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聽到這個聲音,王勖和黃蓉全都大吃一驚。
回過身,他們便看到背后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出現(xiàn)了一名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
老和尚眉毛胡須全白,但是臉色卻異常紅潤,最奇特的是,老和尚的腰間竟然別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
老和尚只是那么輕輕松松的站在那里,但是在王勖眼中,他卻仿佛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
知道老和尚的境界怕是已經(jīng)達(dá)到了化境,王勖心中暗自凜然,抱拳說道:“晚輩在此孟浪,希望沒能打擾到大師?!?p> “不打擾不打擾?!?p> 老和尚笑著道:“實際上小施主剛才對內(nèi)力應(yīng)用的那番講解,老僧聽后也頗受裨益,說起來老僧還要謝謝你呢?!?p> 聽到老和尚的話,王勖心里不禁一跳,這個老和尚竟然在那時就已經(jīng)在我身后了?
黃蓉也是立刻意識到這一點,施了一禮后問道:“還未請教大師法號?”
“老僧的法號?”
老和尚撓撓頭,道:“時間太久,早就忘啦,不過……”
他拎了拎腰間的酒葫蘆,笑道:“因為和尚愛喝酒,人們倒是給老僧取了一個‘酒和尚’的諢號?!?p> “酒和尚?”
聽到這個名字,王勖的眼神狠狠跳了一下,心中猛地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此人不會是小說中創(chuàng)造出九陽真經(jīng)的斗酒神僧吧?”
這個念頭一出,王勖就覺得未必不可能。
按照小說中描述,斗酒僧的來歷并不可查,只知道他曾經(jīng)因為和王重陽斗酒獲勝,所以才得以觀看到《九陰真經(jīng)》。
觀看之后,他覺得九陰真經(jīng)固然精深奧妙,但是卻不免過于推崇道家清靜無為的概念,偏向于陰柔一脈,所以便創(chuàng)造出了陰陽互濟(jì)的九陽真經(jīng)。
雖然書中并沒有寫斗酒僧花費了多少時間才創(chuàng)造出的九陽真經(jīng),但是有黃裳花費四十年時間才編撰九陰真經(jīng)的前例在先,斗酒僧創(chuàng)造九陽真經(jīng)的時間也應(yīng)該不會太短。
現(xiàn)在距離王重陽去世不過二十余年,斗酒僧還沒有創(chuàng)造出九陽真經(jīng)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當(dāng)然,最讓王勖確信的一點是,他昨晚在藏經(jīng)閣中確實沒有在楞伽經(jīng)中找到九陽真經(jīng),也就是說,斗酒僧很可能真的還沒創(chuàng)造出這部經(jīng)書來。
“如果這個老和尚真的是斗酒僧的話……”
王勖的心跳忽然加快。
沒等他說話,酒和尚就忽然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問道:“小施主,你的心跳怎么這么快?”
王勖聞言雙目瞳孔不由一陣緊縮。
要知道這時酒和尚距離他可足足有四五米遠(yuǎn)的距離,竟然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足以說明他實力的高深。
看到王勖不說話,酒和尚似乎明白什么,笑道:“小施主請放心,老僧對二位并沒有惡意?!?p> 說著,他眨眨眼,“要不然,你以為昨晚少林寺藏經(jīng)閣里面怎么會沒有人鎮(zhèn)守?”
“啊,原來里面的守衛(wèi)是被大師你提前引走了!”
聽到酒和尚的話,王勖這才恍然。
昨晚他還一直納悶,怎么少林寺只是在藏經(jīng)閣外面做了守衛(wèi),在里面卻沒有安排人值守,原來里面有人值守,只是遇到了酒和尚這個能創(chuàng)造出九陽真經(jīng)的絕頂高手而已。
“也算不得引走,只是看他們比較呆,讓他們多睡了一會兒而已?!?p> 酒和尚笑著說道。
“不管如何,還是多謝酒大師的幫忙,否則晚輩昨晚必然難逃少林寺的天羅地網(wǎng)。”
王勖對著酒和尚施禮拜謝。
“你不必謝老僧,你們把那個偷走和尚陣法的賊人殺死,也是幫了老僧的忙?!?p> 酒和尚擺手說道。
“原來那北斗大陣竟然是那賊人從大師處偷來的!”
王勖和黃蓉對視一眼,齊齊說道。
“不過如此倒也說得過去了?!?p> 王勖更是暗自點頭。
小說中斗酒僧曾和王重陽有過武學(xué)交流,如果因此得知了全真教的北斗天罡陣,然后創(chuàng)造出了更加強(qiáng)大的北斗大陣的話,也完全說得通。
“說起來也怪老僧嘴饞。”
酒和尚嘆道:“那天老僧恰好有件武學(xué)上的難題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想著不如去外面打些酒來找找靈感,卻不料老僧這一出門竟然給了那賊人偷取經(jīng)書的機(jī)會?!?p> “之后和尚一路追查,直到前幾日才找到他們的蹤跡,然后便巧遇了施主二人。”
“說來也不怕小施主笑話,那日老僧本來是想出面親自感謝你們將那伙賊人殺死的,但是看到小施主竟然在頃刻間就將老僧費大功夫創(chuàng)造的北斗大陣破掉,老僧還是略有不服的?!?p> “再加上當(dāng)時施主說要去少林寺藏經(jīng)閣借閱武學(xué)秘籍,于是和尚就想看看施主到底只是說大話,還是有真材實料,于是便一路跟著你們了,還望小施主勿怪?!?p> 說著,酒和尚豎起手掌對王勖施禮。
“大師不必如此!”
