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霧彌天赤土泥濘
初春來剛至的一場雨，連續(xù)下了三天三夜，淅淅瀝瀝，不停打在門前的青石板上發(fā)出‘噼噼啪啪’的清脆響聲。
灰色的天空，讓人心緒不振，前腳剛出門，后腳便沾染了一身濕，可謂是萬事皆休……
蘇鳴也終于迎來了短暫的閑暇時光。
說來，他甚是氣憤，明明整天嚷嚷著要他去獵捕那些食人鬼，可時至今日他正式的日輪刀也未曾發(fā)放下來。
索性趁這幾日雨下得厲害，蘇鳴毫不猶豫的就開始翹工，整日窩在蝶屋的小房間里，抱著一杯暖茶，隔窗眺望，唏噓不已……乍一看，還以為是上了年紀的老爺爺，一點也沒這般年紀的幾分活力。
懶貓……就是懶貓??！
“吱呀~”
木質(zhì)房門被人推開，蘇鳴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個小腦袋悄悄從門外探了進來。
白皙精致的小臉，微微笑著，粉紅色嘴唇抿著，瞧得幾分恬靜淡雅。但那雙如水絲霧的紫色眸子，卻沒幾分光彩，木訥、呆滯。她就這樣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蘇鳴，歪著腦袋，一臉笑意，紋絲未動。
門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停地淋在她的身上……。
栗花落香奈乎！
這個孩子，不知為何總是癡纏著蘇鳴，在蝶屋這些天里，像是個小跟班一樣時常出現(xiàn)在蘇鳴身旁。有時，猝不及防轉(zhuǎn)身一張俏臉，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蘇鳴都有被嚇到過。
“是香奈乎??！進來吧，外面有雨！”
蘇鳴對著她招了招手，喚她進來。聞言，小姑娘推開了房門，乖巧地站在一旁注視著蘇鳴。她的目光毫無雜質(zhì)，純凈透明，蘇鳴與她對視幾眼，便會感到心神寧靜。
可惜是個面癱?。?！
“有什么事嗎？”她身上有雨沾濕的痕跡，濕漉漉的頭發(fā)衣服，發(fā)尖還有幾處晶瑩的水滴，蘇鳴隨手將一塊毛巾遞過去，問道。
她搖了搖頭沒有接過毛巾，而是伸手擲出一枚硬幣。那硬幣在空中翻滾，落在她的手心處，見硬幣呈上的一面，她的臉終于出現(xiàn)了稍許變化，似乎是有些開心。她張開了一直抿著的櫻紅色小嘴，淡淡微吐，毫無生氣，卻又仿佛清澈的泉水聲便響在木屋中：“蘇鳴……吃飯了哦。”
“哈??？”蘇鳴有些不懂這家伙腦回路有多清奇，僅僅只是叫人吃飯而已，卻淋雨站在門外。
若不是她輕輕推門的動靜，蘇鳴察覺到后，連忙喚她進來，這會兒已經(jīng)渾身濕透了吧。想到這，他像是老父親照顧女兒一樣，胡亂的將毛巾揉在她的頭上，將其頭發(fā)上雨水擦拭干凈，說道：“以后如果是有事找我，就直接敲門。不用傻乎乎地站在門外。明白嗎？真是的！”
他猛地站起來幫她擦拭雨水，身體一下子貼近，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栗花落香奈乎從未體會過和同齡的男孩子這么近距離接觸，只覺得一直平靜的內(nèi)心，微微有些悸動。
蘇鳴的動作既笨拙又粗魯，胡亂地擦拭幾下，便將小姑娘的頭發(fā)弄得一團糟……但他本人卻沒有這個自覺，隨手將毛巾扔到一邊，說道：“走吧，我們?nèi)コ燥埌??！彼焓秩肯隳魏醯氖?，拉著她朝正屋走去?p> 他走得又快又極，卻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栗花落香奈乎俏臉微微泛紅。她任由蘇鳴牽著手，只覺得他身上的香味極為好聞，不由得心跳加快，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恍恍惚惚……平日里走的石板小路，竟變得軟綿綿了起來。
