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寒還是太子的時候,他所鐘意的太子妃人選是元將軍的嫡女元如玉,兩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可就在大局已定之時,一直在眾皇子中較為低調(diào)老實的三殿下顏蘇卻突然拔地而起,不但武藝出眾且才知過人,他所進獻的政略更是不斷的受到皇上的賞識,顏寒的太子地位也有了些動搖。
從前他對自己能繼承大統(tǒng)并未有半分的疑慮,畢竟當(dāng)初在眾多皇子之中當(dāng)屬他最是為出眾。
可眼下顏蘇這樣的出類拔萃,確然讓他出現(xiàn)了危機感,從前支持他的一些大臣們很多都悄然的同顏蘇站在了一處,顏寒現(xiàn)在也只能通過拉攏一些龐大的家族才能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
而他瞧上的便是京中勢力最為龐大的墨家,顏寒以為此事會有些難度,但沒想到墨老爺子一聽顏寒的來意卻答應(yīng)的很是痛快,但卻是有一個條件的,那便是日后他的皇后只能是墨雪月。
為了自己以后的前程,顏寒很快便應(yīng)允了下來,畢竟元大將軍很少過問朝堂之事,日后即便是給了元如玉一個貴妃之位,想必元將軍也是不會有所怨懟的。
可元如玉一聽自己的太子妃之位一朝給了他人,卻鬧了起來,她從前便是被哥哥嬌縱著,如今怎的受得了這委屈,讓她做側(cè)妃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顏寒雖是喜歡她,但他更愛這天淵國的江山,他去了找了幾次元如玉但她都是閉門不見,他想著以元如玉這樣的氣量以后做了妃子也是隱患,所以一直到他登基,他都再未進過將軍府。
隨著元如玉年紀(jì)增長,卻怎么也找不到合適的婚配,大抵是她心里總歸是忘不了顏寒的,元將軍沒了辦法,便豁著老臉去求了顏寒將元如玉嫁入宮中,元將軍常年駐守邊關(guān),勞苦功高,又手握重兵,顏寒便想也沒想的就應(yīng)允了下來。
可如今的元如玉進宮已然是得不到貴妃的位子了,只能委屈的做起了貴人,元如玉雖是不樂意,但宮規(guī)如此,她也沒了辦法,只盼著哪日可以熬出頭來。
介于這樣的前事,墨雪月的懷疑也不是毫無根據(jù)的。
可墨雪明卻是有些疑慮。
“姐姐,我是實在不明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就算扳倒了你,她也做不成皇后,那她又何故這樣多此一舉呢?!?p> 墨雪月輕嘆一口氣,男子的思想總歸是簡單了些。
“你且想想,我這位子本該是屬于她的,現(xiàn)在換成了我,女子的心思本就有些細(xì)密,她自然是要找機會報復(fù)與我的,我們出行同坐一輛馬車,她還總是與皇上親親我我的做戲與我看,不就是為了刺激我嗎!”
墨雪明他總是不信天下間竟會有人為了報復(fù)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
“可那是她的孩子,她怎么會…..”
墨雪月卻不是這樣想,她本就覺得元如玉的胎是有問題的。
“她說不定根本就沒有身孕,想故意的栽贓陷害與我,你看有哪個女子會在小產(chǎn)之后,還似她一般打扮成那個樣子的?!?p> 她輕叩了一下桌子,
“說不定這事是她爹屬意她做的,為的就是打擊我們家族,好讓皇上因為這件事是與我爹為難。”
墨雪明上前一步,他總覺著有些奇怪。
“我們與元將軍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何故要這樣做?”
墨雪月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
“將來你可是要繼承家業(yè)的,你怎的不多關(guān)注一下朝堂之事!爹爹向來都與丞相不和,而元將軍卻在不久前與丞相站在了一處,你且想想若我倒臺,德妃是入宮最久的,且與太后同屬一脈,那她坐了我這鳳位的幾率自然要比其他的宮嬪要大了些?!?p> 墨雪明恍然大悟,才知這樣繞了一個大的圈子,所幸是自己審問了那個犯人,若換了旁人,豈不是有了把柄。
“那日后我們該如何是好?”
“先靜觀其變吧,她的計謀已經(jīng)暴露,晾她今后也不敢輕舉妄動。”
顧嫣然此時也來不及多想,趕緊去找了葉楓將此事說了出來。
葉楓卻沒有太多反應(yīng),而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今日是陪你逛廟會的,別的事情你且不要再多想,我們?nèi)蘸笤賮碛懻摯耸?。?p> 她笑著回應(yīng)了一聲,覺著今晚的葉楓倒是溫柔了許多。
他們一路都在逛吃,顧嫣然當(dāng)真是開心極了,她從前基本都是束縛在蝴蝶谷當(dāng)中的,這樣的熱鬧她還從未體驗過。
這時,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河上竟升起了霧氣,自覺有些好玩,便拉著葉楓過去看下熱鬧。
正在河邊放河燈的嵐月與嵐心,也是見著了,便將河燈放在一旁看了起來,只見那霧氣還未散去,朵朵蓮花就在其中綻放開來,好看極了。
待霧氣散了些去,蓮花中便出現(xiàn)了三個貌美的女子,一個坐在荷花之上準(zhǔn)備撫琴,一個站在她的身側(cè)似有歌唱之意,剩下的一個便在不遠(yuǎn)處穿著朱紅色的舞衣,準(zhǔn)備起舞。
葉楓他們過去后,河邊早已圍滿了熙熙攘攘的人,差點將他兩沖散,幸而葉楓攬住了顧嫣然的肩膀,才不至走散。
顏寒本想趁這個機會與元如玉分離,沒想到她卻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胳膊,才使他兩自始至終都同在一處。
元如玉有些好奇,便問了身邊的人。
“她們都是何人?”