王勖見狀趕忙躲過,沒有受他這一禮:“若沒有大師在藏經(jīng)閣幫忙,晚輩怕也看不到那些秘籍?!?p> 兩人又推辭一陣,這才相視一笑。
有了這番聊天,王勖和酒和尚的關(guān)系拉近許多。
看到王勖和酒和尚說話投機(jī),黃蓉眼珠一轉(zhuǎn),道:“勖哥哥,酒大師,你們且在這說著話,我去為你們準(zhǔn)備一些吃食。”
“哈哈,大師,你可有口福了?!?p> 王勖笑著說道。
“是極是極?!?p> 想到這些天他曾經(jīng)聞到的黃蓉所做飯菜的香味,酒和尚也是食指大動。
就在黃蓉做飯的期間,王勖和酒和尚就這么席地而坐,開始了武學(xué)論道。
他們一個是不世出的的武學(xué)天才,創(chuàng)造出九陽真經(jīng)的絕頂高手,一個是擁有問道之心,和后世千年知識積累的天眷之人,這番講武,直讓二人都大呼過癮。
“王施主,你對于內(nèi)力應(yīng)用的理解讓老僧大開眼界。”
酒和尚嘆服說道。
“酒大師,你的博學(xué)同樣令晚輩茅塞頓開?!?p> 王勖對酒和尚亦是心悅誠服。
“兩位仙人,小女子對你們餓了半天卻一點都不覺得餓的肚子也是佩服異常啊?!?p> 早就做好了飯菜等待二人論道完畢的黃蓉也適時開口說道。
“哈哈哈?!?p> 王勖和酒和尚對視一眼,均是大笑起來。
……
接下來的一個月,王勖每日里便是與酒和尚一起講武論道。
從輕功,到內(nèi)功,從拳腳,到兵器,兩人所說可謂無所不談,無所不包。
最開始,黃蓉還能在一旁跟著學(xué)習(xí),對于兩人的講解聽得津津有味,可到了后來,隨著兩人所說內(nèi)容越來越艱深晦澀,越來越奇絕奧妙之后,黃蓉哪怕只是聽一句,都會覺得頭昏腦漲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王勖和酒和尚所探討的內(nèi)容,甚至已經(jīng)隱隱脫離了武學(xué)的范疇,進(jìn)入了半修真的玄妙境界。
……
這一日,王勖和酒和尚正就內(nèi)力對經(jīng)脈的細(xì)微影響而深入討論之時,忽然間,兩人全都齊齊住口。
酒和尚雙目緊閉,原地打坐。
王勖則昂然而立,雙目失神地盯著天空,仿佛在窺探宇宙的奧秘。
黃蓉見狀趕緊噤聲,知道兩人全都進(jìn)入了悟道的境界之中。
日落。
月升。
月落。
日升……
光陰流轉(zhuǎn),時間眨眼過去三天,王勖和酒和尚卻依舊好像兩尊石像一般,一動不動。
“怎么辦,他們再不吃飯身體會受不了的!”
眼看王勖和酒和尚身體上都落了一層灰塵,黃蓉焦急地在他們遠(yuǎn)處走來走去。
王勖年輕力壯倒還差些,只是看上去比幾天前瘦削了幾分,但是酒和尚整張臉都餓的快脫了相了,皮包骨好似骷髏一般。
黃蓉現(xiàn)在是既擔(dān)心她自己影響到兩人的悟道,又害怕兩人因為思考太過深入,而迷失于道的境界之中無法自拔。
就在黃蓉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叫醒二人之時,她便忽然聽到一陣清越的嘯聲從王勖口中發(fā)出。
嘯聲初時干凈清越,好似雛鷹出山谷,之后便震蕩而上,如鳳凰鳴于山巔,再之后,嘯聲逐漸變得雄渾激烈起來,宛若雷霆奔于九天云霄,等到了最后,轟隆隆嘯聲滾滾而來,直好似千萬天兵天將齊聲在雷霆之上廝殺爭鳴。
“勖哥哥!”
黃蓉剛聽到嘯聲之時,下意識便向著王勖跑去,但很快她便感覺一陣頭昏腦漲,知道這是王勖的嘯聲不小心波及到自己,無奈只得又向后退去。
開始時她只退了十步,但是很快她便發(fā)覺十步似乎不夠,王勖的嘯聲依舊讓她感覺惡心難受,于是便又退了十步,可馬上她就感覺這個距離還是不夠,于是又退了十步……
就這樣,等到黃蓉終于感覺自己能夠承受王勖的嘯聲之時,她已經(jīng)距離王勖足有八十步之遠(yuǎn)了。
“勖哥哥的實力竟然增長到了如此地步?”
黃蓉捂著自己的耳朵,雙目之中又驚又喜。
就在這時,她只見一直閉目打坐的酒和尚也站起身,高聲宣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隨著這聲佛號響起,王勖的嘯聲也驀然中絕。
“王施主,恭喜!”
“酒大師,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