“呼呼……”
香奈乎深深地呼吸了幾口雨后的冰冷空氣，即便是這樣，她卻仍感到身體軟軟的沒有力氣，有些燥熱，胸口像是放置著一個滾熱的火爐。
這是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呢？?。?p> 紫色的眸子凝視著身前的人兒，她不解側(cè)著腦袋，目光中卻多了幾分光彩。
……
冒雨疾行，穿過小院，二人終于到了正屋。
蘇鳴也松開了香奈乎的手，將雕花的木制拉門打開……遂入屋內(nèi)。
屋內(nèi)樸實無華，只是普通的日式居所，正中擺放著一張長長的小矮桌，旁邊則是幾塊米黃色的榻榻米，其中兩塊榻榻米上坐著兩名身著和服的伊人，娉婷跪坐，姿態(tài)嫻雅，顧盼間流光溢彩，使得簡陋的屋內(nèi)耀耀生輝。
這兩位伊人便是等候了許久的蝴蝶香奈惠和蝴蝶忍兩姐妹。
見蘇鳴進門，二女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剛要說些什么，便看見一旁頭發(fā)亂糟糟的小香奈乎，見她糟糕的形象，二女對視一眼，登時，忍俊不禁捂著紅唇淺淺微笑。
似乎是想到什么，蝴蝶忍將視線在蘇鳴和香奈乎只見來回轉(zhuǎn)動，她皺了皺眉，隨后問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嗎？為什么香奈乎會是這樣一幅糟糕的樣子？”
聞言，蘇鳴也轉(zhuǎn)過頭看著身后的小姑娘，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紅撲撲的，像是暈染了櫻花一樣，可愛極了。但頭發(fā)卻不敢恭維，黑色的發(fā)絲胡亂的散落在臉上，剛剛淋的一點雨，濕漉漉的，黏在皮膚上，配上她如今這般紅潤的臉蛋，水霧般的紫色眸子。
就像是，剛剛經(jīng)歷過了某場‘激烈運動’一般……讓人遐想，惹人誤會。
他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果然！
蝴蝶忍立刻站起了身子，款款走來，她突然湊到蘇鳴面前，警惕的目光來回在蘇鳴臉上來回打量著，像是審視犯人一樣，嬌小的身子貼近蘇鳴，小瓊鼻上上下下，不停微微輕嗅著……二人的姿勢十分惹人遐想，蘇鳴只感覺一股不知名的花香，翩翩襲來。
“聞聞??！”
“聞聞??！”
……
一旁的蝴蝶香奈惠見狀皺了皺眉，暗道：這小妮子越發(fā)的膽大了，這么羞人的動作也能做出來？！她連忙輕咳一聲道：“咳咳……忍，太無禮了，要矜持一點，母親大人生前時常教導(dǎo)我們要做一名淑女，你都忘了？”
“姐姐！”蝴蝶忍頓時嬌聲叫道，有些不依不饒，她皺著小瓊鼻，腦海中聯(lián)想到一副‘奇怪’的畫面，頃刻間，羞紅爬上臉頰，氣鼓鼓地對著香奈惠說道：“可他和香奈乎也太可疑了吧！明明很早就讓香奈乎去叫他，這么晚才來，而且你看看香奈乎，她的臉什么時候這么紅過！肯定是色瞇瞇的蘇鳴使了壞了，姐姐！”
說完，她又俯身輕嗅著蘇鳴身上的味道。但蘇鳴身上除了淡淡清香，極為好聞，卻是沒有那種古怪的氣味。她不由得再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悄悄地刮了他一眼，忿忿地將小香奈乎拉到懷里，為她重新梳著頭發(fā)。
她有些好奇，明明香奈乎這孩子木訥的很，從未像今天一樣臉紅得厲害，她偷偷地湊到香奈乎的耳畔，悄聲問道：“告訴姐姐，是不是色瞇瞇的蘇鳴，欺負你了？！”
