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枷鎖,鉆心的疼痛。
徐奕被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鎖,又被兩個衙役拖進了幽深的牢房里。
徐侑才在臨走前,給了徐奕一個重要的信息。
過了今夜,兩天之后,就是李景茂火燒大牢的時候了。
如果到那個時候,徐奕沒有逃出生天,那么就會被這一場大火,燒成一具干尸。
成為歷史上的無名小卒,一個沒有姓名的可憐人。
但是,劇本明顯不是這么寫的,徐奕的未來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這一切,都是徐奕布下的局罷了。
可事情,永遠沒有這么簡單。
徐奕稍微清醒之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嚴酷的事實。
他的枷鎖,根本沒有任何漏洞,所有地方都扣的嚴絲合縫,幾根鐵條,猙獰的扣住了枷鎖,根本沒有任何漏洞,也沒有掙脫的機會。
在之前,徐奕,徐侑才的徐淮三人密會之中,一起商量的計劃里,可是說明了這個枷鎖是有后門的,非常容易掙脫開的。
沒有后門,枷鎖打不開。
一切的計劃從這里戛然而止。
徐奕這時候,才真正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令人恐懼的秘密。
這一套計劃,徐奕一直在算計別人,可結(jié)果...
徐奕卻成了那個被算計進去的人。
徐侑才從來都是那個徐侑才,在徐家的時候,徐侑才想借徐奕除掉柳如瀾。
出了徐家,徐侑才故意拿織布訂單出來,暗害了徐奕一次。
再后來,徐侑才明明知道徐家的背景之深厚,拉出來徐家背后的主子,可以橫掃整個松江府。
可徐侑才卻不說,故意看著徐奕一次一次壯大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走向危險的懸崖邊緣。
直到徐柳氏忍無可忍,終于把沈清這尊大仙請來。
輕輕地,沈清只用一根手指頭,就將徐奕這么長時間以來的努力。
毀于一旦。
這一切,徐侑才看的比誰都明白。
最后,徐侑才通過一番故事,成功樹立了他和徐奕共同的敵人。
面對柳如瀾,柳文賢,沈清,以及那個背后深不見底的徐家的壓力。
徐侑才成功獲得了徐奕的信任。
之后,再商量出一個計劃,兩人再騙取徐淮的支持。
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徐侑才終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將徐奕請君入甕。
讓徐奕自己把自己,送進九死無生的絕境。
徐奕的計劃,到這里,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兩天之后,他將死在一場大火里。
成為一具人形焦炭。
想到這里,徐奕抿了抿干癟的嘴唇,把上面殘留著凝固血渣咽到了嘴里。
鐵銹的味道,在徐奕的嘴里不斷地翻騰著。
強烈的味道,讓徐奕忍不住苦笑了兩聲。
原來,自己的一生,就是這么的短暫和脆弱。
“老白,我還有救嗎?”徐奕在心里面默念一聲。
得到的結(jié)果也是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
“沒用了,都這個局面了,你和我都死了?!?p> 老白的低落的聲音,從徐奕腦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連你都這么說,看來我是真玩完了?!毙燹壤^續(xù)苦笑了幾聲。
厚重的枷鎖,把他的頭緊緊地鎖在上面,經(jīng)過幾百年研究的特制枷鎖,讓徐奕在任何一種情況下都不能舒服,都只能維持一種費力的姿勢跪著。
地上很涼,幾只老鼠在地上不斷地爬,時不時尾巴掃過徐奕的腳心,讓他更加惡心。
徐奕想到了鄭芪,那個被自己卷進來,白白受了一通毒打的郎中。
想必當時的鄭芪,待遇恐怕比自己還要慘,當初徐奕把鄭芪當做棋子,白白受了一趟活罪。
現(xiàn)在,輪到自己也被當做棋子,被折磨一番后,悄悄等待著死亡。
徐奕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鄭芪,這個被他玩弄于鼓掌的郎中。
鄭芪的世界,是簡單的世界,從來都是順著命運而活下去,只需要遵從命運活下去,從來都不考慮如何反抗命運。
而徐奕則不一樣,他來到明國世界,每一步都是在反抗命運。
不論是從私生子的地位重新進入徐家,還是在徐家內(nèi)斗,爭奪走徐家半數(shù)的家產(chǎn)。
徐奕從一開始就是和命運對著干,爭奪本不屬于自己的一切。
現(xiàn)在,讓徐奕順從于命運,靜靜等待自己的死亡。
這怎么可能呢?
徐奕自己都不相信這件事情。
不對,事情一定是有別的轉(zhuǎn)機。
徐奕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xiàn),開始了他的思考。
柳如瀾,柳文賢父女兩人。
肯定是想自己死的,如果自己死了,他們可以維持住松江府的秩序。
把徐家完全控制,成為一塊絕對堅硬的鐵板。
接下來,再把柳元扶持上徐家家主的位置,實現(xiàn)柳家換種徐家。
事實上,金陵李家唯一在乎的,是松江府長期大量的輸送利益,他們并不在乎松江府到底是徐家還是柳家。
按照柳如瀾和柳文賢的謀算,再過三四年,柳文賢退休,安排好一切,大概就是柳元成為家主之時。
到時候,柳文賢成為松江府和金陵的這一條利益鏈上,不可或缺的位置,柳家寄生在上面,就可以從而實現(xiàn)家族的萬世繁榮了。
所以,柳文賢和柳如瀾是徐奕絕對的敵人,徐奕絕對無法指望他們。
那徐侑才呢?
徐侑才是個老謀深算的家伙,他本來是個才驚艷艷的才子,因為背景低微,無法走上仕途。
在松江府經(jīng)商小有名氣后,就被立刻打壓,被沈清和柳文賢兩人,死死地控制在手心里,根本難以動彈。
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才子,變成了只會拿女人孩子出氣的卑鄙小人。
這樣的摧殘,讓徐侑才在心里郁結(jié)了幾十年的怒氣。
只有徹底抹殺柳如瀾,柳文賢,撕開沈清和金陵李家的天羅地網(wǎng)。
徐侑才只有這么做,才能發(fā)泄出自己的滔天恨意。
而能幫助他的人,除了徐奕和徐淮,他的兩個兒子,恐怕也沒有別人了。
徐淮是一只忠犬,雖然愿意幫助徐侑才,但是同樣效忠于柳如瀾。
能更大程度上幫上徐侑才的,其實是徐奕。
可如果這樣,那徐侑才為什么會設(shè)計圈套,把徐奕困在如此的死地呢?
那么,問題出現(xiàn)了。
按照之前的想法,徐侑才既需要徐奕,現(xiàn)在又把徐奕置于死地。
這一切的問題,到底出現(xiàn)在哪里呢?
徐奕想了不長時間,終于想到了一個好答案。
想要把徐奕置于死地的。
是,徐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