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婚禮很特殊，一個不知名的老頭擔當了父親的角色，沒有人認識他。對于大浩劫之后降生的他們來說所謂偽神根本就是傳說，不知多少年了不論惡魔被人類如何打壓，那位傳說中的惡魔始祖都沒有什么表示。
更不用說那位人族至尊了，也許那不是傳說，但那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
宴會上還是有一些熟人的，為數(shù)不多從降臨活到現(xiàn)在的一群家伙，曾經(jīng)的高大羽族高層已經(jīng)是一位滿頭白發(fā)的壯碩老者了。他是現(xiàn)在的羽族王者，巔峰的傳奇強者，王希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已經(jīng)摸到了門檻，窺視偽神的境界。
“你也選擇了生命的道路嗎？”面對這樣一個蒼老的家伙，羽族王者不敢肯定，但那刻骨銘心的一幕始終銘記在他腦海中。
“至尊？”聲音中帶著不確定。
王希點點頭，“這條路也沒有錯，只是已經(jīng)被占據(jù)了位置，如果以后要選擇它難免與老泥鰍對上，他的狀態(tài)不太好，你還是有機會的?！?p> “我族不是已經(jīng)并入原生種族了嗎，我已經(jīng)不能突破生命的桎梏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無盡宇宙中已經(jīng)有強大的種族做到了，如果沒有那場決戰(zhàn)也許我也能做到?！?p> “呵呵，現(xiàn)在說這些真是沒意思，我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未來是后輩的。也許他們會更加出眾?！崩险邠u搖頭，神色復雜，見到故人一個個離去，自己終究也沒有超脫命運的詛咒。
他從這個老者身上看到無盡的悲哀與彷徨，同是畏懼死亡，不論多么強大，都是如此。
“就算還有再多難以割舍的事物，也終究無力回天了。我還想看一看羽神星的美麗風光，看一眼夢中偶然出現(xiàn)的女子，在多看一眼我的兒女后輩，更想看到他們不再生活在黑暗陰云的籠罩下?！?p> “可我終究很無力??！我什么都做不了?！?p> 王希沉默著，靜靜的聆聽一位同是末路者的言語，雙方都發(fā)現(xiàn)了那種彷徨，都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
“可活了這么多年終究會明白一些，有些遺憾是注定的，至高的追求終究會在智慧生命無理的規(guī)則中被玷污，被扭曲，一切美好終究不會順著心意?？v使我們付出再多，彌補的再多，也會發(fā)現(xiàn)漏洞的后面還是漏洞，錯誤之下亦是錯誤，僥幸得以返回，而那景色卻早已不再了?！?p> “是啊，從一開始就改變了，之后的彌補又能改變什么呢？”
兩人難得同時苦笑起來。
“原來都是一樣的?！蓖跸Ｍ蝗环砰_了心情，眼中竟然有些欣喜。
“我曾經(jīng)以為只有我的人生如此痛苦與失敗，我抱著最好的初衷，經(jīng)歷了不知道多少的付出，得到的結果，也只是如此罷了。這片宇宙是黑暗的，亙古以來就是如此，我想要后輩見到光，于是開始向天幕宣戰(zhàn)?！?p> “可我戰(zhàn)斗至死，力竭而亡，也只是撕開了一個口子，那么多隱藏在骯臟角落窺伺的隱秘家伙都盯著呢，我再度化身亡魂，再戰(zhàn)萬年，可也只能是將裂口撕開的更大一些，微微有那么一絲光亮。而我已經(jīng)無力戰(zhàn)斗了，后輩呢？他們不知是否已經(jīng)足夠強大，是否有資格向那片黑幕宣戰(zhàn)？我總覺得還不夠，還不夠！”
王希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引得周圍一片異樣目光。
“咳咳咳......”他使勁的咳嗽，面龐通紅。
“真是抱歉，以前喝這個沒感覺的，真是老了。”
“可也只能這樣了?！蓖跸Ｃ纨嫾t潤，氣色很好。
“都一樣，都一樣。”高大老者也灌了一口，不知道有沒有聽懂王希的話，好似意義不大。
“我那個不爭氣的孫子，總是看著他可笑的錯誤道路，走的越來越遠了。哼，我但當年年輕的時候天賦比他強太多了，也是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可結果呢？那場戰(zhàn)斗我甚至沒有資格站到你面前，就那么看著她死在我眼前！”嘭！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精美的長桌出現(xiàn)了一條裂縫。那個旁聽的俊美少年，身穿潔白長羽衫的主角卻是毫不在意，低頭跟身邊的美麗少女說著什么，看表情不會是什么贊揚的話。
