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蕪愛眼神黯然:“爸爸破產(chǎn)后,親戚們擔(dān)心受到連累,都跟他斷絕了關(guān)系,所以我不想請他們過來,他們不配當(dāng)我的親戚。我媽那邊的親屬也差不多,一個個都不來往了。我有個二叔,小時候跟我關(guān)系還可以,但是,他喜歡賭錢,活得越來越墮落,我漸漸瞧不起他了,他不來更好,來了只會丟人?!?p> 段景輝聽得心里一陣感慨,冷蕪愛是多么孤獨的一個人。
“那你也沒有朋友嗎……”
“倒是有幾個朋友,可惜都在國外?!崩涫彁坌α诵Γ骸拔野焉⒆忧昂竽莾赡甑挠洃浂纪袅?,我甚至不知道我生過孩子,我只記得我在一個咖啡店里打工,在那里認識了幾個好朋友?!?p> “咖啡店?”段景輝一邊開車,一邊點頭:“這么說來,你當(dāng)初離開那個賣花的小鎮(zhèn),是為了找地方生孩子,還順便搬了個家,然后又換了一家咖啡店打工,為什么生孩子要搬家?有那必要嗎?那個小鎮(zhèn)環(huán)境清幽,挺適合養(yǎng)孩子的,搬來搬去不累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媽媽的主意?!崩涫彁劭聪蜍嚧巴猓拔叶嘞胗浧鹞胰松锼械募毠?jié),我不喜歡失憶的感覺?!?p> 段景輝停在了一個紅綠燈前,握起冷蕪愛的手,放在嘴唇邊吻了吻:“我也希望你能記起所有的事,你偏把我給忘了,太不公平了?!?p> 突然,車子外經(jīng)過一名抱著購物紙袋的女人,不小心摔倒在斑馬線上,袋子里的蘋果滾落了一地。
段景輝看到,立即解開安全帶,開門下去幫忙撿蘋果。
冷蕪愛微笑了一下,一點也不吃醋,段景輝明明是個豪門大少,可平時的言行舉止卻沒有大少爺?shù)募茏印?p> 看到路人有困難總會伸出援手。
段景輝把蘋果全部撿回了女人的紙袋里,然后攙扶著女人過馬路。
有一兩只摔爛了的蘋果沒有撿起,就這么靜靜的躺在斑馬線上。
冷蕪愛凝視著這兩顆摔攔的蘋果,冷不丁的,腦海里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車輪,車輪直接朝著她的臉碾壓過來。
冷蕪愛霎時抱住腦袋尖叫一聲。
段景輝聽到她的喊叫,趕忙跑回了車子。
冷蕪愛全身瑟瑟發(fā)抖,雙手一直緊緊抱著腦袋。
腦海里閃爍著各種支離破碎的畫面:
她那懷孕8個月的肚子被車頭狠狠碰撞了一下,接著,她躺在了血淋淋的斑馬線上,身下壓著一張破爛的紙袋,她從超市買來的蘋果滾落了一地,一個面目模糊的女人坐在駕駛座,目光冷冰冰的看著她,然后踩下了油門,倒車離去……
想到這里,冷蕪愛的腦袋疼的幾乎要裂開,那個開車的女人是誰?!
冷蕪愛怎么都想不起她的臉來,她痛苦的用額頭撞著車窗,試圖讓自己腦海里的畫面變得清晰。
段景輝慌忙把她抱進懷里,“小愛!你冷靜些!你怎么了!”
“頭好疼!”冷蕪愛脆弱的哭喊著。
前面早就變成了綠燈,后面的車子不斷的鳴笛。
冷蕪愛在這陣陣鳴笛聲中清醒過來,呼吸逐漸趨于平靜。
她緩緩?fù)崎_他,理智恢復(fù)了幾分明晰,“我好多了,你先開車吧。”
段景輝擔(dān)憂的看著她,立即踩下油門,開車回家。
到了家里,段景輝扶著她進門,冷蕪愛虛脫的坐在沙發(fā)里。
段景輝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冷蕪愛喝了一口,頭疼的感覺總算消失了。
段景輝的眉頭都快打結(jié)了,“小愛,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我沒事,估計是太累了?!?p> “小愛,我們都快結(jié)婚了,你心里有事不要隱瞞我,讓我和你一起分擔(dān)吧?!?p> 聽著段景輝柔情似水的聲音,冷蕪愛心里充滿了熱度。
她擠出一個疲憊的笑容:“我好像想起了一點點以前的事,當(dāng)初開車撞我的人,似乎是個女人。”
“女人?你想起了她的長相沒有?”
冷蕪愛搖搖頭,“每次我在回憶里試圖想看清她的臉,腦袋就會疼的要裂開一樣?!?p> “那就別想了?!倍尉拜x抬起手,揉著她的太陽穴,“應(yīng)該是心理創(chuàng)傷吧,因為你對那段記憶特別的恐懼,所以一想起它,腦袋就疼?!?p> 冷蕪愛虛弱的笑了笑:“你懂的還真多,你是心理醫(yī)生嗎?”
段景輝回以一個溫暖的笑意:“我不是心理醫(yī)生,但是我會努力治愈你心里的陰影的,以后你有不開心的事,或者是害怕的事,都可以跟我分享,讓我替你分擔(dān)一些吧,不要一個人扛著?!?p> 冷蕪愛眼眶有些溫?zé)幔骸盀槭裁磳ξ夷敲春???p> 段景輝停下手上的動作,凝視著她的臉:“因為我喜歡你?!?p> “就這么簡單?”
“當(dāng)然,我也希望你能對我好一點,我對你好,只是盼著你也能用這種方式來對待我?!倍尉拜x毫不隱藏自己的心里話。
冷蕪愛目光柔和的看著他:“抱歉,我不知道要怎么對一個人好?!?p> “你肯嫁給我,我就很滿足了?!?p> 段景輝說著,臉頰逐漸朝她靠近。
冷蕪愛明白了他想要什么,心臟不由得砰砰直跳。
本來可以等到明天的婚禮再吻她,但是段景輝此刻忍不住,冷蕪愛微微泛紅的臉頰是多么的誘人,宛若一顆等待他采摘的花朵。
段景輝就快碰到她的嘴唇,冷蕪愛五官一皺,突然捂住嘴,起身跑向洗手間,又一次發(fā)出干嘔。
段景輝無奈的坐在沙發(fā)上,冷蕪愛的孕吐反應(yīng)也太大了,幾乎每天都要吐好幾次,太辛苦了。
要說段景輝心里不嫉妒,那簡直不現(xiàn)實,他懷疑孩子就是沈亦城的,不過,冷蕪愛并不想和沈亦城在一起,這就說明在她心里認為沈亦城沒資格當(dāng)孩子的父親。
唯有這一點能夠安慰段景輝。
只要冷蕪愛一天沒接受沈亦城,那么,段景輝就還有機會得到她的愛。
他現(xiàn)在很清楚冷蕪愛并不愛他,她答應(yīng)嫁給他,可能純粹只是為了孩子著想。
有個富裕的男人照顧她和孩子,她會輕松很多,孩子的生活環(huán)境也會好很多。
段景輝知道冷蕪愛在利用他,把他當(dāng)成了工具人,但他不介意。
只要能把冷蕪愛綁定在自己身邊就好了,這樣一來,其他男人就不能得到她了。
段景輝得不到的東西,那么其他男人也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