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很好看的男生,皮膚很白,白到仿佛可以看見皮下的毛細(xì)血管,這讓趙居羅想起了李修逸。
“你好,我是繁生的大學(xué)朋友,我叫桑帛。”
“你好,S市刑警大隊探案顧問,趙居羅。”
“久仰大名,請坐?!?p> 趙居羅笑了笑,坐了下來。
“你來找我,肯定是因為繁生的事情吧?”
“嗯,不錯?!壁w居羅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滿臉哀傷的男孩子,說道,“所以,你知道些什么?”
“繁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為別人考慮,他很少說會因為自己,而去傷害到別人?!?p> “那你呢?”
趙居羅的這句話,讓桑帛突然說不出話來,桑帛看上去像是根本沒有料到趙居羅會這么直接地說出來。
桑帛看著趙居羅,這是一雙多么好看的眼睛??!表面眼含秋波,實際上卻滿是犀利的探究。
“我?一般般。”桑帛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
是黑咖啡,顏色是純黑的,光是味道,聞上去,就感覺是很純正的咖啡。
“不嫌苦嗎?”
桑帛的手指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卻又充滿了禁欲之感。
桑帛輕輕地攪拌著,安靜的餐桌上,發(fā)出了清脆悅耳的瓷器碰撞聲。
“生活本來不就是苦的嗎?”
“你又何必如此呢?”
桑帛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懂什么?你又明白什么?愛而不得,求而不可,你體會過撕心裂肺的痛苦嗎?”
“沒有?!?p> “那你憑什么來指點我的生活?”桑帛突然很激動地站了起來。
“啪!”
白耀隔著諾大的落地窗戶,坐在車?yán)锟匆娏送蝗徽酒饋淼纳2?,頓時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了趙居羅身邊。
“趙小姐,沒事吧?”
趙居羅一看見白耀,立刻大聲地喊道:“快爬下!”
“轟!”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就這么在趙居羅的耳邊炸開。
滿天的硝煙,隨處散落的房屋零件,現(xiàn)場一片混亂。
“白耀!白耀!”
趙居羅慌張地喊著白耀的名字。
“趙小姐,我在這里!”
趙居羅轉(zhuǎn)頭,是白耀!白耀正被一根木樁壓在下面,表情很是痛苦。
“別怕,我來救你!”
趙居羅不管滿地的火花,只顧一個勁兒地跑到白耀旁邊,伸手,想要抬起壓在白耀身上的木樁。
但是趙居羅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根本抬不起那根房梁。
“趙小姐,你快走!別管我!”
趙居羅一直在極力忍著自己眼眶里的淚意,倔強地?fù)u著頭,還是不顧白耀的話,在使勁地抬木樁。
本就白嫩的手,此刻早已被木刺劃得面目全非,空氣中頓時彌漫了趙居羅的鮮血味。
白耀的瞳孔頓時變成了金黃色。那是對鮮血的渴望,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所以他在克制。
可是,一直站在暗處的桑帛卻忍不住了。
“看來,我的肚子餓了?!?p> 趙居羅猛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桑帛,只能不停地后退。
“你是吸血鬼。”
桑帛笑了一下:“趙小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又何必現(xiàn)在才說呢?”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桑帛突然笑了幾聲,“哪有這么多為什么?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為什么!他們當(dāng)初那么對我的時候,可沒有給我一個理由!”
趙居羅這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桑帛的惡劣程度,還有他心理扭曲的程度。
“我覺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呀!是我在這里生活這么久以來,看見的最好的一雙眼睛?!闭f話間,桑帛已經(jīng)把他的手輕輕地?fù)嵘狭粟w居羅的眼皮。
“簡直比鯨落的還好看呢!”
桑帛的手,像是沒有溫度一樣,冰涼到讓趙居羅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
“所以,你殺了鯨落!”
“呵呵呵呵,可真聰明。”桑帛突然轉(zhuǎn)身,笑著說道,“不能怪我,只能怪她太不乖了,非要跟我對著干!”
“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你們別總是站在所謂的道德的制高點上來批評我!你們沒資格!”
趙居羅覺得桑帛已經(jīng)沒救了。
白耀正在努力嘗試給其他同族發(fā)求救信號。
“別餓白費力氣了!你根本發(fā)射不出電波的!”桑帛晃了晃手里的控制器,說道。
“你……”白耀吐了一口血出來。
“白耀!”趙居羅立刻蹲下身,去看白耀的傷勢。
“你給我過來!”桑帛粗魯?shù)匾话炎テ疒w居羅的手腕,說道,“你只能是我的!噢,不對,應(yīng)該說你只能是我!對!你只能是我!”
說完,桑帛就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手槍。他將手槍一點一點地靠近趙居羅,隨后說道:“只要殺了你,我的繁生就只能跟我在一起了!就沒人能夠阻止我們了!”
桑帛扭頭,突然對著空氣,語氣溫柔地說道:“繁生,你說,好不好呢?”
趙居羅覺得桑帛已經(jīng)瘋了。
“你們看呢,繁生點頭了!”說完,桑帛轉(zhuǎn)過頭來,面目憎惡地說道,“所以你們必須要死!”
桑帛手里的槍上了膛:“你們都去死吧!”
時間似乎就這么靜止了,并且安靜地過分。趙居羅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加快的心跳聲。
“啪!”
倒下的不是趙居羅,是桑帛。
雖然來警局日子也不短了,但是槍聲,這還是趙居羅第一次聽見,爆炸,也還是趙居羅第一次聽見。
可是盡管如此,趙居羅依舊表現(xiàn)地很鎮(zhèn)定,不哭不鬧,一直都很淡定。但是當(dāng)透過重重的煙霧,看到那個熟悉無比的身形的時候,趙居羅終是沒忍住。
“李修逸!”
李修逸放下手機的沖鋒槍,一個箭步跑到了趙居羅身邊,蹲了下來,滿是緊張地問道:“居羅,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傷……”
“李修逸!我想你了!”
趙居羅一把抱住了李修逸,眼淚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隨后趕到的李謹(jǐn)言跟齊斯,一起把白耀帶了出來。
等到趙居羅走出這幢上一秒還是富麗堂皇的酒店的時候,感覺恍若隔世。沒有人知道,剛剛的趙居羅在最危險的時刻,腦海里想到是——李修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