“我也有個不爭氣的......”他忽然頓住，看到了坐在遠處，淡淡瞟了自己一眼的女子。
“哈哈哈......你已經(jīng)是至尊，還害怕成這樣?！边@個家伙口無遮攔，說的王希很沒面子。
“不要覺得你虧欠他太多，也虧欠她們太多，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全齊美的結局。要是我女兒敢這么瞪著我，我早就揍她一頓了?！?p> “你是不是喝多了?！蓖跸Ｒ荒樅?。
“嗯？”高大老者一臉不屑。
“無盡的生命是什么感覺？”老者忽然問出一個無厘頭的問題。
“不知道，你以為我活了多久？”
“我以為你很早就是至尊存在了，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你不會出手而已?！?p> “那可不是意外，是陰謀算計，要不然就老泥鰍現(xiàn)在這副樣子我早就隨手把他捏死了。這個蠢貨到瘋掉之前都以為自己強大到鎮(zhèn)壓一片星域?！?p> “那個活過漫長歲月的家伙，活得像個笑話，而我見過的大多數(shù)偽神都是如此，也許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吧?！蓖跸｀托σ宦?，想到了那些無所畏懼爛在自己面前的枯骨。
“愚蠢至極?！?p> “他們活了太久，對于生命的態(tài)度簡直就是變態(tài)的思維想法，要么就是極端漠視生命，不知死活的去送死，要么就是太怕死，屠殺全族收斂超凡神秘規(guī)則，茍且在宇宙的某個角落，就像老泥鰍一樣?！?p> “真是讓人失望?！笨衫险呙黠@有著幸災樂禍的神情。
“當然我也見過真正的強者，他們有的是隱藏實力，圖謀深大，愿意為了一個機會擋在明知必死的死局前。有心計深沉，鎮(zhèn)壓萬古的恐怖存在，也有著追求不敗，一雙拳頭想要打穿規(guī)則跳脫而出的真正勇者?？伤麄兇蠖喽际俏业臄橙?，要么死在我的手中，要么被我算計震怒無比，哈哈哈哈哈......不過如此罷了！”
“不像這群自以為大權在握，一個個以為我不敢犯眾怒殺了他們的雜碎！”王希眼神陰沉，看到了遠處幾道窺伺的目光。
周圍的人們都皺起眉頭，這位客人是不是無禮了，就連太陽王朝當今的皇帝都有些怒氣，雖然老祖宗已經(jīng)叮囑過自己，好好對待這位老者，可他是不是有些太過無禮了。
“確實，那群惡魔聚集在一起蠢蠢欲動，人類議會那群家伙爭奪權力，樂此不疲，現(xiàn)在還有不知多少強者隱藏在世界各個角落，伺機而動，他們就就已經(jīng)開始內(nèi)斗了?！?p> “那他們也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傳奇嗎？放到黑暗時代面前就是螻蟻一樣的家伙，還妄圖攔住我的去路?！?p> 他抬起頭，正看到站在身前的玥，“喝過了就走吧，別在這說大話，你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自己還不知到嗎？”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殺掉他們，可我卻不得不這么做，我還是希望你能站在局外，永遠不要去參和這種骯臟的事?！?p> “那你知道現(xiàn)在的家族被全部人類排斥嗎？你知道所有人都視你為叛徒嗎？都覺得你是一個瘋子，一個殺戮狂人，一個只會向自己人出手的懦夫嗎？”玥冰冷的看著他。
“哼......我什么時候在乎過，他們要爭搶必然得有一些理由，他們覺得虧欠我們太多，沒辦法償還了就不想償還了?？伤麄兘?jīng)過我的同意了嗎？我只在乎你的感受，這樣他們之中才會有漏網(wǎng)之魚?！?p> 玥無話可說，但還是不想放棄。“那我請求你，請求您放下那些恐怖的想法好嗎？至少在你生命的最后片刻，有著平靜的一端時光，有著平靜的陪伴......”
王希站起身，繞過玥，“我似乎看到他們在譏笑，他們以為小命保住了，他們的野心卻沒有絲毫削減，真是讓人失望?！?p> 他背對著玥，“我也想好好的享受一下平靜是什么滋味，可他們不讓?！?p> “你會恨我嗎？”
王希猛然回頭，問出了當時隔著時空來不及問出的問題，“告訴我，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