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很決然:“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透露了一些顧客的消息給你了,這已經(jīng)有些違背我的職業(yè)觀了。實(shí)在抱歉,我真的沒有辦法告訴你,不好意思,我無能為力。但是要是你的玉墜有任何問題的話,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好吧,打擾你了,謝謝你。”
掛了電話的趙居羅還是有種莫名其妙的不現(xiàn)實(shí)感,怎么就突然有人給自己送這么貴重的東西呢?趙居羅又不能直接問趙梓秋,但是她又覺得,要是問了趙梓秋,自己多多少少能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最后趙居羅決定不管了,反正既來之則安之。趙居羅想到這里,就把這塊玉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面了,同時把那封信放進(jìn)了自己的小盒子里面了。
今天南城的柳家嫁女兒。因此南城的家家戶戶都張燈結(jié)彩,這倒不是因?yàn)榱业呐畠菏鞘裁创笕宋?,而是這是南城的規(guī)矩。只要是有人家嫁女兒的,就必須家家戶戶也幫著送一程,新娘子也需要挨家挨戶地經(jīng)過每一戶人家,同時每戶人家都要準(zhǔn)備好紅包。
南城不大,很小,小到其實(shí)跟個鎮(zhèn)子差不多,但是南城又很大,新娘子要走上三天才能回到新郎家。若是中途在哪家留宿,那第二天,主人家必須要給新娘子準(zhǔn)備好一束百合,還有一大把花生,寓意著百年好合跟早生貴子。
柳家的女兒出嫁的第一天就是在徐嫂家留宿的。徐嫂可高興了,張羅了半天。
趙居羅也因?yàn)檫@件事,沒有去咖啡店。這還是她來南城這么久,第一次看見南城嫁女兒的場面。不像海城哭嫁,南城很喜慶,每個人臉上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會讓莫名地覺得這個女子嫁給的不是生活,而是愛情。
南城嫁女,不必要多貴的彩禮,也不必要求多大的場面,講究的就是一個輪流,據(jù)說這樣做能讓新娘子有種自己不是嫁出去的感覺,而是有一種自己只是去了另一個家的歸屬感。
柳家的女兒模樣生得很好看,明眸皓齒,再加上有那大紅色的嫁衣相襯,更顯得皮膚白皙。趙居羅雖然對于南城來說是個外來人,但是南城的人依舊不吝嗇這種喜悅感,甚至還讓趙居羅牽著柳家女兒的手走一程。
南城的人都說趙居羅是海城來的貴人,要是攙扶柳家女兒走上那么一段路,說不定以后柳家女兒就能輝煌騰達(dá)了。趙居羅雖然覺得這種說話很扯淡,但是還很喜歡這種喜氣洋洋的感覺。
剛剛觸碰上柳家女兒的柔荑的時候,趙居羅被嚇得差點(diǎn)沒有縮回來。因?yàn)榱遗畠旱氖謱?shí)在是太冷了。
“你冷嗎?”趙居羅靠近了些柳家女兒,低聲問道。
“我不冷?!绷遗畠旱拿佳蹚澚藦?,笑著說道。
聲音真的很溫柔,趙居羅承認(rèn),自己作為一個女子都有些心動。趙居羅突然很好奇,想親眼見一見那個能娶到柳家女子的男人是什么樣子的。
趙居羅只知道要娶柳家女子的是秋月生。是街東頭的秋家老幺,聽聞也是一個長相極為俊俏的男子。
徐嫂把柳家女兒安排在了趙居羅左手邊的空客房里面了。
晚上,徐嫂給柳家女兒還有趙居羅去送羊湯。因?yàn)橼w居羅就住在樓梯的轉(zhuǎn)角的地方,所以徐嫂就先給趙居羅送過去了。
就在徐嫂剛把羊湯給趙居羅之后,王松在樓下喊了一嗓子,讓徐嫂下樓幫忙。因此,趙居羅便主動說要幫徐嫂給柳家女兒送羊湯。
趙居羅敲了幾下門之后,柳家女兒開門了,看樣子應(yīng)該是剛剛洗過澡,發(fā)梢還在滴水,臉頰微微粉紅,看著像水蜜桃的顏色,很是可愛。
“是趙小姐呀,有什么事情嗎?”
