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杉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秦陽這才騎著馬返回了百里家的宅子。
思來想去,這件事情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造成的。自己在給了趙楚楚田莊之后,卻沒有給她留下能夠應(yīng)付官場的手段,導(dǎo)致那婁家人,利用官方的渠道,對付了趙楚楚。
除非楚楚愿意上山落草為寇,否則的話,面對突如其來的官兵和罪名,她也只能膽戰(zhàn)心驚地束手就擒。
想到嬌弱地趙楚楚被關(guān)在咸陽大獄那種恐怖的地方,秦陽的心就像被刀子來回扎一樣疼。
想要名正言順的救出趙楚楚,就要交代田莊采買的糧食和鐵料的去向。這是一項費時日久的事情,秦陽不愿讓趙楚楚在監(jiān)獄中多待,他準備找現(xiàn)在的父親百里烈?guī)兔Α?p> 百里南川的父親百里烈官任中尉,是咸陽的最高衛(wèi)戍長官。趙楚楚既然是巡防軍抓進去的人,用百里烈的名頭,再讓巡防軍把人帶出來,想來會很容易。
回到百里家,秦陽立刻到百里烈所在的庭院尋找百里烈。
“什么事情,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
看見百里烈的書房有燭光,秦陽一時情急,直接就在書房外推門而入。
正在房中議事的百里烈和百里東海顯然被秦陽的舉動嚇了一跳,等看見進門的是面帶慌張的秦陽,百里烈忍不住怒斥了他幾句。
“抱歉,我一時情急,驚嚇到父親和大哥了!”
被百里烈罵了一句,秦陽這才想起來,自己進門連敲門的基本禮貌都沒有,所幸沒有撞見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來。
“南川,你這樣慌慌張張,有什么事情嗎?”
相對于百里烈的登目怒視,面容儒雅地大哥百里東海顯然更在意秦陽臉上的慌張之色。
“是這樣的,我今晚本來去看望一位朋友的,但沒想到,我那朋友竟然因為家里的田產(chǎn)招人眼紅,被人誣陷關(guān)進了咸陽大獄。我是想進來找父親幫忙,讓他給我一封手令,讓我去巡防軍找抓我朋友的人,讓他們把我朋友放出來。”
“沒想到,竟然攪了父親和大哥,你們的議事?!?p> “混賬東西,你又是在外面結(jié)識的什么豬朋狗友犯了事?想借我的關(guān)系去撈人?”
百里烈聽到秦陽竟然是想借著他的名頭到大牢里救人,不由怒氣沖頭,隨手就將一卷竹簡朝著秦陽投擲了過來。
“父親息怒,弟弟經(jīng)過這次出征早已改變了許多。就是向來不會說好話的卓管家,都說弟弟變了許多。”
“現(xiàn)在弟弟這么驚慌失措,想來弟弟的這位朋友或許真是被冤枉的……”
文質(zhì)彬彬的百里南海擋在百里烈和秦陽之間,替秦陽攔著暴躁地百里烈,還把事情分析了一邊。
“就是,就是!他們這些人也太過分了?!?p> “我的兩朋友,一個是快八十歲,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另一個是十八九歲,年紀輕輕地小姑娘!巡防軍的人倒好,給人家按了一個意圖造反的名頭,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
秦陽看見百里東海擋住了百里烈,干脆躲在百里東海的后面,肆無忌憚地說了出來。
有百里東海攔著,又經(jīng)過秦陽這么一分析,百里烈心頭的怒氣倒是消散了不少。既然小兒子沒有胡作非為的袒護一些狐朋狗友,百里烈也自然不會再怒發(fā)沖冠。
百里烈重新做回椅子上,盯著百里東海身后的秦陽,語氣略帶懷疑地問道:“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千真萬確,老爺子。我要騙你,你再把扔軍隊去,讓我永遠回不來?!鼻仃枌χ倮锪屹€咒發(fā)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百里烈朝著秦陽罵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一塊小牌子遞給身邊的百里東海,示意百里東海拿給秦陽。
“我告訴你,但凡這事情要是假的,你就等著家法伺候吧!”
聽到百里烈提起家法伺候,源自于百里南川心中的恐懼,讓秦陽也禁不住打了個顫抖。
百里烈口中的家法,那是貨真價實的挨抽,拇指粗細地竹子捆成胳膊粗細的一束,一頓打下來,總是能讓人皮開肉爛。這些年來,每回百里南川挨上一頓家法,之后的幾個月,百里南川就只能在自家的床上趴著。
從百里東海的手中拿過小牌子,秦陽是一刻也不愿多耽擱,趕緊向百里烈和百里東海行禮,匆匆離開了百里烈所在的那個院子??淘诎倮锬洗ㄓ洃浬钐幍靥弁矗屒仃栒驹谀抢?,都似乎感覺自己的臀部也是火辣辣的疼著。
秦陽作為在巡防軍待過一段時間的人,知道入夜之后,非大事,巡防軍不得擅自打開大營。所以就算有了百里烈給的牌子,秦陽也只能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到巡防軍營中要人。
只是現(xiàn)在趙楚楚和計老先生兩人已經(jīng)在大獄中待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是否吃了苦頭。秦陽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都睡不著。
一直挨到發(fā)現(xiàn)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由漆黑一片,變成了灰蒙蒙透著微光。秦陽連忙翻身起床,簡單的梳洗干凈之后,手中拽著百里烈給的牌子,再次騎上追風,匆匆離開了百里家。
雖然心中著急,但在清晨奔馬,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事情。所以秦陽只是讓追風一路小跑,來到巡防軍大營門外。
這個時候,太陽也徹底從東方升了起來。
秦陽看著巡防軍將士緩緩拉開各種障礙物,這才牽著馬走到巡防軍門口,找到剛剛前來換防的巡防軍隊率。
把手中的令牌展示給隊率看過,秦陽這才牽著馬進了巡防軍大營。
巡防軍每次抓人,都會在軍中文書那里登記造冊,以備查詢。所以秦陽直接牽著馬,來到巡防軍官衙,再次把令牌展示給官衙門口的守衛(wèi),這才在守衛(wèi)的引領(lǐng)下,進了文書的辦公房。
“奉令,前來借閱軍中這一個月來抓捕登記檔案?!?p> 走進文書的辦公房,當著幾名文書的面說了自己的事情,秦陽再把令牌交到對方手中查驗。
“都在這里,近一個月巡防軍的抓捕登記?!?p> 查驗令牌無誤,其中一個文書把一本藍色紙皮封面的檔案交到秦陽手中。
“只能在這兒看,不能帶出這間房間?!?p> 秦陽點了點頭,雙手不停翻動。最近一個月的抓捕記錄很快就被翻閱到底,在倒數(shù)的第二頁,秦陽也終于找到了趙楚楚的名字,以及抓捕她的巡防軍軍官。
“謝謝!”
秦陽交還了檔案,騎著馬直奔抓捕趙楚楚的巡防軍第十八隊率的營地。
同樣的操作,秦陽讓第十八隊率看過令牌之后,帶著他們快速前往咸陽大獄。
終于在一個時辰之后,讓被關(guān)押的趙楚楚和計老先生順利的離開了咸陽的大牢。
看著蓬頭垢面,臉上臟兮兮的趙楚楚就在眼前,秦陽不顧一切翻身下馬,沖到趙楚楚的面前,將她緊緊抱在自己懷中。
這一刻,他確信,他再也不想讓趙楚楚離開自己的身邊。
“沒事吧?”秦陽問。
“沒事,獄卒收了許杉的錢,對我和計老先生還算照顧?!壁w楚楚羞澀地回答。
“那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