聞言，香奈乎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至此，蝴蝶忍才對蘇鳴的態(tài)度好上幾分。
這幾天里，蘇鳴行為古怪，總是找些怪怪的理由接近她們，他這種行為，被她徹底打上‘色瞇瞇’的標簽。平日里，她極喜歡和蘇鳴開玩笑，這些天也有些躲著他，害怕他有一天‘色心大發(fā)’，‘圖謀不軌’。
見她目光不善，蘇鳴也是有些尷尬，說來也是一聲‘凄慘’得了，他堂堂祖安大佬、儒雅鍵仙，游戲一懟九，何等雄風(fēng)。
但，他卻從未撩過妹?。。?p> 在地球時，蘇鳴那是妥妥的禁欲系。
戀愛？總會他聯(lián)想到‘舔狗’、‘卑微’、‘麻煩’等一系列負面詞語。
所以撩妹這種不甚高雅的瑣碎之事，又豈是儒雅隨和的祖安大佬會干的！
即便有女孩子自己湊上來，蘇鳴也會將她的腦袋生生掰轉(zhuǎn)過去，指著別人，言辭拒絕：“我從小陰郁、滿身荊棘、性格乖戾、渾身皆是毛病，靠得太近會傷痕累累。若是你信得過我，喏，那些笑得陽光燦爛的才是你的目標?！闭f完，在女孩子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中，瀟灑離去。
說白了，他就是怕麻煩……也因此，沒點過撩妹的技能！
鋼鐵（強化十）之男??！
為了避免貓科動物發(fā)情期的尷尬，他已經(jīng)很努力的撩妹了，但……就是憨憨得很。湊到女孩子面前，根本挑不起那種旖旎、微醺、讓人心醉的氣氛來。
這會兒，這憨憨嗅到了空氣中飄蕩的魚肉香味，便像是被勾著魂，搖搖晃晃地坐在榻榻米上，目露精光，緊緊盯著餐桌上各色的魚肉料理。
一旁的蝴蝶香奈惠見蘇鳴饞嘴的樣子，輕笑道：“快吃吧，就等你一個人了！”話音剛落，蘇鳴便雙手一合：“我開動了?！庇谑?，餐桌上就卷起腥風(fēng)血雨。
見精致小正太饕鬄般的吃相，香奈惠捂唇偷笑，一旁的蝴蝶忍也舒展眉頭，美眸盼兮便曦光流轉(zhuǎn)，使人悅目娛心，她“噗嗤~”一笑，心道：這家伙，有時候也蠻可愛的嘛！
……
小石村。
淅淅瀝瀝的雨剛停，鄉(xiāng)間道路盡是泥濘。
瀧澤彌彥趁著黑，一腳深、一腳淺，詭異地笑著，回到了家鄉(xiāng)。
說到底，他如今已經(jīng)是鬼了，而且還是十二鬼月的下弦之三。對于家鄉(xiāng)，他實在沒有什么眷戀，此次回來，只不過是他想要大鬧一場、掀起波瀾而已。
成為下弦之三的瀧澤彌彥，心中何其狂妄，他早已打定注意，要將小石村屠個干凈，最好吸引一些鬼殺隊的注意，隨后將他們打傷。這樣的話，擁有‘治愈’能力的鬼殺隊員蘇鳴，很有可能會被調(diào)度過來處理這些受傷的隊員。
而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選什么地方其實都無所謂，之所以回到這里，只是他一時興起，想看見那些昔日熟悉的村民們紛紛倒在血泊里……?；蛟S是體內(nèi)的食人鬼的細胞在作亂，他現(xiàn)在最想吃的，便是曾經(jīng)最要好的朋友，原野青石。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半夜不睡覺……”
“咚咚咚……”
“來了，來了！”屋子里傳出一陣不耐煩的聲音，隨著“嗒嗒嗒……”一連串的腳步聲，“吱呀~”酸牙的木門摩擦滑動的聲音，門被打開了。
一個睡眼朦朧的年輕男子提著一盞油燈，向門外探去嘴上罵罵咧咧：“誰啊？半夜敲個什么門，有事不能明天說嘛？真是的！”
