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張曉曉知道,黃子軒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在忙,但是她還是覺得,黃子軒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不管什么時候,她打電話他都會接。不過,她沒有接著打下去,一個人直接回了家,靜靜等他回電話。
累了一天,張曉曉竟睡著了,等她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她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沒有任何電話和信息。她猶豫著給黃子軒又打了一個電話,這次,他接了電話,但是卻沒有先開口說話,張曉曉遲疑了一下,開了口:“喂,你好,黃總,請問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
好一會,黃子軒才回了一句:“我現(xiàn)在有點忙,等會給你回電話,好嗎?”
張曉曉忙不迭地說道:“好的好的,再見!”
半個小時以后,黃子軒回了電話,語氣很沉重。
“喂......抱歉,我回BJ了,有點事情,很著急?!?p> “怎么了,什么事情這么著急?”
“一言難盡,你不用擔(dān)心,早點睡覺吧?!?p> “可是......”
“等我回去再跟你說,好吧?”
“好吧?!?p> 掛了電話,張曉曉不僅沒有輕松,反而加重了焦慮。黃子軒故作輕松的語氣,和掩飾不了的嘆氣,讓她心里很是擔(dān)憂。除了他母親去世,他還沒有為其它事情這樣沉重過。
星期一早上,張曉曉明知道黃子軒不會來,還是去把他辦公室收拾了一下??粗湛盏霓k公室,她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這時候,忽然有人敲門,門并沒有關(guān)。張曉曉回頭一看,是雷雨,他也是一臉沉重。
“不用收拾了,黃總今天可能不會來?!?p> 張曉曉點點頭:“好。”
雷雨:“把辦公室門鎖上吧,黃總和我要出差幾天?!?p> 張曉曉疑惑地點點頭:“雷總,那你知道黃總?cè)ツ睦锪藛???p> 雷雨依舊面無表情:“你不要打聽了,領(lǐng)導(dǎo)人的事情......”說完,看著張曉曉站著沒反應(yīng),接著說道:“把門鎖上吧!就是出差幾天,不要亂想?!?p> 張曉曉跟著雷雨出了門,回到自己位置。雷雨遠遠地看了看她,又走過來說道:“要是有人打聽,就說正常出差。你是領(lǐng)導(dǎo)身邊人,亂講的話,影響會很壞?!?p> 張曉曉忽然覺得,今天雷雨特別陌生,甚至有點不友好。她不情愿地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雷總?!?p> 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jīng)渾渾噩噩半天的張曉曉依然提不起神,直到黃婷婷端著盤子坐到她旁邊,她依然低頭悶聲緩緩吃飯。
黃婷婷輕輕地抵了抵她:“曉曉,今天黃總沒來?。俊?p> 張曉曉低低地應(yīng)了一句:“嗯?!?p> 黃婷婷:“奇怪,今天湯主管也沒來,關(guān)鍵是也沒聽說總部有什么會議要開啊?!?p> 張曉曉抬起臉問:“湯主管也沒來?”
黃婷婷:“嗯。”
張曉曉:“哦。”
劉月:“你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張曉曉:“出差吧?!?p> 張曉曉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郭飛是在的,但是黃子軒和湯晶晶回去了,今天雷雨也回去了,難道總部真的有什么大事?還是黃子軒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昨天黃子軒接她電話的時候,他應(yīng)該是在車上,不方便是因為湯晶晶也在嗎?
她心里有很多疑問和擔(dān)心,卻誰也不能訴說。黃婷婷和劉月都很興奮,沒有大領(lǐng)導(dǎo),雖然班還是要上的,但是思想總歸是要輕松點。郭飛雖然在,但是郭飛平時嘻嘻哈哈的,不太注重那些細節(jié)的事情,在和沒在,對員工而言,區(qū)別不大。
下午,張曉曉正在胡思亂想,看見郭飛微笑著走了過來。
郭飛:“早上雷總走的時候,讓我跟你說一下,黃總的流程你要幫著過,不要耽誤正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來問我?!?p> 張曉曉疑惑地問:“他還說了什么?”
郭飛笑著搖搖頭,然后四處看看,對她招了招手:“到我的辦公室聊吧?”
