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爭論
“歡迎歡迎~恭喜各位能到此地~”上人先開口，且面帶微笑，還是如此慈祥模樣。只見他單手一擺，面前多出一條長桌，上面擺放著各色美食，桌后剛好八把椅子，看來都是為我們準(zhǔn)備的。
眾人各自找位置坐下，上人舉杯道：“能在這種虛幻世界相見，恐怕也只有潛夢道可以了，奇哉~樂哉~諸位，請啊~想必已是又累又餓了，好好休息，放開享用~”跟著，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我們就這樣靜靜聽著，看著，誰也沒動，包括貪吃的馨兒和雷震生也不例外。直到上人飲盡杯中之物，九叔才說：“上人！您這是唱得哪出兒？所謂‘那落幻城’，難不成僅是如此？說是一個千年之謎，在我看來，這更像是您個人欲望和情緒宣泄之地。上人，您究竟在做什么？仝家究竟在守護什么？恕我愚昧，向您請教！”九叔雖然說得客氣，可其中充滿了不滿，可見心中怒意已達到頂點。
站在一旁，上人的那位弟子，身子一動?！翱瓤取鄙先溯p咳兩聲后，看似巧合，那位弟子就停住并退回了原位。九叔好似根本沒看見這小小舉動，仍是盯著上人等待答復(fù)。
“哈哈哈~”一陣大笑，上人放下手中杯盞，說：“好！多年前我就聽說仝家老九心硬如鐵，性格直爽，看來所言不虛。雖然我與你不曾相見，但聽你大哥確實說了不少?！鳖D一頓，上人抓起一把吃食塞進嘴中。這吃相和動作，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來自于一個眾人敬仰之人。
上人吃著說：“‘那落幻城’本就是懲惡之地，你們所謂秘密，只不過是藏在持有者潛意識中的記憶罷了。所謂考研，也僅僅是通過‘那落幻城’所見所聞，是否會迷失其中或被重重惡念害去性命。簡單來說，就像外人想見監(jiān)獄長詢問事情，必須要通過監(jiān)獄高墻和一眾犯人才行。不過，這里‘犯人’并不老實，也沒有被限制自由罷了！”
說著，上人又指指自己道：“‘我’！就是你們要找得秘密，作為舍死忘生的回報，可以隨時提問，沒關(guān)系~”跟著，上人悠閑自得地吃喝起來。
九叔“呼”的一下準(zhǔn)備站起，身旁莫姐忙按住他的手臂，并搖頭示意。九叔看了看莫姐，這才坐下，深吸幾口氣說：“好吧！既然您這么說，那晚輩就問了。第一，這千年之謎究竟是什么，為何讓潛夢道眾人如此舍死忘生！”
上人正吃著一只雞腿，滿嘴流油，聽到九叔問起，也不正視他，隨口答道：“一切源自明成法師，當(dāng)時他法力無邊，普度眾生，被指引之人真是不計其數(shù)。可有一天他突然發(fā)現(xiàn)，潛夢道竟能進入人類潛意識，探查欲望，也就是直接碰觸到三垢七念。這種能力，是高僧都無法擁有之能，簡直是奇異之術(shù)。當(dāng)時他就突發(fā)奇想，如果用潛夢術(shù)，將人類潛意識中一切‘禍頭’和‘欲望’控制，是否就會避免所有紛爭和罪惡？于是他邁出了第一步，與潛夢道一位高手合作，先拿自己試驗，找到了終極‘禍端’。據(jù)記載，法師為自己的‘禍端’，苦惱、掙扎了整整一年。最終，大徹大悟，決定剝離自身這‘禍端’?？蔁o奈，人類部分潛意識如果被剝離，該何去何從呢？且一旦毀去，會對自身產(chǎn)生嚴(yán)重影響。最后，潛夢師出了一個辦法，就是‘畫地為牢’，困在自身之中，隨后通過修行和悟道，也許還能將其煉化或超脫。于是，‘那落幻城’就產(chǎn)生了。這事本就是機密，誰曾想唐僖宗李儇不知如何得知了此事，并且知曉法師囚禁自身‘禍端’十分奇特，對于霸業(yè)有絕對價值，所以才請求，將其移植到自身潛意識中。法師看出禍端外露之相，所以才將‘那落幻城’交于后人。但此法源自潛夢術(shù)，如果他們后人有私心又該如何？于是，才選擇了你們仝家，也就是楊伯丑的后人來協(xié)助管理。這就是因！”
被上人一說，我心中恍然。原來“那落幻城”中所謂秘密，就是當(dāng)年法師所留自己的“禍端”而已。可是，這…
