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芥子空間內(nèi),慢慢地出現(xiàn)不少人,一些閑來無事的長老們和有心觀摩的弟子們都是這時才慢悠悠地過來。
亦輕塵依舊懶懶散散地坐在那兒,觀賞著水幕傳遞來的空間影像,不由得笑了出來。
公孫紫靜這群人自然是老鳥,對這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簡直不要太熟悉了。
他們熟練地開地圖、關(guān)定位,又開始四處閑晃,跟來遛彎似的,一邊又笑呵呵地討論著菜鳥們。
“可憐,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隊友?”
“隊友還不是重點,等他們從不毛之地逃出來還得再回去找東西怕是臉都綠了哈哈啊哈?!?p> “………”
亦輕塵聽著這種老手發(fā)言,一邊又看了旁邊水幕上,暈頭轉(zhuǎn)向、茫然而不知所措的新手們,不由得感慨人心險惡。
參加過前幾屆的前玉石者們身為前輩,一個個倒是深有感觸,不由得紛紛討論了起來。
這鑒寶賽的規(guī)則也不知道誰想出來的,坑死了多少屆單純的孩子們。
燕悅自然也聽見了那頭的話,只是笑著搖搖頭,“這群小子,就盼不得師弟師妹一點兒好!”
倒是亦輕塵,意外的能體會那種感覺。他告訴燕悅:“前一次他們也是這麼被玩弄的,這回哪能不報仇?你瞧這這麼多人,沒有一個透露半分出去……要狠還是他們狠!”
兩人正開始探討這習慣到底從哪一屆開始傳下來時,忽有衣擺摩擦之聲,眾人突然齊齊往某處看去。
燕悅微乎其微地蹙了眉頭。
“你來了?!?p> ———————
大漠之內(nèi),兩個裹得跟粽子似的人,拄著拐杖艱難前行。
這種大風沙吹的地兒,兩人甚至只敢用神識交流,否則一張嘴就吃得滿嘴飛沙,司徒燁已是深有體會。
雖說早就做好見不到人的準備,可楚焯二人愣是沒料想到:整個沙漠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地圖的東南一角是黃沙之地,這片站了地圖近五分之二的土地上,只有兩個艱難緩慢移動的紅色小點。
最讓楚焯意外的是,其他地區(qū)的點點分布特別奇怪,尤其是紫色黃色的小點,跟花兒似的一開一堆。
小紫花小黃花都是開了下就消失了,完美演示了何謂曇花一現(xiàn)。
楚焯比較奇怪的是,莫不是修為越高還有氣運加成?
相對而言,地圖上僅存紅色小點孤伶伶亦或兩點結(jié)伴而行的移動就顯得可憐而危險得多。
“我懷念我?guī)熜至??!彼就綗钤谕O聛碚{(diào)息時突然說道。
楚焯其實也很懷念。
大師兄雖則要求嚴格,可確實待人極好又護短。楚焯前世在九玄峰受人欺負時,也是大師兄挺身而出保護并教導他。
——如兄如父,不外乎如是也。
可惜他好像把大師兄弄丟了……
楚焯惘然間,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域之中響起。
【你讓我押你,就是來看你準備換個師尊的麼?】
那聲音似細雨著地,又是微風吹皺的清水。
楚焯:“……”被逮到了。
【師、師尊?】
【嗯,快離開,任務要開始了。】亦清遲的清冽聲音劃破空間傳來,卻也只有他聽見了。
就連身為監(jiān)督者的亦輕塵和燕悅兩個峰主都絲毫未覺。
楚焯不知道外頭是誰,但他心知肚明,絕對不會有跨場傳音作弊的行為被允許。
而他師尊能這么大搖大擺地傳音進來,只能說明——監(jiān)督者并沒有發(fā)現(xiàn)!
不得不說師尊這個元嬰有點兒變態(tài)??!據(jù)他所知,監(jiān)督者就是為了防止場外“完整視角”作弊行為才設置的,至少都是神游境甚至煉虛境的人物……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楚焯愣了愣,【任務?】
他竟不知道?
