩根手指捏起蓮子,湊在陽光下仔細端詳著,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啊,至于藏得這么嚴實嗎?
嗡嗡嗡……
一只紫紅翅膀的血翅黑斑蚊飛來,一頭扎到蓮子上,張開口一下子把蓮子外殼咬破,長長的口器就要往里伸。
張友仁手指頭一并,將蓮子攥在了手心里。
那血翅黑斑蚊振翅懸浮在空中,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不舍地盯著他的右手。
張友仁把蓮子放回八角盒子里,沒等他想好藏在哪里,已被系統(tǒng)收了去。
他兩手得空,五指并攏,猛地拍向那只花蚊子。
血翅黑斑蚊翅膀急扇,嗡嗡叫著飛遠了。
張友仁總覺得那蚊子有些眼熟,這不是不周山下柴草垛上那只嘛,它怎么也來了昆侖山?
他跟在后面,飛速地追了過去。
誰知那蚊子個頭不大,飛行速度卻極快,連豹子都能跑贏的張友仁,卻輸給了它,被它越落越遠。
在他身后,隨著他的離開,一池蓮葉、荷花迅速枯萎,很快化為了淤泥。
張友仁直追到角門邊,也沒能追上,那只蚊子鉆入人群中,一會兒沒了影子。
在大太陽地里,站成了望夫石的云霄仙子,一見到張友仁出來,眼睛立時明亮了起來。
張友仁跑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低聲道:“快走!”
云霄仙子駕起祥云,托起二人往破廟飛去,調笑道:“怎么?這是沒錢付度夜資嗎?”
說完,她猛地醒悟,一把摔開張友仁的手,見他臉上并沒有起風團,“你……你好了?怪不得……”
她鐵青著臉,從空氣中凝出一把又一把的水,把被張友仁拉過的右手幾乎搓沒了皮。
到破廟前,離地尚有三五丈,她主動撤了祥云,把張友仁摔了下去,自己一轉身飛走了。
張友仁本就筑基中階,這點兒高度自然為難不倒他。
穩(wěn)穩(wěn)落于地上,空中的云霄已飛遠了,他懊惱地看看自己光潔的右手,再看看已成為小黑點的云霄的背影,忍不住長嘆一聲:這蕁麻疹好的可真特么是時候!
這下好了,縱然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
只是,這蕁麻疹為什么突然間就好了呢?
在他的識海內,桃樹分出兩根枝杈正茁壯成長,在桃樹根不遠處,一個一尺見方的八角池子,池子內那顆蓮子被那只蚊子叮破的小口,正不停冒著氣泡,微弱的金光隨著氣泡涌出的間隙,不停閃爍。
一根桃樹根,漫過八角池子的頂沿,伸入了八角池中,正痛快地喝著里面的水。
張友仁知道,定是這八角池內的蓮子作怪,那風團才會好了起來。
真是可惜,沒有了那桃花癉引起的風團,終于可以與云霄仙子煮飯了,卻因為楚秦一品的事兒起了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