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人居然猶豫起來。
見此,她趕緊拍手:“把我妹給你做壓寨夫人!”
“你妹妹?”
八戒轉(zhuǎn)向芳草。
芳草被這一眼瞧得“哇”一聲嗷嗷大哭。
“算了吧,看樣子,她不樂意……”
“不!她這是喜極而泣,高興著呢,你瞧著多有福氣呀!”
說話間,她走到芳草身旁。
“小姐,我……”
“高興你就笑,別哭?!卑矒嵋痪浞疾荩鷮γ嫒藫]手:“你們走吧,后會有期?!?p> “等一下!你們兩個愿意留下,他們?nèi)齻€,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瘦高男人出聲阻止。
八戒湊近噓聲說道:“大哥……男的,留下來干嘛?又不能……”
“萬一他們?nèi)蠊倭嗽趺崔k!”
“那干脆扔去麗河喂魚!我現(xiàn)在就綁了去!”
八戒作勢上前,他腰間掛著兩把大刀——疑似殺豬刀。
她攔住八戒。
“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金豆豆也收了,就放他們走吧,干土匪,也要行善積德,不然一輩子都娶不到媳婦的哦,娶不到媳婦,以后就沒兒子哦,沒有兒子,誰來繼承你純正的土匪血統(tǒng)?”
“等他們一走,我們立即離開,這兒到處都是山,哪怕他們報官,也難找得到我們,對吧?”
“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吧,大家伙兒不熱不渴?”
幾位土匪紛紛點(diǎn)頭。
除了瘦高男人。
瞧著,瘦高男人還有一點(diǎn)疑慮:“他們,跟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她倒不好說沒關(guān)系。
“這不我妹子嘛。”指了芳草,接著指向黑衣男:“妹夫,穿白衣服的是妹夫哥,那個是打雜的?!?p> “成過親了?!”
“他不行,沒圓房的。”
說著,偷瞄一眼。
只見黑衣男的臉色,跟衣服融為一體。
“我們本是東洲人,要去長安,走的麗河,遇了水匪,兇悍得很,也還好是碰上了這事,看出他這人不行,這門親事不成也罷。”
故事講完,幾位土匪大哥都開始趕人了。
對面三人,卻無動于衷。
白袍男子盯著她,眼神怪異。
轉(zhuǎn)過身不去看白袍男子,柳微讓八戒背著芳草往前走,其余幾人跟在后面,前面那男孩也跑過來湊熱鬧。
一行人各自心情愉快的離開了。
白袍男子三人仍站著。
前面的對話聲傳回來。
“小娘子,你,你給我做夫人,不好嗎?”
“還真不行?!?p> “此話怎講?”
“我是個寡婦?!?p> “寡婦?”
“小娘子年紀(jì)輕輕,可滿十六?怎就成了寡婦?”
“別提了,我都克死了三個夫君?!?p> “克夫?!”
“給你們講講吧,我那第一個苦命的夫君……”
后面。
白袍男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他看了眼身旁兩人,悶聲悶氣般說了句:“跟上?!?p> 走了半路。
太陽落半山。
半山腰歇息的時候,柳微走向三人:“你們仨跟著做什么?。看舐烦?,各走一邊?!?p> 黑衣男板著臉。
小個子嘿嘿笑。
白袍男子不咸不淡說道:“聽你講故事,繼續(xù),才第二個。”
她嘴角一抽抽:“神經(jīng)病?!?p> 八戒用討好的語氣:“大姨姐,要不,我還是把他們?nèi)尤惡拥昧耍俊?p> “怎么喊我大姨姐了?”
“嘻嘻,妹妹,細(xì)瞧,還是俊吶……”
回頭瞧芳草,八戒舔了舔嘴。
芳草嘟嘴,仰頭望天。
芳草是想讓要流出的眼淚倒回去……多少有幾分怨念,于是,芳草開始不跟她說話了。
穿過樹林,越過山頭,繞了幾大圈,終于來到有著純正土匪血統(tǒng)的土匪窩。
天還沒黑。
心。
已是透心涼。
前面下山打劫的土匪,合計(jì)六人,六人里還包括了那個小猴子,以為土匪窩里怎么也得有些人,結(jié)果,整個土匪窩,就他們六個。
土匪窩在半山腰一個凹地,背靠一巖壁。
站在巖壁邊緣,眺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見那條她泡過腳的小溪。
暫且忽略從巖壁邊小道下去,不過十來分鐘的事情,回身看看那稀稀拉拉幾幢房屋,跟土地公公灑的幾顆芝麻似,屁大點(diǎn)不說,簡直風(fēng)雨飄搖!
愣是一點(diǎn)不夸張——她隨意踹了一腳柱子。
一聲尖叫。
一陣塵土飛揚(yáng)。
沒錯。
木屋垮了。
樂高都比這木屋結(jié)實(shí)。
“孫老二,你們這也太窩囊了吧?”抹去臉上的灰,她指著那堆廢墟,簡直是欲哭無淚:“你們是我見過最……最最窩囊的土匪,干到這份上,你們也太艱難了!”
“我,我們,我們太……難了?!卑私湟簿褪菍O二,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走了圈,找了個地兒蹲下。
雙手托腮。
一臉便秘狀。
隔了個人的位置,孫二在旁邊蹲下:“大姨姐……現(xiàn)在是難,以后,以后就好了,我們有錢了,過兩天重新修棟房,嘿嘿,跟妹妹成親時,保證,新房一定布置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她用力搖頭:“不行啊,孫老二?!?p> “大姨姐,你是反悔了嗎?!”
孫老二徒然來一嗓子,惹得其他人紛紛望了過來。
吃瓜群眾三人,正站在對面看熱鬧。
坐在一旁的芳草,也目光奕奕望著她。
“你認(rèn)真聽我說?!笨戳搜蹖γ娴暮谝履校嶂X袋問道:“看看他,瞧瞧你,沒錯,你瞧著是比他有福氣,但是,你還不如他有能耐,我就這一個妹子,不能眼睜睜瞧著她跳出了一個火坑,又跳進(jìn)另一個火坑,對吧?還是我推的!”
“我怎么沒能,能耐了?”孫二實(shí)打?qū)嵉腻N了自己胸口兩下。
“別錘了!一個婦道人家,跟她說那老些做什么?人都帶回來了,都是你娘子!”
那瘦高男人孫大,讓孫二趕緊去收拾,前面被踹跨的屋子就是他住的地方。
“唉……”重重一聲嘆息。
孫二蹲近了些:“你說,大姨姐,我聽你的!”
“真要聽?”
“你說!”
“我說的能耐是什么意思?不是看你現(xiàn)在窮,家徒四壁,對了,現(xiàn)在連墻壁都沒有,而是你沒有賺錢的能力。賺錢的能力,曉得不,就是往家里拿錢,銅板也好,絹布也好,饅頭大米也好,得讓你娘子不愁吃喝不愁穿戴,也要讓你兄弟,吃飽穿暖,娶得上娘子,是不是?”
孫二頻頻點(diǎn)頭。
“身為一名擁有純正土匪血統(tǒng)的土匪,你們夠?qū)I(yè)嗎?”
“專業(yè)?”孫二又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