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染染嘴角抽了抽,僵硬地笑了一下,說道:“管家,這些可都是你的血汗錢,你就好好留著唄。我們現(xiàn)在隨你去賬房支取一些就行,省得日后麻煩?!?p> “這個……”管家瞬間表現(xiàn)得十分難為情,甚至還用手絞了絞自己的衣角。
奇了怪了,在場眾人都心生疑惑:名正言順的,走公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顧辰瞇了瞇一雙桃花眼,笑著追問道:“管家,你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妨告知我們,興許能幫上一二呢。”
陸子淵也一臉正氣地說道:“管家,但說無妨,在下一定竭盡所能幫你解困?!?p> 管家猶豫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幾個好心腸的年輕人,嘆了口氣,決定把真相告知。
或許……他們能勸服少爺呢?
手中捧著的銀錢還挺沉的,管家把它們先放到了桌上,然后轉(zhuǎn)身邀請眾人在桌子周圍坐下,聽他娓娓道來。
“諸位先請坐吧,此事說來話長。”管家為他們貼心地斟了一杯茶,一屁股坐了下去,爭取能長話短說。
原來,金府賬房從前是由金老爺一手管著的,后來年歲漸長,管賬有些吃力,便交給了管家全權(quán)負(fù)責(zé)。金家本來一團(tuán)和氣,外頭的商鋪生意也極好,全家上下生活的無憂無慮,其樂融融。
可半年前,金家的獨(dú)子金爻突然性情大變,原本謙和有禮,孝敬父母的他,忽然變得脾氣暴躁,行事狠戾。
他原本在金家錢莊里當(dāng)掌柜,是一個十分有上進(jìn)心的好青年,但自從性情大變之后,他便甩手不干,整天鉆在房子里不知在做些什么。金老爺被氣的不輕,身體每況愈下。
近來一段時間,金老爺忽然昏迷不醒,金爻便直接接管了賬房,整日帶著大批銀錢早出晚歸。即使他離開了金府,也會派幾個心腹在帳房守著,錢財(cái)只進(jìn)不出,不許其他人的帳房來要錢。
管家這幾天偷摸著在轉(zhuǎn)移財(cái)產(chǎn),一是拿回眾人應(yīng)得的工錢,二是想為老爺也留下一點(diǎn)家產(chǎn)。他實(shí)在是搞不明白,原本乖巧的少爺,怎么就突然變壞了?
管家一口氣說完,又重重嘆了口氣,為自己,也為金府的未來擔(dān)憂。
陸染染他們嗅到一個關(guān)鍵點(diǎn),性情大變?莫不是被什么妖人奪舍重生了,金府家大業(yè)大的,拿著錢做起事來多方便呀。
陸子淵聽完后很是擔(dān)憂,他對陸染染和顧辰說道:“金府如今出了這么多事,還請二位先去幫金老爺找藥,早點(diǎn)把他救醒,也好站出來主持大局?!?p> 陸染染跟顧辰都贊成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看向桌上的那堆銀錢,陸染染伸出瑩白的一根手指,想去把那些錢拎起來,可內(nèi)心還是太抗拒了,隨即便收回了手。
顧辰笑著搖了搖頭,捏了捏陸染染因?yàn)橄訍憾櫰鸬囊粡埱文?,不知從哪摸出一塊布來,將它們盡數(shù)包了進(jìn)去。
二人起身便要告辭。
陸子淵又一臉擔(dān)憂地補(bǔ)了一句:“望二位速去速回,我便先留在金府,陪管家四處察看一下?!?p> “放心,我們盡快回來?!倍水惪谕暤鼗氐?。
一出金府,顧辰便帶著陸染染奔向青陽城內(nèi)最大的藥鋪――青囊閣。
“顧辰,你對青陽城倒是熟悉的很??!以前經(jīng)常來人間玩嗎?”陸染染在路上一臉艷羨地問道。
“是啊,我經(jīng)常來人間游歷,這青陽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都會,來的自然也就多了些。”顧辰溫柔地回道,順帶揉了揉陸染染柔軟的發(fā)頂。
陸染染被顧辰撩撥了幾次,只當(dāng)這是龍族對待好朋友的相處方式,竟再也沒將這些過于親昵的舉動放在心上。
兩人一路閑逛,踏入青囊閣,撲面而來的藥香味,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顧辰走到柜臺旁,朝著里面站著的人說道:“有客相逢說坎離,葫蘆中藥不容窺?!?p> 里面那人當(dāng)即會意,沉聲說了一句:“二位,請跟我來?!?p> 顧辰便牽過陸染染的手,跟在了那人的身后。
陸染染從前在翻閱《人界密錄》時,對這青囊閣也有所耳聞。
青囊閣的商鋪遍布天下,表面上是做普通藥材生意的,但實(shí)際上也賣仙草魔丹等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這六道眾生的生意,它都來者不拒,百無禁忌。
現(xiàn)在要為金老爺找修補(bǔ)神魂的輔助藥物,到這里買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在跟著那個人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后,眼前豁然開朗,來到了一座庭院中。
院子周圍草木茂盛,眼前有一個碧綠色的大湖泊,只有一條長長的路,通向湖心小亭。
三人走到小亭中,陸染染才發(fā)現(xiàn)庭中躺椅上躺著一個人。那人蓋著一方金絲薄被,一動不動,只露出一雙大腳來,可以看出是個男子。
顧辰看著那癱著的一堆肉,十分嫌棄,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忍住了踢他的沖動。
他十分不理解,一個臭賣藥的,擺的譜倒是大,許久不見,還是這么一副懶蟲架勢。
在前面帶路的那個人,恭敬地彎下腰行了一個禮,朝躺著的那個人說道:“閣主,有客到?!?p> 說完他便自行退下了。
陸染染緊盯著躺著的那人,只見他從錦被底下懶懶地伸出一對胳膊,伸了個懶腰。
隨后翻身朝向二人,用慵懶的聲線問道:“二位先說說,想要什么藥?”
他的臉埋在被子底下,聲音悶悶地傳出來,顧辰覺得他真是受夠了,一刻都忍不了了。
顧辰冷著聲說道:“白無瑕,怎么青囊閣傳到你手里,對待客人就如此怠慢了嗎?”
白無瑕正縮在被子里打著哈欠,聽到聲音后,突然全身一頓,一股寒意從背后生來。
他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顧辰,說道:“顧辰?你怎么會來?”
顧辰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自然是為了求藥?!?p> 求?藥?
別了,祖宗,您一句話,我可不得跪在地上,把藥雙手奉上嘛,哪能用“求”字呢?
白無瑕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他看到旁邊嬌滴滴的小美人,便瞬間想到,這藥是顧辰為博紅顏一笑,特意來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