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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太后

第三章 明著打臉就是爽

惡女太后 謝目 3205 2020-06-01 23:43:29

  天還沒亮,希蕓就伺候著千荒朔月起來,這幾天連著忙于籌備南風(fēng)藺的喪儀和南風(fēng)堇的登基大典的事,千荒朔月從未感覺自己如此渴望睡覺過。自從做了太后,不是被逼宮恐嚇、就是委曲求全,如今還要管這些芝麻大點的事。禮部那幫蠢貨到底干什么吃的,屁大點的事都要來問她的意思。

  千荒朔月端坐在銀鏡前,困得直打瞌睡。希蕓小心地梳攏著千荒朔月緞子般的烏發(fā),生怕扯疼了她。

  “當(dāng)了這破太后,丁點兒好處沒享到,這勞什子的東西倒戴得齊全,每日壓的我脖子生疼?!?p>  希蕓小心翼翼地把重達(dá)五六斤的鸞冠放在梳攏的發(fā)髻上,用幾綹假發(fā)固定好。鸞冠的紫金珠流蘇垂下,剛好擋住千荒朔月那看似稚氣未消的臉。

  “做太后哪有不受這罪的,以前做皇后時,娘娘還哭,說鳳冠太重。”

  呵呵,跟這個鸞冠比,鳳冠簡直輕得不在話下。如果能回到過去,她真想回去抽一頓那個抱怨鳳冠太重的自己。

  “給太后請安?!?p>  千荒朔月從銀鏡的反光中看到福海帶著三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請安,每個小太監(jiān)手上都托著一個漆木托盤,上面放著四五個卷軸。不用說,定又是禮部擬的喪儀和登基大典的款立,拿來給她過目的。

  “禮部這幫人是誠心想把哀家累死嗎?連宮燈紙扎這種小事都要來問過,哀家難道天天不干別的,只在這里給他們拿捏這些破事兒嗎?要他們的腦袋干嘛用的,要是連這點小事都琢磨不了,不如趁早把腦袋摘了!”

  三個小太監(jiān)從沒見過上頭人脾氣這么臭,千荒朔月一張嘴,嚇得腿一軟,噗通噗通都跪下了。只有福海,訕笑著站著。

  “太后息怒,這也是祖制,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禮部那幫人也沒辦法,當(dāng)年先帝爺?shù)腔?,順哀帝的喪儀和登基禮的大事小情也都是一一過問的?!?p>  千荒朔月深吸一口氣,自從頭上頂了這個千斤重似的家伙,她就不愿再輕易生氣了,只是禮部這頓騷操作,接二連三地往死里折騰她,她也是實在忍無可忍,才只能拿福海撒氣。

  “太后,還有個事兒,六王妃來了,在安華門外邊兒跪著呢,不光是跪,還磕頭,連額角都磕出血了?!?p>  千荒朔月黛眉驟蹙。

  “她這是來唱得哪出?”

  “聽門的小太監(jiān)說,六王妃是來給六爺求情的?!?p>  “我不是也沒重罰他,大理寺不過讓他在家閉門思過一年,他還要怎樣?!那夜他差點兒就要把哀家給活吞了,哀家可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才放他一馬,他竟這么不識好歹?!?p>  此刻的朔月倒真有些后悔那夜自己就那么放過了他,早知今日,那夜就算不卸掉他一個膀子,也該剁只手,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再也不敢跟她作妖。

  “是這個道理,可六王妃非要見您,還說不見您就不起來,一直跪著磕頭。”

  “磕死算了,哀家沒那個閑工夫聽她扯閑篇。把禮部的單子拿過來吧?!?p>  “喏”

  福海往后一看,三個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被剛剛千荒朔月的一番話給嚇懵了,都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福海急得狠狠踢了一腳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太監(jiān),那個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福海沖千荒朔月努努嘴,那小太監(jiān)哆嗦著起來,把托盤端到朔月跟前。

  “叫什么名字?”

  朔月見那小太監(jiān)都快嚇得魂不附體了,心里納悶,老娘剛剛說了什么就讓他嚇成這個樣子。

  “小,小,小的,名叫,名叫,名叫,懷慈”

  “福海,這是你帶的徒弟?”

  福海一腳把懷慈踹倒,自己也急忙跪下。

  “是奴才失禮了,把這幾個上不了臺面的猴崽子領(lǐng)出來,給太后添堵了,看奴才回去不把他們都宰了!”

  好一個狐假虎威的狗奴才。

  “希蕓,領(lǐng)他們下去吧,可憐見的,以后讓他們?nèi)e的地方伺候。”

  見希蕓把三個快要嚇哭的小太監(jiān)領(lǐng)下去,福海覺得自己很不能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本想趁著在太后跟前,既能給這幫小太監(jiān)來個下馬威,又能趁機在太后這里安插自己更多的黨羽。想不到太后一招釜底抽薪,狠狠打了他的臉。

  千荒朔月用余光瞄著福海,見他那一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落魄樣,強忍住心頭的笑意。

  “以后少在我跟前玩小心思?!?p>  “什么都瞞不過太后,奴才知錯了?!?p>  福海馬上狠狠地連抽了自己幾個耳光,然后說一句“奴才知錯了”就抽自己一個耳光,打得頭直發(fā)暈,耳朵里也嗡嗡的。

  “行了,苦肉戲這套就在哀家跟前省省吧,哀家這幾天眼睛不舒服,你替哀家念一念這些奏疏,哀家聽著?!?p>  “謝太后開恩?!?p>  福海從地上撿起一個看上去最輕的卷軸,打開剛看了兩眼,他就后悔自己挑了這個卷軸。千荒朔月斜靠在鸞塌上,閉眼等著聽福海念奏疏,卻遲遲沒聽到福海出聲。

  “啞巴了?”