“上人，晚輩再請教。如果這就是因，難道歷經(jīng)千年，還未被度化不成？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繼續(xù)留著？另外，即便如此，與當(dāng)年上百人失蹤有什么關(guān)系？潛夢道眾人想要探查因果，可能主要也是想弄清當(dāng)年之事?！边€未等我想完，九叔就已經(jīng)問了出來。
上人又喝了一杯，打個飽嗝兒，接口道：“問得好！所謂‘禍端’實則是智慧，法師的大智慧！其中奧秘你們怎能領(lǐng)悟？這是寶藏！是一切！如果毀壞，豈是暴殄天物這么簡單！至于當(dāng)年那件怪事，嘿嘿嘿~法師確實知曉，但，不可說~不可說~你們也沒必要知道！而對于潛夢道眾人來說嘿嘿~一切皆空，何必苦求呢？”
“你放屁！”跟著“啪啦”碗盤被扔出，摔在地上碎裂之聲響起。殷斷念站了起來，情緒激動道：“潛夢道眾人，代代相傳。當(dāng)年那件怪事，讓多少人失去至親！所以我們歷經(jīng)千年，就是想一探究竟，能夠告慰先人。在你來說，千年努力僅是一場空？簡直狗屁不通！如果不是那法師，怎會有這一切禍?zhǔn)?？現(xiàn)如今卻來說，受此波及之人追求的都是枉然？這就好比，有寶之人財已外露，知道的人為此莫名喪命，到頭來，竟被持寶人說是自作孽一樣，豈不是…”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聲起，震得屋頂抖動，盤碗齊響。上人此時已站起身，說：“看看！好好看看，這就是世人！怎么？難不成你認(rèn)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應(yīng)該么？如果不是唐僖宗李儇和你們這些潛夢道眾人貪心，怎會有此一劫？法師原本只是想將自身‘禍端’剔除，凈心，了無掛礙，才能更好度化大眾，出發(fā)點都是為了他人！可換來的是什么？世人利欲熏心、貪心不足！好好想想，當(dāng)年這機密事件，只有兩人知曉。隨后消息敗露，是何因由？難不成是法師為自己尋找麻煩，故意透露消息不成！可笑你們潛夢道竟還大言不慚，認(rèn)為冤枉！哈哈哈哈~這就是無理辯三分！”
確實，細(xì)想之下，種種疑團和指向，好似上人所說有理，所以殷斷念為之語塞，臉憋得通紅卻無話可答。
九叔這時站起身，打了手勢讓殷斷念坐下，同時說道：“您別和小輩一般見識，我在這里賠個不是。但也希望您體諒，畢竟當(dāng)年，潛夢道可以說失去了所有精銳，牽扯太大。對于他們來說，這是大事，即便我們不去探查法師‘禍端’是什么，僅想知道神秘事件也不行么？”
上人表情一變，厲聲說道：“不行！此事不用再提，千年來無人知曉，以后也將深埋在這‘那落幻城’之中！”這時上人好像換了個人，表情猙獰、恐怖，原先好整以暇之態(tài)全無?？磥恚@才是痛點。
九叔繼續(xù)追問道：“那，仝家千年來一直守護，到了現(xiàn)今家破人散，意義何在呢？”
上人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恢復(fù)了平靜，緩緩坐下，無所謂地說：“看門之人，盡責(zé)即可，何須詢問因由？像你們這般帶頭破壞規(guī)矩，還引來了其他人，尤其是潛夢道中人，嘿嘿~對得起祖先，楊伯丑么？竟敢來問我討教，可笑！”
“你…”九叔這火兒也快壓不住了。
此時我緩緩問道：“上人，照您如此說，這‘那落幻城’實則僅僅是埋藏當(dāng)年法師‘禍端’和那神秘事件之地，可為何現(xiàn)在卻如同真實地獄一般，困住這么許多人的潛意識。難道這也是度化所需，也是那位法師所愿？”
上人一愣，說道：“小小孩子知道什么！度化眾人，你以為如此簡單？人心所向，最是繁雜奧妙，想要真正度化，更是難上加難，尤其是‘惡念’和‘貪欲’，簡直如野草，除之不盡，稍有不慎更是死灰復(fù)燃或變本加厲！所以從六代傳人開始，就發(fā)現(xiàn)了‘那落幻城’的真正妙用所在，可以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