那人笑著答道。
“是我們這里珍樂坊的樂人,一直都是給宮廷那些達(dá)官貴人獻藝的,而且他們珍樂坊的樂人個個都是才藝出眾,貌美如花,每到這個廟會,她們都會免費在這淮河上為我們獻藝?!?p> 這時,琴聲徒然間想起,那是她們要表演的前奏。
唱歌的樂人輕啟朱唇唱了起來,聲音婉轉(zhuǎn)動聽,倒真是讓人心醉,跳舞的樂人在歌聲與琴聲當(dāng)中舞了起來,嵐月感嘆道她見過這樣多跳舞的,每一個都比自己跳的好看些,怪不得當(dāng)初得不到顏寒的喜歡。
隨著表演的深入,元如玉終是看清了她們?nèi)说哪槨?p> “長得也不怎么好看嘛,舞也跳的一般,還不如我跳的靈動,窮鄉(xiāng)僻壤就是沒見過世面?!?p> 顏寒聞聽此言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他看向身旁的元如玉,表情很是難看,他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竟是這樣的人。
有人似是聽到了元如玉的話,大聲的說著。
“不愛看就不要看,不要說這些招人厭煩的粗鄙之語。”
人群當(dāng)中也有人附和著。
“就是,就是……”
元如玉剛想說話,顏寒便拉住她的胳膊,想將她帶了出去。
可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一聲驚呼,顏寒回過頭,只見那跳舞的樂人徑直的從蓮花上摔下,水面上都浮滿了深紅色的血液,難道是有人當(dāng)眾殺人?
正在眾人慌亂之際,卻見她忽的站了起來,身上的舞衣已褪成了白色,琴聲歌聲繼續(xù)響起,她也隨之跳了起來,河邊立馬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好—”
嵐心看到這一幕,笑著說道。
“這戲法倒是有點意思。”
她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陳謙竟站在了她的身后,表情很是含情脈脈。
“心兒。”
嵐心看了看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熟人,便將他拉去了角落。
“你怎么在這里,我上次便同你說過,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現(xiàn)在已然是別人的妻子,你何故這樣糾纏與我?!?p> 陳謙抓住她的胳膊。
“從你給我竹蕭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所以你說話不必這樣疾言厲色的,你放心,我不會打擾到你的,我現(xiàn)在只想默默守護著你,好彌補我對你的虧欠?!?p> 嵐心掙脫開他。
“我與你不過是從前的事情了,我現(xiàn)在喜歡的是顏寒,贈你竹蕭不過是還了當(dāng)年的恩情,早知道會讓你這樣誤會,我便不送你了?!?p> 他剛想抓住嵐心,嵐月卻突然的夾在他兩中間,將嵐心護在身后。
“我上次便警告過你了,你以后別再來糾纏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她造成困擾,你再這樣下去,早晚會把我妹妹害死的?!?p> 與元如玉同行的顏寒,恰巧看到了這一幕,他總覺得那男子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原來是從前在荊州城的那個男妓。
他甩開元如玉拉著自己的手走過去,語氣凌厲的說道。
“還沒見過有男妓這樣糾纏人的,竟跟我們到了這里,不好好做你的生意,纏著我家夫人作甚?!?p> 嵐月見顏寒來了,心想這下可是完了,可轉(zhuǎn)念一想,這顏寒應(yīng)當(dāng)是以為這男妓是糾纏與自己的,便嬌聲嬌氣的撲進顏寒的懷里。
“老爺~我與嵐心妹妹在這里放河燈,沒成想這男妓是突然出現(xiàn)在妾身面前,說要一直跟著妾身,妾身好害怕呀~”
顏寒冷峻的看了陳謙一眼,冷漠的說道。
“以后別再讓我看見你糾纏我夫人,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死。”
說完,他便摟著嵐月離開了。
嵐心輕嘆一口,眼神的復(fù)雜的看著陳謙。
“以后別再出現(xiàn)了?!?p> 而后,她便跟了上去。
看著顏寒只摟著嵐月,卻不理會自己,元如玉有些不悅的撅著嘴。
“真是個狐媚子?!?p> 嵐月自是聽到了,她轉(zhuǎn)頭看看她,挑了挑眉,便隨著顏寒一同回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