  福海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太后,這個奏疏是禮部張延益大人擬的,說是今年天災(zāi)過甚,不宜改動年號,說,說,說是禮部上下一致認(rèn)為,該延用先帝的‘豐慶’這一年號?!?p>  “什么?!”

  千荒朔月杏眼圓睜,兩道眉毛立起來。

  這禮部莫不是都瘋了?!歷朝歷代新皇登基哪個不是要另起年號,以表改天換地之意,憑什么到了她兒子這里,就該延用南風(fēng)藺留下的年號!天災(zāi)過甚?!呵,南國這幾年哪年不是旱澇兼有,也沒見這幫人說什么天災(zāi)過甚的鬼話!這不就是明擺著看不起堇兒,看不起他身上那一半羅氏國的血統(tǒng)!

  福??闯鰜砬Щ乃吩率钦娴臍饧绷耍泵蛳?。

  “太后息怒,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禮部這幫人是要騎在哀家脖子上拉屎了?!反了他們了?!”

  禮部的人是看準(zhǔn)了現(xiàn)在登基大典尚未舉行的這個時機,趁她和堇兒都不能名正言順地上朝與他們對峙,要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太后,要不此事,與舒大人商議一下看要如何處置?”

  跟舒錄穆商議?那豈不是讓舒錄穆看她的笑話。笑話她身為一國太后,連禮部這幫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對付不了。她若是連這個坎都邁不過去,日后怎能駕馭滿朝文武。

  沒過幾天,千荒朔月突然頒出一道南風(fēng)藺的罪己詔,惹來滿朝嘩然。罪己詔上列了南風(fēng)藺的數(shù)十條罪狀,其中一條就是他任用宵小之輩,以致朝綱不舉、天災(zāi)頻仍、百姓受難。為行天道,只有頒詔罪己,才能平息天怒人怨。而這罪己詔上點名的頭一個宵小之輩,就是禮部的張延益。

  也只有千荒朔月這個女人,才能想出這么絕的點子,舒錄穆暗自感嘆,這羅氏國的小妮子,竟愈發(fā)對南國朝堂之事開竅了,不但敢在南風(fēng)琮他們面前大言不慚地吹牛,現(xiàn)在就連死去的先帝都被她搬出來當(dāng)槍使。

  “哎,我堂堂禮儀之邦,竟出了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悲矣、悲矣?!?p>  臺閣老汪芾在酒席間,忍不住向舒錄穆大吐苦水。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個羅氏國的蠻夷女子是偽造了個罪己詔,可咱們偏偏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這可是打了咱們南國所有做臣子的臉啊!”

  舒錄穆替已經(jīng)微醉的汪芾斟滿酒杯,忍著笑,假意勸慰。

  “怎會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既知那是偽造的罪己詔,進(jìn)宮當(dāng)面與那蠻夷對峙好了,老兄何苦在這里為難自己?”

  旺夫醉眼朦朧地瞅了舒錄穆一眼,不滿地哼了一聲。

  “你別拿我開心,我知道,你是太后那邊的人?!?p>  “唉,汪兄此言差矣,我舒錄穆怎會是太后的人?”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汪芾突然靠近舒錄穆耳邊,“那晚六王爺他們?nèi)ケ茖m,是你帶著自家府兵進(jìn)宮救駕?!?p>  舒錄穆挑起一道眉毛看著汪芾。

  “你不用殺我滅口,這件事我也不是第一個知道的,臺閣府早就傳開了,大家只是都不明著說而已。”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個消息就是舒錄穆散出去的。

  “我不殺你,殺了你老兄,我在上都城里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了?!?p>  舒錄穆故作情深地看著汪芾,汪芾呵呵傻笑了幾聲,醉倒在舒錄穆肩上,大力拍著他的肩膀。

  “舒老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知道我汪芾是最不愿意卷進(jìn)這種朝堂爭斗,誰當(dāng)皇帝我其實都無所謂,身為人臣,忠于君主是咱的本分??晌揖褪遣辉敢庾屢粋€羅氏國的女人,她生的兒子當(dāng)——皇——帝——?!?p>  “為何羅氏國的女人生的兒子不能當(dāng)皇帝,難道那孩子不是南國的兒郎嗎?”

  說到南風(fēng)堇,舒錄穆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此刻與一個半醉的臺閣老爭執(zhí)這個對南風(fēng)堇來說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還可能會暴露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但他出于一個父親的固執(zhí)就是忍不住要替南風(fēng)堇辯白一句。

  “可他更是帶著羅氏國血統(tǒng)的孩子。這樣的孩子,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與我何干。可他偏是要做南國的皇帝,我斷不能接受?!?p>  舒錄穆長嘆一口氣。

  “老兄,如果你執(zhí)意如此,也許日后,咱們就只能是敵人了。我舒錄穆,是真的不愿意走到那一天。”

  舒錄穆不敢馬上回頭看汪芾的反應(yīng),直到他感到自己肩頭有些發(fā)麻,才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汪芾已枕在他肩頭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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