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在城上難得輕松閑聊時,城下亂軍之后,李涇卻是已然暴怒不已。
從不夜城開始,發(fā)怒,已然成了他的常色。從那時起,所有的事都開始脫離他的掌控,就好像老天在愚弄他,非要跟他對著干。
“荒唐!荒唐!荒唐啊??!”
李涇指著遠(yuǎn)處三人,咆哮道:“就三個人,竟能在我軍中,橫行無忌?!荒唐至極啊!游狼衛(wèi)何在?斬下此三人頭顱,以泄本王心頭之怒?。 ?p> “是?。?!”
李涇身后,數(shù)十名游狼衛(wèi)紛紛一應(yīng),持刃前沖,奔向軍中。
…………
“喂,大官兒!”
就在伍無郁興沖沖的觀看三人大殺四方時,身后不遠(yuǎn)處,卻是傳來了一名女子的喊聲。
是叫我?
伍無郁回頭看去,只見白小花把玩著雙刺,正欲往這邊來。
“止步!”
任無涯當(dāng)即上前,怒視攔下。
撇撇嘴,白小花隨意坐上身邊的墻垛,兩只小腳晃來晃去道:“你是什么……國師對嗎?官很大嗎?”
不知該如何回復(fù),伍無郁看向張安正。
卻見他打個哈欠,慢悠悠的又走回椅子上。
無奈一嘆,只得揉了揉肩膀,隨口道:“還行吧?!?p> 位比三公,應(yīng)該挺大的。
當(dāng)然了,那是他師父青玄子在位的時候,自己嘛……
“哦?!卑仔』☉?yīng)了一聲,繼續(xù)低頭,晃著腳丫子。
一陣沉默,半響,白小花又道:“十兩黃金,真的給嗎?”
“呃,放心。貧道不會不給的?!?p> “你是道士呀?”
白小花想起什么,蹭一下跳下墻垛,就要走上前。
任無涯卻是趕忙攔住,瞪著眼不讓她過去。
小嘴一睹,白小花隔空喊道:“你能算算什么時候下雨嗎?我等好久了,爺爺說我爹我娘會在下雨天回來找我,可我到現(xiàn)在都沒等到下雨?!?p> 哄小孩的話也信?話說為毛所有人都覺得是個道士,都得會算命啊?!
翻個白眼,伍無郁隨口道:“等著吧,快了。”
“真的?!”白小花雙眼一亮,就又要上前。
當(dāng)然,又被任無涯攔下,刀鞘在身前一橫,將其推個趔趄。
見此,白小花沖任無涯狠狠呲牙一陣,然后一臉不開心的往回走。
在原先的地方,駐足停下。
看著這白小花,伍無郁一時有些失神,突然覺得,這土妞其實(shí),也挺可愛的。
啊呸!想啥呢!我是道士,我是道士!現(xiàn)在在打仗,現(xiàn)在在打仗!
難不成是自己憋壞了?怎么總愛看小姑娘?!
將目光放在城下,伍無郁立即被城下的場景,吸引。
只見城下三人,分立三地。
四下間,已然是尸骨累累,三人全身,更是被血污濺滿。
而他們的四周,則不再是那些青壯軍卒,而是一名名,游狼衛(wèi)!
六人成圓,各自圍繞。
心中一驚,伍無郁暗道不好。
就算他不懂,可先前廝殺,顯然消耗了三人不少氣力,此時再與游狼衛(wèi)相斗,必然吃虧。
他們能回來嗎?!
在他心中焦急時,展荊卻是咧嘴一笑,高聲沖白求恩他們二人喊道:“擇一人殺之,此陣可破!”
說罷腳下一點(diǎn),長刀便高高揚(yáng)起!
首當(dāng)其沖的那名游狼頓時腳下一轉(zhuǎn),避開這一刀。
然誰知身在半空的展荊竟是忽然轉(zhuǎn)向,刀鋒斬向右手游狼。
原是虛晃一刀,他的目標(biāo),是右手之人。
咔嚓!
這名右手邊的游狼身死,展荊落地之后,腳下迅速一點(diǎn),便竄出了包圍之中。
而后身形不止,飛速竄到城下,借助殘破的云梯,幾個攀巖,便回到城上。
整個動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十分順暢。
那些剩下的游狼衛(wèi)根本追不上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展荊,通殺一氣后,安然無恙的回到城上。
目光聚焦在白求恩他們身上。
只見白求恩聽到展荊的呼喝后,頓時雙目一凝,左手長刺猛點(diǎn),而后身形一轉(zhuǎn),竟是右手長刺隨之而動,一左一右,同時攻向兩名游狼。
這兩名游狼連忙躲避,而就在這時,白求恩卻是不求擊殺,趁此縫隙擠出,就勢而出。
呲啦!
利刃破衫,白求恩頓時不妙,腳下狂點(diǎn),一路頭也不回的奔向城下。
身后劇痛,他也不敢多想,強(qiáng)撐著接著云梯,攀巖而上。
說時看似有先后,其實(shí)早在展荊飛身而退時,其他二人就已然有所動作了。
不過黑衫青年的運(yùn)氣顯然不太好,因?yàn)樗乃闹?,圍著不止六名游狼?p> 深陷絕境!
被數(shù)道彎刃劃傷的身軀,無時無刻不在流血,黑衫青年怒目大吼一聲,竟是不再躲避,任由其他游狼攻擊。
長槍在前,猶如困龍搏力一般,瘋狂沖城墻那邊,猛沖而去。
呲啦!噗嗤!
劇痛來襲,黑衫青年眼中血紅更甚,大槍直插前方所阻人群,繼而左右猛抖,便生生開辟出一條活命之路。
不能遲疑,不容遲疑!
黑衫青年腳下重重一踏,竟是任由背后的彎刃帶走一塊血肉,瘋狂沖向城墻。
提槍而上,眼看他登臨城頭時,一支箭羽,卻是呼嘯而來,直指其背心!
面對城墻,身在云梯上的黑衫青年雙目一怔,感知著身后箭羽尖嘯,不禁露出一抹苦澀。
叮!當(dāng)!
兩聲異響忽然響起,黑衫青年迅速轉(zhuǎn)頭,卻見一柄寒刀,一柄長刺飛下,兩柄武器在半空之中,將這支箭羽,攔腰斬?cái)啵?p> 沒敢多想,黑衫青年迅速上游,終于越過墻垛,身軀無力的跌倒在城頭。
掙扎著起身,可身軀卻是十分無力。
黑衫青年費(fèi)力抬起頭,看向白求恩。
被白小花攙扶著的白求恩看著這人,嘴唇微微蠕動。
“一百一十二!”
兩人異口同聲,竟是說出了同一個數(shù)字。
相視而怔,只見黑衫青年趴伏在地上,放聲痛哭。
半響之后,這才沙啞道:“你我兩家,仇怨已消!從此以后,葉家,再不尋事!”
喉頭蠕動,白求恩看著手中僅剩的那柄棱刺,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看著趴伏在地上,沒有一絲動靜的青年,伍無郁戳了戳衛(wèi)長樂,低聲道:“呆子!愣著干什么,救人啊?!?p>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