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老小頑童
長安北部的官道上,一老一小一前一后,兩個身影忽急遽而行,忽頓步笑語,他們正是那白發(fā)老叟與那小孩童。
“乖兒子,想不想與老爹打賭?”老叟突發(fā)奇想。
“什么打賭?”小孩撅起嘴巴。
“一個好玩的游戲。”老叟神秘道。
“好??!”小孩天真笑而拍掌道。
“如今我們都學(xué)會了一招‘飛龍?zhí)皆剖帧?,而前面恰巧有兩人……?p> 老叟未說完,卻被人打斷了。
“那又咋樣?”小孩興致勃勃,打斷道。
“我們在他們身上各偷出一樣物品,并且要在他們眼皮下呆一會兒,要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間來去……”老叟停頓了一下。
“接著說接著說……”小孩急道。
“若他們其中一個,發(fā)現(xiàn)自己的物品被他人所偷,又被誰偷了,那個偷者便輸了。”老叟講明道。
“有趣有趣!好玩好玩!……那老爹你輸了又如何?”小孩樂道,話鋒一轉(zhuǎn),忽反問道。
“老爹怎會輸呢?”老叟有些不快。
“老爹,你總是輸。”小孩嚷嚷道。
“那好那好,誰輸就罰他為贏者做一件事?!崩羡艧o奈道。
一老一小二人,身輕如燕掠過兩人——那前面的兩人正是萬劍一與妙公子。
烈日當(dāng)空,一老一小在松樹下乘涼,萬劍一與妙公子恰巧也在同一棵松樹下乘涼??蓜σ粎s發(fā)現(xiàn)了一件趣事——那老的單腳脫了鞋,小的脫了褲子。難道只是天氣炎熱,在乘涼嗎?
“老前輩,你們在干嘛?”萬劍一好奇道。
“別問我,先問他。”老叟指了指小孩。
“老爹竟然使計(jì)?!蹦切『档馈?p> “小兄弟,你們在干嘛?”萬劍一惑道。
“我不叫小兄弟?!毙『⒎丛懙?。
“那你姓啥名誰?”萬劍一笑問。
“小頑童?!毙『⒒氐?。
“小頑童……對,小頑童,你在干嘛?”萬劍一問道。
“沒看見嗎?我大腿生熱痱子,脫褲透氣涼快?!毙☆B童撅著嘴道。
“那老前輩,你又在干嘛?”萬劍一向老叟尋問道。
“我不叫老前輩?!蹦抢羡欧吹溃f話的語氣十足像小孩子。
“那前輩你尊姓大名?”萬劍一客氣道。
“老頑童?!崩羡抛院赖?,嘴巴翹得老高。
“原來這老頭就是老頑童周伯通?!泵罟芋@道。
原來老頑童周伯通與神算子王瑛姑雖曾失子,但上天對他們不薄,老來又得一子,正是小頑童。
“那周……老頑童前輩,你又在干嘛?”萬劍一問道。
“腳癢,腳癢?!崩项B童說罷,用手撓了撓腳底板。
此時,與劍一同來的妙公子忽地抿嘴盈盈而笑,笑若嬌鶯,任誰也會懷疑他是否是個俏公子,竟若嬌女般羞澀。
“你在笑什么?”老頑童惑道。
“若有人偷東西又不走,硬要人捉贓,是不是很好笑。”妙公子笑道。
“哦!確實(shí)好笑?!崩项B童也笑道。
“這有何好笑的?”萬劍一疑惑不解,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萬大哥,你是否發(fā)覺身上有何物不見了?”妙公子對著劍一笑問道。
萬劍一搜羅全身,也不覺有何物不見。
“那這老頑童的鞋里藏的是何物?”妙公子不疾不徐,指著老頑童的臭鞋道。
“好眼力,小兄弟?!崩项B童無奈佩服一聲,從穢鞋里拿出一條絲帕,遞與妙公子。
“臭!不要……”妙公子揮手道。
“小兄弟,這絲帕還你?!崩项B童說道。
“不要!不要……”妙公子連連叫道。
“為何?這不是物歸原主了?”老頑童不解道。
“因?yàn)樗兂袅??!泵罟余街?,擺擺手道。
“臭?我不覺得。”老頑童不解道,還拿著絲帕湊到鼻子聞了聞。
“難道藏在男人臭鞋里,還不臭嗎?”妙公子指了指老頑童的臭鞋。
“那就送與我吧?”老頑童打哈哈道。
“隨你愿意?!泵罟記]好氣道。
“不行!不行……”
這時,小頑童忽地嚷道。
“為什么?”老頑童不解道。
“這條絲帕本只有女人才有,若娘親問起,老爹你難辭其咎?!毙☆B童解釋道,居然說得有理。
“有理!有理!那這絲帕我就不好收下?!崩项B童大驚,無奈擺擺手道。
“你不要……那就送給萬大哥好了。”妙公子把絲帕拿與劍一。
“那你猜猜看,他又偷拿了什么?”老頑童笑了笑,指了指兒子小頑童。
“老爹又使計(jì)陷我?!毙☆B童用小眼瞪了瞪老頑童。
“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小頑童褲里藏的又是什么,應(yīng)該是萬大哥的。”妙公子指了指道。
小頑童發(fā)現(xiàn)偷來的那塊東西凸了起來,那東西本是鬼谷派掌門令牌,是鬼女托劍一給逍遙子的,倒是劍一忘了交給師父逍遙子。小頑童怕免得被劍一他們發(fā)現(xiàn),便索性脫下褲子,詐稱生熱痱以掩人耳目,但還是被妙公子發(fā)現(xiàn)了。
“哈!哈……我贏了。”
小頑童突然大笑數(shù)聲。
“兒子,慢著!你咋說你贏了?你偷來的東西不是也一樣被發(fā)現(xiàn)了。”老頑童辯解不服道。
“我勝出有三。”小頑童說道。
“哪‘三’,若非說得有理,老爹絕不服。”老頑童反道。
“一,你是不是說過誰先被發(fā)現(xiàn),誰就是輸?”