張曉曉仿佛是在洪水中看到一艘船,忙不迭地站起身,點點頭:“好的。”
等張曉曉進了辦公室,郭飛轉(zhuǎn)身帶上了門,對張曉曉說:“坐吧!要不要喝水?”張曉曉搖搖頭:“不用了。”
兩人坐定,郭飛開門見山:“曉曉,你跟我說實話,黃總他們是去BJ開會的是不是?”張曉曉愣住了:“???不是吧?”
郭飛笑了,頓了頓:“不是,曉曉,我是問你呢,你就別跟我裝了。咱們可是一個陣營的,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曉曉不確定他的意思,于是重復(fù)了他的話:“同一個陣營?”
郭飛又是一笑:“不是……咱們……都是屬于沒背景的陣營,這個你不知道?”
張曉曉勉強笑笑:“知道,就是沒想那么多!”
郭飛:“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去BJ,討論區(qū)域公司成立的事情?”
張曉曉肯定地搖搖頭:“不是吧,我覺得是什么突發(fā)事件?!?p> 郭飛:“為什么這么覺得?”
張曉曉當(dāng)然知道,他是從黃子軒說話的語氣知道的,從他到現(xiàn)在都沒跟自己聯(lián)系知道的,可是這些她不能和郭飛說,只能回道:“他們都不是一起走的,要是有準(zhǔn)備,肯定是一起過去?!?p> 郭飛點了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p> 張曉曉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于是揶揄他:“這下你放心了吧?”
郭飛尷尬地笑道:“我有什么放不放心的?我就是關(guān)心一下?!闭f完,他又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有時候我覺得挺沒意思的,大家級別都差不多,有什么不能說的?!”
張曉曉:“你是問了雷總,他沒跟你說,是嗎?”
郭飛笑了笑,沒有否認。
張曉曉:“也許是出了什么私事,不方便說呢?”
郭飛:“私事又有什么不能說的,大家都是同事嘛,對不對?”
張曉曉:“郭總……那……你在新京總部有熟悉的人嗎?你可以打聽一下呀?”
郭飛搖搖頭:“我是從東北區(qū)域過來的,從來沒在總部待過,我要是那邊有熟悉的人,還用拖著你問長問短的?”
張曉曉想想也是,他曾經(jīng)讓黃婷婷拖著自己打聽區(qū)域公司的事情,確實不像是總部有認識的人。
張曉曉又問:“曲線救國呢,你問問那些東北派,總有認識總部的人的吧?”
郭飛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有點心急了,不要什么沒問出來了,給人留了話柄,我要不是跟你關(guān)系不錯,而且你也比較穩(wěn)重,我也不可能找你打聽!”
張曉曉嘆口氣,沉默了。
郭飛:“好了,咱們保持聯(lián)系,互通有無吧!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天大的事情,也影響不到你!”
張曉曉配合地點點頭,他哪里知道她心里的擔(dān)憂!
晚上,張曉曉在等待黃子軒的電話和信息,可是一直沒什么動靜。最后,她給他發(fā)了一個信息:黃總,有空給我回個電話!
不過是不到一個月時間,她和他的關(guān)系,儼然一對相識已久的愛人。她現(xiàn)在才明白,離開他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難熬,沒有他,她甚至該怎么辦?
整個晚上,她都在房子里失魂落魄地轉(zhuǎn)悠,什么都在做,什么都沒做好。她甚至故意把手機放到自己看不見聽不到的地方,想著過一會去看的時候,會有驚喜。
然而奇跡終究是沒有發(fā)生。當(dāng)她洗完澡躺倒在床上的時候,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真的太討厭這種感覺了,這種思念夾雜著擔(dān)心的感覺,讓她心揪在一起,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醒來,這一夜里,她迷糊一會,醒一會兒,然后朦朦朧朧看一下手機,再接著迷糊。
這漫長的一夜總算過去了,她在鬧鐘聲中起了床,感覺到頭痛欲裂。她瞇著眼睛刷牙洗臉,隔一會就停下來,靜靜聽著是否有敲門聲。
等她洗漱完畢,走到門口,呆呆看著始終安靜的門口,嘆了一口氣,眼淚又落了下來。然后,她又笑了,他不過不是一個晚上沒回電話,能說明什么?自己是不是太多慮了?
第二天上班的氣氛明顯輕松了很多,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見到張曉曉過來,劉月連忙招手:“曉曉,過來!”
