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戾地微扯唇角,深刻的眉眼浮著一抹濃濃的不愉。
景朝依舊微笑,似乎毫不在意人魚的反感與嘲弄:
“給你倒完這兩桶水了,我們也分道揚鑣了。分道揚鑣你懂吧?就是一拍兩散各走各路以后誰也不管誰。”
初秋的午陽掀著熱浪,景朝抹抹額頭,熱得慌。于是就著之前從城市邊緣人家井里偷的淡水撲了撲臉。
水打濕了發(fā)梢,發(fā)絲粘在她面容上,隱約與先前在海里和溪堯打架時的模樣重合幾分。
尤其是那雙眼尾微挑的眸子,滿是狡黠與為掩飾狡黠蒙著的虛假平和,四下竄動不知滴溜轉(zhuǎn)著什么鬼心思。
溪堯只一側(cè)眼,盡數(shù)便看在眼里。心中禁不住嘲諷。
這點心思,對于活了上千年見過不知多少心思詭譎的家伙的海皇來說,不過區(qū)區(qū)小兒把戲。
他沒忘了,這個人類當時不惜一切也要把假裝昏迷的他運走。
能這么簡單地分道揚鑣?
未免太假。
他卻不語,并不試探,反而在景朝緊迫地目光中倏地滿是邪氣地彎一彎唇,嗓音如若天籟:
“是么?可惜我記得,是你把我?guī)У竭@地方的。既然你不想負責而是想跑,那至少把我?guī)Щ卦瓉淼牡胤饺ァ7駝t,”溪堯驀地眉眼凌厲氣勢洶洶,一字一句:
“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殺氣四迸,浴缸里的水滴滴答答地上跳下躍,景朝有所預料地一頓,往后退了兩步安撫這條人魚的情緒。
“別總是生氣。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不過交換是,你給我一片鱗片。還有,你一直說的青塔到底是什么?我想要個解釋?!彼⑽澭?,眼神粘在鱗片上。
浮動在空氣中的水珠慢慢地融為水柱落下。
溪堯似乎是冷嗤了一聲,一拍魚尾面色冷淡:
“你也配肖想我的鱗片?滾出去?!?p> 景朝漫不經(jīng)心地咬咬唇,看著好像對他的惡劣態(tài)度沒有脾氣:
“你生氣了?不至于吧。你可是?;?,海里的老大,稀罕一片微不足道的鱗片干什么?”
浴缸里的美人左手搭上缸邊,手勢似乎是又要隔空擰她的脖子。
景朝心里狠狠罵了句智障人魚,立馬轉(zhuǎn)移了話題:
“行。那你說說,青塔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一直說我是青塔的人,又為什么這么恨人類,巴不得殺光我們?”
“喂?!鄙倥牧讼惹暗慕器锼烈?,冷艷的面容正經(jīng)起來,有板有眼。
“我可以對著你能想到的一切神明發(fā)誓,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想明白原因?!?p> 空氣靜止了好一會。
水流沒有任何動靜。
景朝就這么盯著人魚那寬闊白皙的精致脊背,意識慢慢淡去,她抿唇,隱約覺得它真是集齊了強世間一切都正反義詞。
那么暴力可怕,又那么無害脆弱。
良久,那低沉好聽的嗓音終于響了起來。將久遠的怨恨與痛楚埋在心底,狀似淡漠地道出一切:
“青塔,表面上是你們?nèi)祟愒谑昵敖ㄔ斓纳镅芯克??!?
山野點霧燈
想加更……然后,果然是沒人的 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