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鑒定工作做完后,便離開了命案現(xiàn)場,走下樓,打開了車門。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冷,陳易關上車門,便開啟了暖氣,汽車緩緩的駛離了小區(qū)。
他在開出了一公里后,一輛白色的汽車從他旁邊行駛而過。白車主人是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子,男子細眉薄唇,長得一幅小生模樣。身上穿著一件名貴的白色羽絨服,令他的氣質(zhì)顯得更加不凡。男子名叫劉天賜,剛從外地出差回來,正開車往家中的方向行駛著。
想起家里一歲半的兒子,嘴角便不由得浮現(xiàn)一絲笑容。
剛學會開口講話的他,已經(jīng)會奶聲奶氣的喊著爸爸,爸爸了。
還有年輕美貌的妻子,這一切都令他感到人生的精彩。
剛剛年過三十的他,正值事業(yè)有成,家庭美滿的時刻。
當他開著車,距離家里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腹部一陣絞痛,緊咬著牙關,想著忍忍就過去了。
但是腹部傳來的一陣陣強烈感覺,已經(jīng)讓他無法堅持到家里解決了。
之前吃壞東西了嗎?
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前方路口右邊的位置,有一間公共廁所。
公共廁所在一個斜坡上面,周圍是茂盛的樹木。
不管這些了,剛好車上也有紙,就去那里上廁所吧。
車子開上斜坡后,將車子停在廁所門口的水泥地上。下了車,感受到刺骨的寒風吹進領口,他便收緊了衣服的領口,快步走了進去。
一進廁所,他發(fā)現(xiàn)廁所還算干凈,空氣中也沒有難聞的氣味,捂著肚子,便直奔第一個廁所隔間,推開隔板門,便走了進去。
十多分鐘后,劉天賜便拉開了門板,走了出來。
走到洗臉盆前,摘下金絲眼鏡,擰開水龍頭,伸手洗起了手。
雙手捧起一把水,便往臉上潑去。
用手擦干臉上的水漬,這時他發(fā)現(xiàn),在洗臉盆前有一塊玻璃,此時的玻璃被一團霧氣給蓋住,而在霧氣上,清晰的寫著幾個字。
你這一生,害過人嗎?
思緒在這一刻被拉回過去的一段回憶,一段他原本再也不想回想起的過往。
他和妻子若寒是大學同學,在那個時候,他和妻子以及另一位叫高翔的男子,三個人是最好的同學,而那時候高翔和妻子是戀人關系,但他們并不知道他也喜歡著若寒。
高翔是屬于那種陽光,開朗,熱愛運動,不喜歡被現(xiàn)實所約束的性格,身材高大的他,平時也比較喜歡一些極限運動。
那天,畢業(yè)前期,高翔便組織他們趁著畢業(yè)前一起去鸚鵡山登山,若寒趕著寫畢業(yè)論文,便沒有和他們一起過去,最后只有高翔和劉天賜兩個人去。
鸚鵡山并不是很高,但是劉天賜身體比較單薄,平時也比較少運動,所以在登到一半時,他便氣喘吁吁了,最后還是在高翔的幫助下,才最終登上了山頂。
登上山頂,他們便癱坐在山頂?shù)膽已逻叄粗侥_下的風景,一口一口的大力呼吸著新鮮空氣。
我......我覺得拖著你上來,比我之前登的任何山都還要累。高翔喘著粗氣,對著身旁坐著的劉天賜說道。
嘿嘿,我的體質(zhì)你應該清楚的,爬到一半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
我就是了解,才選擇了鸚鵡山,哪想到你這么不堪。
說道這里,高翔便擰開了一瓶水,猛灌了一大口,接著便將剩下的水遞給了劉天賜。
他也不嫌棄,直接將剩下的水大口喝完。
高翔看著遠處的風景,感受著山風吹到臉頰的舒適感,深思了一會兒便說道,天賜,我打算一畢業(yè)就和若寒求婚。
什么?你要求婚?劉天賜握住空瓶的手一緊,感覺到內(nèi)心一陣窒息般的難受。
隨即,苦笑著說道,沒想到你這個浪子,也愿意早早的走進婚姻的墳墓。
沒辦法,一畢業(yè)外面的花花世界你是懂的,我這也是為了一個心安。
而且結婚也不代表著一定會被婚姻給牢牢捆綁住,就算是,為了若寒也值得了。
說到這,高翔便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看來你是真心喜歡若寒的。
劉天賜心里不斷苦笑著,看來自己單戀兩年的時間,就要結束了。
那畢竟以后是兄弟的老婆,心里就不要心存任何幻想了。
恍惚中,他感到大腦一陣暈眩,想起身喘一下氣,突然撐住身體的手掌一滑,雙腳踩空,整個身子往下滑落。
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右手被一雙厚實的手掌抓住,此時他的整個身子已經(jīng)懸空在懸崖邊了。
感受著身子懸空的感覺,他便用雙手死死抓住那雙手,用幾乎帶著哭泣的腔調(diào)說道,高翔,你......你可千萬不能放手呀,我......我還不想死呀。
放心,天賜,我一定會把你拉上來的。你的手先放輕松,握著我太緊了,我不好出力。
雖然他這樣說,但是他感覺到抓住他手臂的手卻是越來越大力,讓他隱隱作痛。
咬著牙,將他一點點慢慢的往上拉了上來。
此時,他沒注意到,在他腳下站立的山巖,已經(jīng)在開始慢慢裂開,幾顆細小的石頭已經(jīng)滑落山崖。
天賜感受著身體被漸漸拉了上去,雙腳已經(jīng)可以踩住懸崖邊,抓住高翔的手臂,雙腳使勁蹬在懸崖邊,便用力的往上爬。
這時,他們腳下原本已經(jīng)開始裂開的山巖,在經(jīng)過劉天賜這一番激烈運作,徹底裂開,高翔也被突然的變化,身子重心不穩(wěn),順著滑落的山巖,掉了下去。
這時,看著滑落的山體,天賜在這生死存亡時刻,身子猛得往旁邊一跳,便跳到了一旁完整的山面。
好......好險??!差點就掉下去了。
天賜整個身子平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空氣。
還好山體滑落的范圍不大。
天賜,天賜,快......快拉我上來。
突然,懸崖底下傳來了高翔的聲音。
高翔沒死?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便往懸崖邊,聲音發(fā)出的地方看去。
他看到,懸崖邊高翔用手抓住了一塊突出的石塊,支撐著身體不掉下去。
好......我現(xiàn)在就拉你上來。
劉天賜慌張的說道。
天賜,我打算畢業(yè)后就和若寒求婚。
這時,之前高翔對他說的那番話在他腦海中回響著。
使他呆立在原地,一時竟然不知所措起來。
天賜你在干嘛?我......我快支撐不住了。
看到天賜發(fā)呆,高翔急忙催促的說道。
我現(xiàn)在全身乏力,而且高翔人高馬大的,我這個瘦弱的身軀不可能拉他上來的。對,對,對,我不可能把他拉起來的。不但如此,我還會被他一起拖下去的,與其我們兩個人死,還......還不如犧牲他一個人。
天賜,快拉我上來呀。
懸崖邊傳來了高翔沙啞的喊聲,只見,高翔漲紅著臉,抓住石塊的手在不斷抖動,全靠求生的欲望支撐著他。
終于,高翔的喊聲,將劉天賜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雙腿打著抖,望著懸崖邊的高翔,眼神變得越來越陰暗。
好,我現(xiàn)在就拉你上來。
伸出右腳,一腳便踩在了高翔抓住懸崖邊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