張曉曉知道他們要問些什么,怕自己繃不住情緒,就假裝沒聽見,向自己辦公室走去。劉月沒放過她,跑過來把已經(jīng)走到門邊的她拉了回去。
劉月:“哎呀,聊聊嘛!”
張曉曉:“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
劉月:“領(lǐng)導(dǎo)都不在,聊聊天怎么了,現(xiàn)在跟黃總看齊了?話都不愿意跟我們講了?”
張曉曉撇撇嘴,向劉月翻了一個白眼。
宋寅接著問:“你知道他們這次回去干什么呀?”
張曉曉故意說道:“是不是開會???”
宋寅:“應(yīng)該不是,一般公司開會都會在系統(tǒng)發(fā)通知,而且黃總說過不愛去總部開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黃總基本沒回去開過會,如果真的是回去開會的話,這說明這個會不是一般的會議?!?p> 張曉曉反問:“那你覺得是什么?”
宋寅笑了笑:“我不知道啊。所以問你的?!?p> 對于宋寅,張曉曉向來不留情面。他和郭飛無非是關(guān)心自己前途問題,雖然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攤上張曉曉心煩意亂時候,忍不住要刺激他一下。
張曉曉:“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就關(guān)心你能不能升得上去嗎?你在這里暗戳戳有什么用,不如自己直接問吶。”
宋寅尷尬了:“不是……我只是關(guān)心下公司……我不敢問嘛”
張曉曉:“你可以問湯主管啊,她也回去了。而且她脾氣好,不會說你什么。”
宋寅為難地說:“這不好吧?而且他們肯定在一起啊,一說大家不都知道了!”
張曉曉忽然想到,對呀,黃子軒不回信息,不是還有雷雨和湯晶晶嗎?自己不方便問,不是還有宋寅和黃婷婷嗎?
張曉曉激將道:“我倒是建議你問一下,有些事情,一旦定下來,廢多大力氣都于事無補了。早知道,可以早點跟領(lǐng)導(dǎo)打關(guān)照?。 ?p> 宋寅笑笑:“不是,你想多了,我就是關(guān)心下公司領(lǐng)導(dǎo),打什么關(guān)照?”
黃婷婷急了:“行了,你別跟我們裝了,看著都累。你趕緊問問,我也想知道呢!”
宋寅為難地點點頭:“好吧好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宋寅給湯晶晶發(fā)了信息,等了一會,搖搖頭:“看,沒回。”
郭飛走了過來,看到他們聚在一起,大聲說道:“散了散了,別搞得辦公室跟菜市場一樣!”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宋寅走了進來,靠在張曉曉桌前,把手機屏幕對著張曉曉:“喏,看看?!睆垥詴远ňσ豢矗菧ЬЩ氐男畔ⅲ骸皼]什么,你們好好工作,不要胡亂猜測。”
宋寅:“我感覺有些奇怪,說不出的感覺。”
張曉曉也是這種感覺,但是她仍然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宋寅:“你看看,她讓我不要胡亂猜測?我啥也沒說??!我就是問她去BJ干什么,什么時候回來。如果真的是去開會,她不想說什么,至少可以告訴我什么時候回來吧?”
張曉曉嘀咕道:“不要胡亂猜測,難道是怕有什么傳聞?”
宋寅驚訝道:“嗯?”
張曉曉補充道:“難道不像嗎?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又怕別人亂講一樣。”
宋寅:“你覺得真不是成立區(qū)域公司的事情?”
張曉曉覺得,如果不是黃子軒之前給她回電話時候語氣沉重,那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但是依照黃子軒的性格,是否成立區(qū)域公司,以及對他會有什么影響,這些東西對他都不那么重要,他不可能對此憂心忡忡的。
“有可能吧!”張曉曉敷衍道。
宋寅又搖了搖頭:“我覺得還是不像。除非是我沒上去,要不然湯主管沒什么不能跟我說的吧?”
張曉曉:“算了,別想了。有這個想的功夫,不如自己直接去打聽了?!?p> 宋寅嘆口氣:“這不是大家都守口如瓶,不肯說嘛!算了,紙包不住火,終究結(jié)果會出來的,擔(dān)心也沒有用,我還是回去工作吧!”
張曉曉冷笑了下:“這咋咋呼呼一天了,都快下班了,的確可以去工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