他將油燈舉起，接著搖搖晃晃的淡淡燈火，發(fā)現(xiàn)門前站著的是一位身穿灰色斗篷的爽朗青年。仔細打量著那青年的臉，他才從恍惚中清醒，欣喜道：“原來是彌彥回來啦！我道是誰呢？半夜敲我的門……”
他笑著說道：“進來吧，還愣著干嘛？外面剛下著雨吧，衣服淋濕了沒？要不要生點炭火，給你烤烤！”說著，他便轉(zhuǎn)身走進了屋內(nèi)嗎，瀧澤彌彥也跟著進去了。
“說起來，彌彥你這些天去哪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剛剛看見你，我還嚇了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呢！”原野青石笑著點燃屋內(nèi)的燈火，隨后倒了一杯溫?zé)岬乃f給彌彥，見他一言不發(fā)，便勸道：“彌彥，純子已經(jīng)走了這么長時間了，別再沉浸于過去了，這次回來，說什么也別到處跑了，外面危險著呢，村里的大家都很擔(dān)心你??！彌彥！”
他緊接著又道：“說起來，你要是看上了村里的哪個姑娘，就直說。我原野青石別的什么沒有，臉皮賊厚，我去幫你約出來，咱們從小到大的交情，實在看不過去你這般模樣。”
這時，彌彥冷冷的道：“什么模樣？”
原野青石笑道：“說你還不高興呢，你看看你的臉，蒼白的沒有血色，哪有一點正常人的樣子，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了，還嘴硬呢！”
誰料，彌彥聽聞此言，咧嘴笑道：“是啊，都人不人、鬼不鬼了，哈哈……”
原野青石也附和道：“就是說啊，你也該聽聽我的勸吧，找個好姑娘，好好的日子。那個什么純子，還是忘掉的好，省得心傷?！?p> 話音剛落，一雙紅目死死盯著他，彌彥詭笑道：“你算什么？勸我忘掉純子？！”他突然從榻榻米上站起來，俯視著原野青石：“我即便變成鬼，都沒有忘記純子，你憑什么讓我忘了她？”
“彌彥你……”原野青石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險些嗆到：“別說什么傻話了，什么鬼不鬼的？你現(xiàn)在還是人啊，這不真在和我說著話呢！”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原野青石還是暗暗留下了心眼，身子往后騰挪。
他心中想到的，并不是好友彌彥變成鬼這樣怪誕的話，而是害怕他因為傷心過度，精神異常，會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
“哈哈哈……既然你覺得我不是鬼，為何要往后退得那么厲害！剛才不是還勸我嗎？這……是勸人的架勢？！”瀧澤彌彥步步逼近，“噠、噠噠、噠噠噠……”腳踏地板的聲音幾乎和原野青石此時的心跳一致，越來越快。
原野青石心中驚懼不已，他覺得瀧澤彌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像是村里老人說的失心瘋，想到了那些失心瘋會做些什么……他朝身后挪動的就更加迅速了，手也朝著墻邊探去。他記得白天除草的鋤頭就放在那兒，如果彌彥真得發(fā)狂傷人，他就拿起那鋤頭，將他擊暈。
但摸著摸著，他就摸到了個冷涼的柱狀物體，黏糊糊的，不像是那柄鋤頭。他疑惑的將那柱狀東西拿到眼前。
頓時，他的雙眼欲裂，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這？
這是人的手骨啊?。?p> 昏黃的燈光下，雪白的一截手骨攥在自己的手上，那黏糊糊的則是腥臭的黑紅色血液。
“??！”
原野青石驚叫一聲將那手骨連忙仍出去，頭抵著，瑟瑟發(fā)抖，他有些不敢抬頭看那個許久未歸的好友——瀧澤彌彥。
