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鬼術(shù) 水獄缽
風(fēng)聲漸息,滿目瘡痍,周圍盡是廢墟,枯杈斷枝,地上凌亂的散落著無數(shù)黑色尖針,如黑色的細茅草,長在地上。
漫天的尖針雖然被龍卷風(fēng)擊飛,但這一招對于年輕的風(fēng)柱來說,也還是有些勉強,只見他額頭上不停溢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格外的粗重:“呼……呼……呼!”
“哈哈,還不夠啊,遠遠還不夠??!僅僅只是躲過一波攻擊就如此狼狽,怎么能夠感受我偉大的藝術(shù)呢?”玉壺的眼眶中伸出舌頭,身體如無骨一般,在樹梢上扭動著,笑道:“白發(fā)的臭小鬼,你剛剛不是很有氣勢嘛!再接著躲呀?嘻嘻嘻嘻嘻……”
話音剛落,空中漂浮的數(shù)十只大頭金魚又張開了嘴,一連串的黑色尖針,攜著破空的“唆唆~”聲,再次朝著風(fēng)柱不死川實彌飛射而去。
“你真的是上弦鬼嗎?”不死川實彌不停地移動身體,躲避在周圍粗壯的樹干后面,這一連串的尖針全部落空,打在樹干上,入木三分,發(fā)出“嘟嘟嘟……”沉悶響聲。
“你這家伙又想說什么?”
“我只是覺得,你實在是夠啰嗦的。讓人難以相信,上弦鬼是你這樣的變態(tài)話癆!”
“你,……你是在瞧不起我嗎?你的語氣可真是讓鬼火大,我活了百年,就沒碰到過像你這樣囂張的人,白發(fā)臭小鬼?。 ?p>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以前沒碰到,如今遇到咯。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因為……”不死川實彌的動作極快,他雖然不停地在毒舌,但他已經(jīng)在想方設(shè)法將那十幾個魚鱗水草紋的壺瓶銷毀,這樣不停的閃躲,不是長久之計。他的體力可不是無限的,他在找準(zhǔn)機會,一擊將那些罐子,或者直接斬殺施展這些血鬼術(shù)的上弦之伍。
“你百年來的運氣見到本大爺后,便揮之一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雖然嘴上說著大話,但不死川實彌可真的沒有小瞧這上弦之伍的意思,他反而越發(fā)的興奮,越發(fā)的冷靜,大腦和身體都緊繃了起來,狂熱的氣勢內(nèi)斂,像是拉滿的弓弦,伺機而發(fā)。
“嘟嘟嘟……”又是一連串的尖針刺進樹木,導(dǎo)致這顆掩體的大樹一陣顫動。
就在這時,不死川實彌的眼中精光乍現(xiàn),他早就看透了這些大頭金魚的攻擊破綻。這些血鬼術(shù)的衍生物噴吐飛針也不是無窮無盡的,而是每隔一段時間才會噴吐一次,十幾個依次循序噴射,才能使飛針連續(xù)不斷,而這個循序,不死川實彌已經(jīng)了然于心。
“接下來是左邊的那只……那么!”他拾起地上的一個石頭,狠狠地朝著那只即將噴涂飛針的大頭金魚砸去。而他本人則趁著石塊擾亂大頭金魚的攻擊間隙,從樹后一縱而出,迅速貼近玉壺站著的那顆大樹,淡淡的毫光浮現(xiàn)在日輪刀上,被他全力朝上方的樹梢揮去。
他早被這一連串的攻擊壓制了太久,緊繃的神經(jīng)和身體,頓時爆發(fā),就像潛伏黑暗中的獵食者,發(fā)出按耐已久的致命一擊:
“風(fēng)之呼吸,四之型,升上沙塵嵐?!?p> 刀光一閃而逝,他的身體也借著上升之力,朝著樹梢上的縱躍而去,隨著刀光消逝的瞬間,五道淡綠色風(fēng)刃顯現(xiàn)在空氣中,裹挾著他的身體,一同朝著玉壺飛去。
顯然在先攻擊壺瓶還是先攻擊上弦鬼本人的選項中,不死川實彌毫不猶豫了選擇了后者。
但是……上弦之伍,玉壺可是能夠在他所制造的壺瓶中,隨意的移動身體?。∵@樣單純的攻擊,在這個制壺之鬼的眼中簡直:“愚蠢至極!”
