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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踏仙途

出凡九十二

廢柴踏仙途 東方無籟 2349 2020-07-28 00:00:00

  天底下的熱鬧總有散的那一天,如果不能散,那就不是熱鬧,而是鬧騰了。這兩日,一波波人啟程離開,先是鐘事了,再是棄楓,六大門派弟子相繼各回各家。如今終于輪到明芄自己。

  非為歸家,而是離家。

  璧珩君不愿久居山中,下山的日子定在這月中旬,臨去的前兩天,明芄趁著最后的時光,抓住一切機(jī)會同師姐膩在一起,順便再幫她干些活。

  從小帶大的兩個孩子,一個又一個離去,從此安修門中,少了許多歡聲笑語。陳素銀心中縱有萬般不舍,卻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挽留。

  明芄仔仔細(xì)細(xì)數(shù)了五顆蘭心草的種子,放進(jìn)土坑里,撬土埋了,嫻熟地用小鏟子拍兩拍,搗鼓實了,動作麻利又可靠。陳素銀就這么望著,恍若看到她的身子變得越來越小,直到與五六年前那個稚嫩的身影重疊。

  陳素銀笑道:“阿芄,還記得嗎,你小的時候,我第一次教你在園子里種韭菜,你調(diào)皮極了,鬧騰個不休。我在每個坑里放了種子,只不過讓你將小土坑填滿,你不聽話,一雙腳丫子一點也閑不住,東踢一腿,西踩一腳的,把韭菜種子踢到了藥園里面。結(jié)果三個月后,藥園的蘭心草里,長出了一顆韭菜,被一起收了送到爐里煉,最后啊……”陳素銀禁不住,停下來笑了笑,“最后練壞了一大爐回春丹,害得整個安修門的人陪你受罰……”

  陳素銀語調(diào)溫柔,邊說邊搖頭,往事如過眼云煙,卻又歷歷在目。

  這的確是明芄的手筆,她小的時候頑劣不堪,辦事的能力沒有,闖禍的本領(lǐng)絕了,給師兄師姐們添了如山的麻煩,不過這個簍子,她倒沒了印象。

  “是嗎?都怪蘭心草和韭菜長得太像了,它們八百年前一定是親戚吧。”明芄臉上有些燥熱,試圖為幼年的惡行狡辯。

  “怎么會呢,蘭心草雖然長得綠油油的,一副很普通的樣子,但性寒味苦,藥性平和有奇效。就像阿芄你一樣,即使外表平凡,卻內(nèi)心堅韌,假以時日,一定會大有所成?!?p>  陳素銀將明芄與蘭心草作比,希望她也具有蘭心草的優(yōu)良品質(zhì),更寄托了臨別的依依期許。

  明芄抬手,為陳素銀拭去了眼角的淚滴,再也抑制不住語氣中的哽咽:“師姐,我會好好歷練,不給你丟臉的……”

  “傻孩子,我又何曾需你掙臉面,你只要無愧于門派,無愧于世人,無愧于自己的本心,就夠了?!标愃劂y撫摸著她烏黑的發(fā),摸摸發(fā)帶上的鈴鐺,鈴鐺發(fā)出清脆響動,那是她能給予明芄最好的祝福。

  晨起動征鐸,客行悲故鄉(xiāng)……

  璧珩君沒有提前知會,留下一封信就帶著明芄出了山,只為避免上千人勞師動眾地相送。

  天光漸亮,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跨越山門,沿著萬級山梯,靜靜拾級而下。

  從出了山門禁制之后起,他們便不再是縹緲的仙人,在滾滾紅塵中過一遭,他們既是滄桑的行者,亦為匆匆過客。

  明芄順道為老和尚的墳塋又上了一炷香,告訴他自己拜師的喜事,從墳旁的枝丫上摘下一朵朱瑾花,別在腰間,又摘了一朵,別在璧珩君的發(fā)尾。

  天霖山漸漸變小,杳杳遠(yuǎn)去,化為云蒸霞蔚中一抹清灰。明芄一身勁瘦白袍,清冷干練,背上替璧珩君擎著“破瑕劍”,最后回頭望了一眼。

  兩月前,她只是蒼穹派安修門一平平無奇的外門弟子,籍籍無名,不受待見,喉嚨上還長了顆怪東西。幸有兩三好友至親相伴,日子過得還算舒心美滿。如今,大千世界在她面前鋪展開來,等著她去闖,去拼。自此,于仙人座下受指教,在妖魔嘴里滾三遭。更得一貴人師尊,高山仰止,溫文如玉……