“徐嫂給我們搞了點(diǎn)羊湯,剛剛她有事情,所以讓我給你送過來?!?p> 柳家女兒伸手接了過來,笑了笑:“謝謝。”
“不用客氣。”說完,趙居羅就想轉(zhuǎn)身離開了。
“等一下。”
“嗯?”
柳家女兒把門打開了一些,說道:“我可以跟你嘮嘮嗑嗎?”
美色當(dāng)前,豈有拒絕的道理?
于是乎,趙居羅欣然答應(yīng)了。
“是因?yàn)橐奕肆?,所以激動得睡不著了?”趙居羅揶揄道。
柳家女兒的臉更紅了:“趙小姐壞。”
趙居羅“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趙小姐,你認(rèn)識李修逸嗎?”
趙居羅突然停止了笑聲,隨后歪了歪頭,說道:“算不得認(rèn)識,只是有過兩面之緣。”
柳家女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聽說他也是海城來的,所以我以為趙小姐是因?yàn)樗艁淼哪铣??!?p> “你認(rèn)識李修逸嗎?”
“我認(rèn)識他,但是他不認(rèn)識我?!?p> 趙居羅有些不解。
“在我還沒有遇見月生之前,有一次我在白小姐的咖啡館喝咖啡,見過他一次。后來我聽見他對白小姐說他的名字,說來自海城?!?p> 趙居羅微微驚訝,真的是沒有想到李修逸真的是到處禍害祖國的小花朵。
“后來呢?”
柳家女兒笑了笑,隨后說道:“就沒有然后了,就那么一眼,我就感覺自己陷入其中了。后來我就經(jīng)常去咖啡館,我發(fā)現(xiàn)他偶爾才會去一次咖啡館,而且每次只跟白小姐說話。再后來,我就遇見了月生?!?p> 南城的人永遠(yuǎn)都是這樣子,喜歡就是喜歡,即使是女子,也不會藏著掖著,一定會表達(dá)出來,縱使是愛而不得,也不會羞于啟齒。
“你見到李修逸是什么時候?”
柳家女兒似乎在回憶。
“是在趙小姐來南城前的一段時間,似乎是白小姐的咖啡館剛開業(yè)不久的時候?!?p> 趙居羅突然覺得李修逸跟白顏有些什么。
“這樣子啊?!?p> 柳家女兒笑了笑,隨后說道:“趙小姐是不是對他也有興趣???”
趙居羅臉紅了。
柳家女兒看著趙居羅的模樣,笑了笑,不需多言語,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這一夜,南城的月亮很圓,但是去又有些憂愁。這大底是所謂的朦朧的愛情,最后卻無疾而終。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誰點(diǎn)燃的第一聲鞭炮聲。
趙居羅站在二樓,看著樓下黑壓壓的一片,那些都是來接親的人。
緊接著,鞭炮二響了。
鞭炮三響的時候,就是柳家女兒從徐嫂家出門的時候了。
沒多久,一個皮膚黝黑的大壯漢點(diǎn)燃了第三個炮仗。
可是,新娘卻沒有如約出門。
“還請新娘跨門!”司儀大喊了一聲。
原本嘈雜的人聲頓時消失了。人們都開始將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樓下的門廳口。
“還請新娘跨門!”司儀又大喊了一聲,可卻還沒有見人出來。
趙居羅莫名的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了心頭。
“啊!死人了!死人了!”
只見徐嫂慌慌張張地從大廳口沖了出來,手上全部都是血,雙眼無神,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喊著:死人了!
頓時,人群像炸開了鍋一樣。有幾個膽子比較大的男人率先進(jìn)屋了。
趙居羅早在徐嫂沖出來之前下樓了。
沒一會兒,小小的房間里便擠滿了人。
柳家女兒上吊了,但是衣服上全部都是血,看上去死狀慘烈。
趙居羅頓時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明明昨天還巧笑倩兮,跟自己在訴說著女兒家心事的好姑娘,怎么就一夜之間離開了人世?趙居羅覺得自己若是再在那里呆下去,會被壓得窒息。
最后還是警察把柳家女兒的尸體帶走的。好好的一場嫁女,硬生生變成了哭女。這世間最大的痛苦莫不如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
趙居羅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始終覺得自己的心情難以平復(f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