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高三的時候有一個關(guān)系很要好的女同學(xué),她是外公同事的女兒,那個女同學(xué)也常來我們家玩。每當(dāng)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外公外婆就會準(zhǔn)備好很多禮物讓舅舅帶走,送給那個女同學(xué)。親戚們聊天時都說那個女同學(xué)以后會是我的舅媽,但是我也不是很在意,畢竟三四歲的我也不知道舅媽到底是舅舅的媽媽還是別的什么。
那個女同學(xué)有著長而柔順的頭發(fā),像瀑布一樣在太陽光地下還有光澤。在我的印象里她好像從來不會把頭發(fā)束起來扎成一個馬尾而是隨意披散著,顯得特別溫柔。小時候的我最羨慕她的頭發(fā)了,她的頭發(fā)那么長居然還不會打結(jié),不像我的頭發(fā)哪怕短還各種打結(jié)。她的眼睛大大的,總是帶著笑意,皮膚不是很白,鼻子很挺,嘴唇略薄。小時候的我覺得她最好看了,當(dāng)我看見別的女生都穿著五分或七分褲或長裙的時候她穿著時髦的熱褲,或許是出于女孩子愛美的心理,我對她是有些許向往的,哪怕我那時是個短手短腿的肉球。
她來家里的時候我愛叫她姐姐,她年輕好看,打扮時髦,仿佛她變成了我的姐姐之后我也會和她一樣好看。每次我叫她姐姐的時候,她會開心地回應(yīng)我,笑著叫我軟軟,和我說軟軟今天真可愛。但是我的臭舅舅卻總是不開心,他說既然叫我他舅舅那就應(yīng)該叫她阿姨。因為我乖?。ㄆ鋵嵤桥戮司嗽谂瑢W(xué)走后彈我腦嘣),所以之后也就改口叫女同學(xué)叫阿姨。
他們高中畢業(yè)之后,阿姨幾乎每天都會來家里。每次她來就會想方設(shè)法地給我扎各式各樣的小辮子,這個時候我最開心,我喜歡她給我扎的小辮子,甚至連睡覺之前都舍不得把它們拆掉。因為睡前沒有把小辮子拆掉于是第二天頭發(fā)一定會打結(jié),但是阿姨卻從來都不嫌麻煩,她會溫柔地把我的頭發(fā)梳開,然后再給我扎一個比之前更好看的小辮子。
我超級超級喜歡阿姨來我們家,阿姨在我們家的時候是舅舅對我最溫柔的時候,有阿姨在旁邊的他是最最最溫柔的舅舅,他不會捏我臉也不會彈我腦嘣,反而會耐心地拿個小馬扎坐在我和阿姨旁邊,不時給阿姨遞著梳子或者是小皮筋,或者是拿起小蒲扇給我扇風(fēng)。
在我四歲之前,阿姨她代替了我的媽媽。她會帶我去逛街,給我買冰淇淋買酸奶,也會為我仔細(xì)地梳開頭發(fā)給我扎辮子,甚至后來還會幫我洗澡,給我講睡前故事哄我睡覺。
哪怕過了很久很久,阿姨已經(jīng)成為了舅媽,舅媽也不再年輕,我還是能清楚地記得在外婆家的柚子樹下,她抱著我坐在竹椅上,拿著蒲扇給我驅(qū)趕蚊子,等著舅舅下班回來的場景。屋子里餐桌上是外婆做好的一桌飯菜,有舅舅喜歡吃的鹵菜也有我喜歡吃的紅燒肉。外公他早早地就坐在了餐桌旁,就著花生米和外婆做的小咸菜悠閑地喝一杯小酒,等著舅舅回來一家人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