  百千年后,仙家伏惡錄中,人間詩詞譜里,不約而同出現(xiàn)了這么一首打油詩。更有閑著沒事兒干的,或安上了調(diào)子,在鄉(xiāng)野小兒口中呀呀唱著,或添油加醋,無端杜撰編成了話本,給世人的茶余飯后,添了不少談資。

  這首打油詩,權(quán)且作為少女這段人生的縮影吧。

  傲蘭凝輝蒼穹頂,紅楓寥落斷思巖。

  作辭故人出道門,斜卷劍袍入凡塵。

  ·

  PS:這里是東方,《廢柴踏仙途》第一卷——出凡篇,今日完結(jié)。(#^.^#)

  喜大普奔……

  其實我還想把文章的大名改一改,當(dāng)初一不小心取了“廢柴踏仙途”這個名字,之后得知沒法改了,后悔……

  對了,女主把韭菜種子踢出去的梗來自蕭紅的《呼蘭河傳》,特此說明。

  最后,《廢柴踏仙途》第二卷——《完璧篇》,今天中午十二點準(zhǔn)時接檔,歐耶!\(^o^)/

  放個預(yù)告小故事,想寫成副本,但又怕寫崩,唉……

  如果要寫的話,這個故事應(yīng)該會在全書比較靠后的地方出現(xiàn)。

  《崖前捧雪》:

  明芄從小看的書屈指可數(shù),卻很喜歡聽故事,其中對“伍子胥一夜白頭”的典故印象頗深,她愿意相信一個人的頭發(fā)能變得這么快,但沒想到,一個死人的頭發(fā)也能白得這么快。

  而且還不是個全須全尾的死人,只有一顆人頭,慘兮兮地掛在城門上。

  她想象著,一國士兵好不容易攻占一所城池,還把敵國將領(lǐng)梟首示眾,多么值得歡慶的一件事,可第二天一早,卻看到那頭顱上飄揚(yáng)著的,赫然變成了白發(fā)。

  如果是她,一定會親自把那頭摘下來,看仔細(xì)了,是不是被人掉了個包。

  但林逸耐心告訴她,那些士兵沒能這么做,因為沒有一個人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后來幸存的城中百姓傳聞,那是將軍的英魂回來,一根黑發(fā)一條命,生生勾去了那些兵匪的魂。

  百姓們不敢用凡人的臟手觸碰將軍的白發(fā),一個個拜倒在地,從城門口跪到了護(hù)城河,連別國的百姓也來跪拜,都要看一看這位護(hù)國愛民的好將軍。

  明芄思忖,要是自己,一定會等四下無人,去薅一把那白頭發(fā),要么裝在香囊里,要么做成劍穗,說不定能辟邪。

  一日后,年輕的國君率領(lǐng)本國軍隊終于打回了這座城池。卻沒有敵人可以殺,只看到城臺上的那抹白。國君無言取下那顆數(shù)天不腐的頭,撥開凌亂的白發(fā)打量起來,許久之后,只輕聲念叨了兩個字:“是他……”

  林逸說著頓了頓,仿佛在細(xì)細(xì)品味。

  明芄催促他道:“然后呢,然后呢?”

  那國君喝退眾人,獨自去了“桑羽國”邊境一處懸崖。適時大雪紛飛,一片銀裝,那一頭白發(fā)竟如新雪一般。他捧著頭顱一人不知在崖前立了多久。偶有行者路過,以為那人形容清絕,神情凄然,手中捧雪,驚為天人。于是便有了這“崖前捧雪”的典故。

  明芄:“后來呢?”

  林逸合上了書,低眉淡淡道:“后來啊,大抵是國君回去之后娶了皇后妃子,綿延子嗣,該國千秋萬代,永世昌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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