小頑童翹起了一個小指,一臉玩世不恭。
“是的,老爹我說過?!崩项B童回道。
“二,到底誰先露底被發(fā)現(xiàn)?”
小頑童翹起第二根手指。
“我?!?p> 老頑童如實(shí)答道。
“三,老爹爾何時被發(fā)現(xiàn)?”
小頑童翹起了第三根手指。
“約摸半刻鐘前?!崩项B童答道。
“那么我是不是贏了半刻鐘?”
小頑童居然說得句句有理。
這一老一小,一問一答,如此滑稽,使得妙公子捧腹大笑。
“不算,不算!”
老頑童嚷嚷道,十足像一個小孩。
“怎么不算?難道老爹又想使詐?”小頑童嚷道。
“若那位小兄弟先說你,而后說我的話,那贏的反而是我,是不是?”老頑童辯解道。
“老爹,那如何分勝負(fù)?”小頑童惱道。
“平手!”
老頑童赫然道。
“老爹,耍賴!”
小頑童不滿地喝道。
“不如再分勝負(fù),”老頑童眼珠一轉(zhuǎn),又想了一個游戲,轉(zhuǎn)過頭對著劍一道,“小兄弟,你是否要回這塊東西?”
“嗯!對!”
萬劍一當(dāng)然想拿回令牌,畢竟要交給師傅的。
“要拿回可以,不過你要玩游戲贏過我?!崩项B童笑道。
“好,怎么個玩法?”萬劍一無奈道。
“百里外有一間驛站,我們?nèi)吮仍囐惻?,誰先到誰贏,誰贏令牌歸誰”,老頑童指了指劍一和小頑童,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你要贏,必須快過我且要慢過我兒子,若我兒子要贏,必須快過我且要慢過你,如此而論,若我要贏,必須快過你且要慢過我兒子,明白了嗎?”
萬劍一懵懂地聽老頑童把游戲規(guī)則解釋了半天,才有點(diǎn)眉目,若自己要拿回令牌,就必須快過老頑童,慢于小頑童。慢于小頑童倒是易事,可要快過老頑童,眼下武林中以輕功能勝過他的又有幾人!況且,同時要慢于小頑童。
這一路上,倒是老頑童一馬當(dāng)先一馬平川,把萬劍一與小頑童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后面。正當(dāng)他得意洋洋地走進(jìn)驛站時,登時卻傻了眼,因?yàn)槿f劍一與小頑童正在驛館顧自顧地喝茶。
“你們啥時到這里的?”
老頑童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們來了許久了?!比f劍一回道。
“你們怎么到這里的?”老頑童懵懂不解地問道。
“走捷徑……”萬劍一回道。
“這里哪有什么捷徑?”老頑童追問。
“凡是有驛館的地方,一般都有小河流過,這樣方便汲水,所以只要沿著河邊走,便可最快來到此?!比f劍一回道。
“那……那你確實(shí)比我先到驛站,可還要慢過我兒子呢?”老頑童不服道。
“我是抱著小頑童走進(jìn)驛館的?!比f劍一笑道。
“抱著我兒子又怎樣……”
老頑童說不下去,一向聰明如我的他,已經(jīng)想到若是劍一抱著小頑童進(jìn)驛站,必然是小頑童在前,劍一在后,當(dāng)然是劍一慢過小頑童。
“我服輸了。”
老頑童驟然朗朗大笑。
此時,小頑童早已把令牌還給劍一了,連妙公子也到驛館。老頑童滑稽地拉著小頑童擠出驛館小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
休息了一天,萬劍一與妙公子也走了,一路上道聽途說,莫是關(guān)于殺手“月”的傳聞——無論誰是月要?dú)⒌哪繕?biāo),準(zhǔn)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