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去,我的父親就站在了外婆家的門口。
“二丫,你奶奶說要見見你對象,你們和我回去一趟吧!”
“明明,是誰???”
“我爸!”
“趕快讓你爸進來吧!外面怪冷的?!?p> 外婆給我父親做了飯吃,我父親多余的話沒有,一口氣吃了三大碗臊子面片。
父親沒有說多余的話,只是坐在廚房的爐子旁邊烤火,大有我不和他回去他就坐在這兒不走的架勢。
“明明,你也這么多年沒有回去了,你跟著你爸回家一趟吧!只是十里路而已,聽話!”
我是懦弱的,我像鴕鳥一樣,最后只能跟著父親回老家去。
父親是開著拖拉機來的。這拖拉機,我又想起我外公了,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還放不下我媽媽和我們姐妹倆個。
父親開拖拉機還和當(dāng)年一樣有水準(zhǔn),一路上并不顛簸。拖拉機的每一處都擦試的和新的一樣,或許這是我發(fā)現(xiàn)的父親的唯一一個優(yōu)點吧!
兒時,父親打母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惡毒的嘴臉至今都在我的午夜夢回,揮之不去。
我很快見到了那個罪魁禍?zhǔn)?,我的奶奶?p> 我回去看到了家里過的更加凄涼,大過年的,連玻璃窗上的土都沒有掃。
她在炕上睡覺,炕很大,我從來沒有睡過一次。
我奶奶生的孩子眾多,孩子,孫子都在這個大炕上長大。
我生為她嫡親的孫女,卻從未有資格躺在上面。
“娃來了!”
父親知會奶奶一聲就走了出去,我和羅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看到了奶奶家的上房。
正面是個先人桌,供奉著我爺爺?shù)倪z照,桌子上面放著一個個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先人桌左邊是一個黃色高低柜,低的這面柜子里放著我舅舅當(dāng)年給我們家買的電視。
高低柜正前面,也就是一進門,就是一個舊沙發(fā),雖然已經(jīng)破舊不堪,但是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我外公買給我們家的。
呵,巧了!這土黃色的實木茶幾也是我外公買給我們家的。
剩下的大半個屋子都是炕了,炕上放了一個三頭柜,柜子上面畫著富貴牡丹,喜上眉梢,鴛鴦戲水。
炕邊上,門這頭生著個爐子,爐子不是很熱。
我們兩個站了好一會兒,我奶奶才悠悠轉(zhuǎn)醒。
她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掀起被子,一股惡臭從她的被窩里飄了出來。
羅幕出去了,而后將給我奶奶買的東西放到炕上。
“奶奶,人你也見了,我也該走了!”
“二丫,你不要走,你拿著的什么東西,打開讓我吃一口吧!人老了,不中用了,我已經(jīng)五天五夜水口沒打牙了。這些驢?的東西,沒一個好東西…”
奶奶一直在絮絮叨叨的抱怨著別人,二道溝里所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讓我奶奶問候了個遍。
我真想不通,一個又懶又窮,飯都快吃不上的人,還在怨天尤人,詛咒發(fā)誓的,一些改變都不做嗎?
“誰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