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敢不敢
“若是.......你告訴他要么他娶我，要么他就看著我餓死算了。
就這樣。
程幼墨。”
這信里的字跡潦草，想來阿墨寫的匆忙，用詞也多有勾劃。
“老神仙，今日你這頓飯，我可能要欠著了?！?p> 洛落看著徐半仙，略帶歉意。
徐半仙搖搖手，混不在意，“這架勢，你明日估計還得再欠一頓。不妨事，我記賬，不然換成銀子折給我也成?！?p> 洛落有些肉疼，卻還是咬牙答應(yīng)，“沒問題，只是老神仙你能不能幫阿墨勸勸程大人，我見程大人對您很尊敬?！?p> 徐半仙聞言，顛著步子就往門外走，“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老頭子才不管，又沒好處。走了?！?p> 說著就不見了人影。
洛落不禁嘀咕，一把年紀(jì)的人了，兩條腿捯飭的倒是挺快，一轉(zhuǎn)眼人就跑沒影兒了。
陳家魚肆此時大門緊閉，其實說起來，今天這門就沒開過。
早上陳升去各處送了貨便沒見他來鋪子里。
洛落敲了敲陳家的門，見無人應(yīng)答，便給祝辛留了手書與阿墨的信，之后便獨自去往程家。
夏夜傍晚，半絲風(fēng)都沒有，悶的只叫人喘不上氣來。
洛落站在程家門口，看著天空一坨坨的黑云，心道一會兒怕是要有場大雨。
程硯對洛落倒也還算客氣。
小丫鬟青兒給洛落上茶，看洛落的那一眼別有深意。
洛落心里明白，便對她輕輕點頭，“程大人，晚輩冒昧上門打擾了。只是阿墨今日一天沒來醫(yī)館，我便有些擔(dān)心.......”
程硯面無表情，只是客氣答道，“她今日不舒服，是我思慮不周忘了派人跟洛大夫說上一聲?！?p>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可用我?guī)退纯础！甭迓溲b作一副焦急的樣子。
程硯卻是一揮手，“無礙，躺兩天就好。我替她謝過洛大夫?！?p> 打太極的功夫，洛落自忖比不過官場中人程大人，她打算單刀直入，“這不舒服可是與昨夜之事有關(guān)?！?p> 程硯抬頭睇她一眼，“不是大事兒，過幾天等她心思靜下來，我會讓她回醫(yī)館的?！?p> 洛落還想再說上兩句，幫阿墨轉(zhuǎn)圜，程硯卻抬手阻了她的話頭，“那日我見你那表哥覺得他這名字很是耳熟，便派人給我在明州時的同僚英國公祝大人送了一封信。”
“英國公，”三個字讓洛落心覺不好，她笑著打起哈哈，“英國公也姓祝啊。”
程硯微微一笑，“成了，丫頭別裝了。我與你爹共事的時候，見過他身旁的祝己、祝戊。姓祝的本就少，聽到祝辛這樣的名字，你的身份我便猜出個七八。你爹托我照顧你，說若你在鄢陵惹了是非，萬萬要我第一時間將你送回京都去。”
這程大人怕是跟自家爹一樣的人精，斗不過啊，要是真的惹惱了程硯，洛落自己怕是就要被打包扔回京都。
洛落心中默念阿墨你自求多福吧，我是真的幫不了你了。
“想來我應(yīng)該喊程大人一聲世伯才是，既然阿墨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程世伯以后還要勞煩您多多照顧。今日，我就先行告辭了。”
洛落笑得乖巧，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告辭，爭取給程硯留下個好印象。
“好，天色已晚，我便不留你了。我送你出去?！?p> 程大人笑著起身整理衣袍，半句不提阿墨的事情。
程家門口，洛落正要躬身拜別，卻見陳升大步跨進(jìn)門來，先對著程硯鄭重一拜。
“程大人，昨日之事是我的不是。您昨天帶走阿墨，我便想您怕是已經(jīng)知道些什么，此事是我處事不當(dāng)，還望您能原諒阿墨?！?p> 程硯此時面若冰霜，語帶寒意，“阿墨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且速速離開吧?！?p> 陳升卻不肯起身，“終生大事，本應(yīng)父母做主，私定終生確實有違孝道。我知道自己出身卑微配不上您的女兒?？晌蚁肓嗽S久，我心里認(rèn)定了阿墨，若是您同意，我明日便請媒婆來上門來求親?！?p>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將女兒嫁給你。還請你速速離開?！?p> 程硯大袖一甩，轉(zhuǎn)頭再不看陳升一眼。
“你不要我嫁，我偏嫁。”
阿墨因是出來的匆忙，頭發(fā)都未挽起。
“你要是敢攔著我，我與他就私奔?！卑⒛珷庌q道。
洛落看著程硯愈發(fā)冰冷的臉色，趕忙將阿墨拉到一旁。
“你就別火上澆油了，婚嫁之事從長計議，你千萬要相信陳大哥啊。”
“不孝女?！?p> 程硯怒道，“青兒，愣著做什么把小姐拉回去，沒我的命令不準(zhǔn)放她出來?！?p> 青兒站在當(dāng)中，表情都快哭出來了，她家小姐力氣大的很，她哪兒拉的住啊。
陳升深深看了眼阿墨，噗通一聲跪在程硯面前。
“程大人放心，我是不會帶阿墨私奔的，我只會正大光明的娶她?！?p> 程硯冷哼一聲，“憑你？”
陳升點頭，“憑我真心想娶她，自會為她做打算?！?p> 阿墨見程硯為難陳升，欲為他求情，洛落卻對她搖頭。
“你如何打算？”
“若您同意，我定會三媒六聘娶她過門，以后保證不讓她受半點委屈?！?p> “你想多了?！?p> “若您不同意......”
“你待如何？”
“我不善文，卻還會些拳腳功夫。我打聽過了，尊夫人去年新喪，阿墨尚在三年孝期。如今東南時有倭寇滋擾，我想過了，我去東南參軍，三年時間換得軍功回來，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娶她過門?！?p> 陳升看著阿墨鄭重承諾道。
程硯嘴唇微動，“說的容易，三年你如何保證？”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我確實無法做保證?！标惿瓜骂^來。
“爹，”阿墨顫聲叫道。
“你老老實實回屋帶著去，婚姻大事，但凡我在一天都輪不著你自己定。”
程硯二話不說，拎起阿墨將她帶回內(nèi)院。
豆大的雨點開始往地上掉，砸起片片灰土。
眼看下大了，怎么好讓人在雨里淋著。
“陳大哥你先起來，咱們回去再一同想想辦法?！?p> 洛落出聲勸解。
陳升搖頭，“既然是高攀，自然要拿出誠心來，不然不僅會讓程大人小瞧了我，阿墨也會難過?！?p> 陪著陳升一起來的祝辛，這時從門外走進(jìn)來。
“洛落不如想法子勸勸程大人?！?p> “試過了不行，程大人還拿我爹威脅我?！甭迓涑蠲疾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