亦清遲奇怪,正想說明,卻正是此時,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第一任務:擊殺數(shù)達成,十日內(nèi)需達成擊殺數(shù)10;未完成依未達成數(shù)比例削弱,并強行進入虛弱狀態(tài)?!?p> 雖然與司徒燁跟楚焯的猜想差不多,確實是擊殺以淘汰部分玉石者??烧媛牭竭€有處罰,兩人還是倒抽了口氣。
後知後覺的紅點們目瞪口呆地聽著。
早知早覺的黃點們興奮得摩拳擦掌。
無知無覺的紫點們泰半沒什麼反應。
弱肉強食這種鐵則還是存在的,誰讓這比賽仍是僧多粥少呢?
【第二任務:登上遠去的大船。】
不少人同時抬頭望了望自己的周遭環(huán)境。
連水都沒有哪來的船!
特別是沙漠區(qū)一望無際一滴水都沒有見著的司徒燁簡直臉都綠了。
即便是人造空間也不會違反常理,比如必然是海風不能或只能極微小部分吹進來的地方才會形成沙漠。
那么,在沙漠之地要去海邊那得多遠!
楚焯也是滿心絕望。
紅點們:“……”
懂了,新人就是進來陪玩的?
大船是什么鬼!這兒可連個影子都沒有!
“第二任務根本是猜謎游戲吧!”司徒燁聽完立刻吐槽。
楚焯難得贊成不靠譜的好友。
不過…他眼前一亮,想起自己的後盾,立刻呼喚:【師尊、師尊!】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靜默。
您的師尊已不在服務區(qū)內(nèi):)
雖然失去了外掛,可楚焯到底是走過兩世的人,心境了得。楚焯不怎么慌,他索性就地盤腿坐了下來。
可司徒燁慌??!
他推了推楚焯的肩膀,“在?你沒放棄吧?坐著能掉線索不成?”
楚焯從袋子里掏了水壺出來喝著,吞下好幾口,頓時渾身舒暢許多。
天然的水和法術(shù)的水,還是有差別的。
司徒燁看著他又吞了顆丹藥來調(diào)息。
慢騰騰的動作。
再急都要被這打太極的速度給磨了去,司徒燁突然一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p> 楚焯什么反應還不知道,但外頭亦輕塵是眼睜睜看著剛來不久的青年黑了一張臉。
他好心提醒道:“你可以考慮進去揍他一頓?!?p> 這個提議沒有得到采納,現(xiàn)階段沒有。
青年轉(zhuǎn)過頭,亦輕塵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黑黝黝的眸,天地光輝都透不進半分,讓人見了心里一個咯噔。
亦輕塵心下生了一秒的慫,繼而惱怒地單方面結(jié)下了兩秒的仇,最後才想到他是煉虛他怕什么。
區(qū)區(qū)化神境,哼,他可是小優(yōu)秀的小師弟!
“亦師叔。”青年扯開沙啞的嗓子,倒讓一旁第一次見他的人被嚇了一跳。
那是被熱沙狠狠滾過的嗓子,午夜中的魔鬼呼喚。
聽這聲音仿佛螞蟻上身一樣,特別不舒服。
青年高大身子攏在黑袍中,麥色肌膚上,深邃的五官寫滿了漠然。
他對自己聲音引起的騷動絲毫不以為意。
“清遲師叔可在門中?”他問。
亦輕塵愣了下,第一次聽到有人專程問他找他師姐。他想了下才隱約有了點印象,道:“這個月份,應是去了守心峰?!?p> 守心峰是九玄派的器峰,因為是器修,多半也會以武道中的兵修為輔修。
可再怎么看,守心峰和亦清遲都關(guān)系不大?亦清遲怎么老往人家守心峰跑?
他又嘀咕著:“怪了,師姐難道看上膝下有子的大叔峰主?”
守心峰的峰主陳震有三個孩子,在神游境時無懼道心危險而娶妻生子,最后還能成就煉虛并登上峰主之位,堪稱全門最神奇的修士。
青年:“……”醒醒,別在外頭敗壞清遲師叔名譽!
燕悅則是終于忍無可忍,狠狠賞了亦輕塵腦袋一擊,“醒醒,亦師妹遲早會弄死你!”
她真的受夠這個神經(jīng)病了,鑒寶賽到底還有多久??!
但求再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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