五道風(fēng)刃劃破空氣,將樹梢的枝丫削得光禿禿的,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個破碎的瓶子,上弦之伍卻詭異卻消失不見。
砍空了?不死川實彌的瞳孔登時一縮,心中暗道:不妙。他強行在空中扭轉(zhuǎn)身子,躲過幾根飛射而來的尖針,緩緩落地。然而還未等他真正的接觸到地面,玉壺的聲音便在他身子下方突兀的響起:“真是遺憾啊,明明只是一個大言不慚的臭小鬼,卻連續(xù)毀壞了我兩件作品?!彼麛偭藬偸郑劭糁械膬芍蛔彀头謩e說道:“你這家伙,太可惡了!”,“既然毀壞了我的作品那么就用你自己身體賠償吧。”
“雖然只是個不懂藝術(shù)的愚蠢猴子?!?p> “但你的確是我百年來所見到的獨特之人。我該改主意了,我要把你制成一件獨特的壺瓶,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嘴臭小鬼的陌路’。”
“怎么樣?這個名字,是不是覺得非常美妙!嘻嘻嘻嘻……”玉壺的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漆黑的浪花壺瓶,對準(zhǔn)從天而降的不死川實彌。
“糟了!”不死川實彌知道這次的確是小看了上弦之伍,他的身體處于空中根本無法再次借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大團水花從那個古怪的黑色浪花瓶,瓶口噴涌而出,將自己團團包裹。
“血鬼術(shù),水獄缽!”一個由水組成的巨型罐子將不死川實彌包裹起來。
巨大水罐子里,身體就像是浮在空氣中一樣,根本無處借力,不死川實彌嘗試用日輪刀揮砍,但卻無法將這柔軟的水罐子劈開,他奮力一捅,刀刃根本不能穿破瓶子。
這巨大水罐子的外壁不知是何種物質(zhì),就像是一層柔軟卻又牢固的薄膜,雖然被刀刃頂出一個長長尖角,但根本無法刺破,非常的有韌性。
“哼,無力的掙扎而已?!?p> “被困在水獄缽中,你根本無法借力,而且,你的身體會像是被水淹沒一樣,口鼻無法呼吸,慢慢缺氧而死。”
“啪啪啪……”玉壺開心的拍著手掌,笑嘻嘻的說道:“能夠這樣被我的藝術(shù)淹沒,窒息而死,也算是你的榮幸了,白發(fā)臭小鬼。”
“作為獵鬼者的你,身處險境,現(xiàn)在卻無法揮刀,甚至只能一點一點的擁抱死亡,這是何等美麗的藝術(shù)啊,嘻嘻嘻~”
“你的肺部會因為無法呼吸而攝入大量的水液漲破,表情會扭曲、猙獰,心態(tài)會崩潰、絕望,一點一點以最痛苦的姿態(tài),迎接自己的死亡,然后被我制成一件充滿新意獨特藝術(shù)品,想到這……想到這……”他舔了舔嘴角,繼續(xù)說道:“啊啊啊,我就興奮的不得了呀?;蛟S……你還能成為一件上好的佳作呢!蠢猴子!”
閉嘴!
“咳咳……”身處水獄缽中的不死川實彌聽聞此言登時朝玉壺怒目而視。這由特殊透明液體組成的水獄缽,是能夠傳遞聲音的,也能夠看到外面,但卻無法發(fā)出聲音……因為只要一開口,便會有液體灌入嘴中。就像如今的不死川實彌,剛準(zhǔn)備開口叫罵,卻反而被嗆了幾口。
“嘻嘻嘻……你這家伙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呀!”玉壺看著水獄缽中費力捂住口鼻的不死川實彌,譏諷地笑道。
正當(dāng)他再次說些什么的時候,眉頭突然一皺,他感知到自己留在下弦之三瀧澤彌彥身邊的一個壺瓶破碎了。
他曾經(jīng)再三囑咐過瀧澤彌彥,一定不能將壺瓶打碎。然而,如今卻碎掉了……?
想來,那個在遇到自己就表現(xiàn)謹小慎微,點頭哈腰不停的下弦之鬼肯定是不敢打碎他的作品,而且還會小心翼翼的護著壺瓶。
既然壺瓶破碎,那么,就一定是他遇到了麻煩……。
他不禁皺了皺眉自喃:“那個戀骨癖的廢物,一點事情都做不好!”
話音剛落,他便收走了一半魚鱗水草瓶,只留下幾個看守他的‘折磨藝術(shù)’,便通過壺瓶的傳送,消失在了原地,他留在小石村的可不止一個壺瓶!
“咳咳咳……”
眼睜睜看著上弦伍消失在眼前,不死川實彌心中憤怒涌上咽喉,怒吼咆哮,但卻引得水流入喉,咳喘不已。
他本以為這樣死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技不如人,他也認了。可這上弦伍,竟敢,竟敢就這樣隨意扔下自己的轉(zhuǎn)身離開……是不把我不死川實彌放在眼里嗎?!混蛋!!