雨后的深夜、失蹤多日未歸的好友、詭異的對話、突兀出現(xiàn)在屋子里的血腥手骨……這一切猶如珠鏈，一顆一顆的在腦海中串聯(lián)起來。
如果不是噩夢！
那么，自己一定是遇到鬼了??！
然而，還未等他深思，他的背后便撞上一個硬物。
他轉(zhuǎn)頭一瞧，差點魂飛魄散、肝膽俱裂。一個瑩白色的骷髏頭貼著他的臉，空蕩蕩的眼框、黑漆漆，直勾勾的盯著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瑩白骷髏下頜張開，吐出森冷的話來：“你是在勸彌彥遠離我嗎？”詭異的聲音，像是刀片摩擦石頭，發(fā)出的刺耳響聲。
原野青石，已經(jīng)害怕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是閉著眼睛不停地麻醉自己的神經(jīng)，口中哆哆嗦嗦，呢喃道：“這是夢境，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咔咔咔咔……”骨骼摩擦的聲音，響徹在屋內(nèi)，令人頭皮發(fā)麻，霎時，一段森白的手骨扼住了他的喉嚨，那如刀片磨石的刺耳聲響再次響起：“彌彥是愛我的，我和他永遠不會分離?。 ?p> 聞言，原野青石睜開了眼睛，奮力地掙扎著，但隨后，他的好友瀧澤彌彥卻突兀湊到他的耳畔，笑道：“拆散相愛的人，可不是朋友該做的事！”他一口張開，滿嘴尖牙，狠狠地咬在他的肩頭上，撕下一塊血肉，一邊津津有味低嚼著，一邊笑道：“既然你做了不該做的，那么我們也不算是朋友了，即便是吃了你，也沒有關(guān)系吧！”
身體上的劇烈疼痛告訴原野青石他不是在做夢，但他的喉嚨被狠狠掐住，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是淚水不停從眼眶中滑落，力氣越來越小。他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這個從小一起長大好友，一口一口吃掉，心中的怒火使他雙眼充血，但意識卻因為失血過多緩緩消散，最終，死不瞑目……。
彌留之際，他最后在心里想的卻是：如果當(dāng)初自己早發(fā)現(xiàn)純子的弟弟變成鬼的話就好了！這樣的話，一切都不會演變成如今這般慘劇……我原野青石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交了一個你這樣朋友，一個為了女人就可以放棄自己一切的人，連為人的最后尊嚴都一并放棄了，變成吃人的鬼……我青石看不起你——瀧、澤、彌、彥！?。?！
“嘎吱，咔嚓……”
骨骼血肉被咀嚼的聲音從木屋中不斷響起，猩紅的血液順著木板涓涓流淌，滴答、滴答，順著縫隙流入泥土之中，夜深了……
小石村，挨家挨戶的敲門聲。
一個一個響徹不停！
“咚咚咚……”
“誰??？”
“咚咚咚……”
“誰踏馬半夜不睡吵勞資，滾！！”
……
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小石村的地面，已經(jīng)變成了赤紅色。
雨水混雜著血液，漿在泥濘之中。
一股沖天的煞氣和血腥味，彌漫開來，使得山間的野獸，嚎叫不斷……
淡紅色的霧氣飄蕩在這深山小村上空，久久凝聚不散，就連晨曦，也未能穿透這層薄薄的血煞霧氣。
“呱呱……”
不遠處兩只鎹鴉注意到這里，它們盤旋天空繞著小石村飛了幾圈，便朝遠處飛去，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