他又開始奮力掙扎起來,水獄缽的罐子,不停的扭曲變形,但始終還是會恢復(fù)原樣。劇烈的掙扎,使得不死川實彌體內(nèi)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他的意識再逐漸沉睡,力量也在不停的衰退,他下意識的呼吸,結(jié)果只是被水液嗆到而已,肺部劇烈疼痛……眼瞼也逐漸合上:也許,正如他所說,我不死川實彌,會這樣悲哀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扭曲死掉!……可惡??!
正當(dāng)他手中的日輪刀滑落在地的時候,一個溫和的女子聲音突然響起:“花之呼吸,五之型,無果芍藥?!?p> 一瞬間,天空染成粉紅色,漫天花瓣如雨,九道長長的粉紅刀光如巨大的花朵綻開,將空中漂浮的幾個大頭金魚斬首。
一道蹁躚身影輕輕落地,對著巨大水罐子里的不死川實彌,柔聲問道:“摩西摩西(喂喂),沒事吧?不死川先生?!?p> 話音未落,空中的金魚怪便再次生出頭顱,朝著女子的身影噴吐尖針。
“嗖嗖嗖嗖……”細微的破空聲響起,花柱晶瑩白皙的耳朵微微一動,轉(zhuǎn)過了頭。見到身后的情形,她一雙繡眉微蹙,不明白為何明明斬掉了頭顱,這些鬼,還能再次發(fā)動攻擊。
她側(cè)過身子,蓮步輕盈,嬌好的身姿如穿花蝴蝶,翩翩而舞,險之又險,躲過一根根穿風(fēng)有聲的黑色尖針。一雙淡色的紫眸,微微掃視,便察覺到每個魚怪的身下都有一個魚鱗水草瓶,登時,她豁然開朗,露出驚艷世人的絕美笑容,紅唇微吐:“原來如此!”
語落,粉紅色的刀光靈動的穿瓶而過,她宛如蝴蝶翅膀般的羽織,在移動中翩翩扇動,時隱時現(xiàn)的粉紅花瓣,隨著伊人揮刀而舞,飄渺身姿,皎白美眷,隨風(fēng)而起,伴花而落,僅僅只是揮劍便唯美如畫。
“砰砰砰砰……”
花之呼吸并不如風(fēng)之呼吸那么凌厲鋒銳,她的刀也無法平滑的將這些古怪壺瓶一分為二,只是將它們一一打碎而已,但效果卻是一樣。
這些魚鱗水草瓶被擊碎之后,漂浮空中的大頭金魚紛紛消散。
至此,她才緩緩地走到巨大水獄缽面前,望著水獄缽中風(fēng)柱不死川實彌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她余光一掃,便見到一旁還有另一個白色的波浪紋瓶子。(釋放水獄缽后,黑瓶會變成白瓶?。?p> 思來想去,這個瓶子應(yīng)該也和之前維持怪魚的瓶子一樣,是維持這怪異的巨大水瓶的根源,她毫不猶豫的揮刀將其擊碎。
“砰……嘩啦嘩啦……”
隨著瓶子被打碎,被困在水獄缽中的不死川實彌終于被解救出來,隨著浪花四濺消失,他的身體終于接觸到地面,久未的空氣,由微弱的呼吸,漸漸進入肺部。意識緩緩回歸:“咳咳咳……”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虛弱的睜開眼睛,見來者是花柱蝴蝶香奈惠,他斷斷續(xù)續(xù)但神色焦急的說道:“快,快放……鎹鴉,這鬼不是下弦之三,而是,上弦之伍??!”
話音剛落,蝴蝶香奈惠驚恐的捂住了嘴,她可是最了解上弦鬼是何等的實力,于是,她鄭重地點了點頭,呼喚鎹鴉。
……
而通過壺瓶傳送到小石村的玉壺感知到自己留在山林中的壺瓶一一被損壞,頓時怒火攻心,但又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那個白發(fā)臭小鬼竟然掙脫了水獄缽!怎么可能?”他心中焦急起來,但卻沒有回去山林的意思。他此次前來小石村的目的是蘇鳴!這是無慘大人的命令。對于鬼舞辻無慘,可能沒有任何上弦比玉壺更加恭敬的了。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拜無慘,甚至病態(tài)的將無慘置于他偉大藝術(shù)之上的上弦鬼。
無慘大人讓他帶‘神之子’前去見他,他就有必須要完成這件事的理由。好在看過‘神之子’畫像的他,非常幸運。
因為,在不遠的前方,就站這那位黃發(fā)金瞳的俊美少年。
“嘻嘻嘻……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