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欲望熏心
我始終無法將殷大叔、夏誠天、丫頭和“芝蘭草”飾物聯(lián)系在一起，完全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幾個人，竟被這小小飾物強(qiáng)行拽在一起，怎么可能！無奈，我只好以自己僅聽說過夏誠天，卻不認(rèn)識為由，先把丫頭打發(fā)了。雖然看到那失望和痛心的表情讓人不忍，可全無頭緒之下，難道有更好的方法去讓一個女孩兒釋懷么？等待，也算留有一絲希望。
深夜，躺在床上反復(fù)想著白天這些信息，仍沒有什么頭緒。扭過臉，看著床邊椅子上，放著的一碗水出神。月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來，照在碗中，屋頂反射形成了倒影。忽然，靈機(jī)一動，“呼”地坐了起來。“夏誠天！殷大叔！莫非是同一個人？當(dāng)年殷大叔被騙后，就再沒有離開過尼珠河村，可他之前究竟是哪里人？所謂老家山東，僅僅是出自他口，難不成…”想著，頓感脊背發(fā)冷。看來，殷大叔身上所藏謎團(tuán)好像更多了。
想著想著，更睡不著了。夜間，人一直醒著難免內(nèi)急。只好起身向外，走向院中茅廁，就在“L”型拐彎處。解決后正準(zhǔn)備回屋，突然聽到廚房所在小屋中有“嘩嘩”的水聲。難道丫頭這么晚還在燒水？
好奇心驅(qū)使下，我走到窗前去看。臉上“唰”地紅了起來，趕忙扭頭。原來，竟是丫頭赤身裸體在內(nèi)，用大盆沖澡。我真是無心之失，悄然轉(zhuǎn)身，趕緊離開。心中不停罵著自己，冒失！
可僅僅走了幾步，我的身體僵住了，視覺記憶仍無法消散。竟然回想起老黑巢穴，廂式貨車中，那丑女馬姐讓我看到的景象。那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裸體，而且還是馨兒…想到這里，我腦中好似瞬間充滿了當(dāng)時的畫面，揮之不去。跟著呼吸粗重，臉上發(fā)燙。
心中還算清醒，想要離開讓自己冷靜，可身體卻不能動彈，甚至開始慢慢轉(zhuǎn)身，再次走了回去。通過窗戶，悄悄向里看去。因?yàn)橐归g，屋中有光看得格外清楚。
我心中不停咒罵自己，可身體卻似不受控制一般。漸漸這本來理智的心神，被眼前場景，連渣都不剩被毀個干凈。甚至我眼前，丫頭好像變成了馨兒，心中沖動更加劇烈。
最后終于忍不住，撞開了房門。伴隨著驚呼，我一步步走了進(jìn)去，此時眼中就是馨兒妖嬈、婀娜的身體，任何禮法、道德全部灰飛煙滅。我緩緩伸出雙手，向那可人兒的胴體摟去。
忽然，耳中好似有人呼喚，心中激靈靈打一冷戰(zhàn)，這才看清眼前，不是馨兒，而是丫頭。她臉上充滿驚恐、無助、不可思議和傷心，淚水如斷線珍珠一般落下。“啪啪”兩巴掌，我打在自己的臉上，疼痛似乎讓神智清醒了。趕忙扭身跑了出去，臨走前留下一句：“對不起！”
第二天清晨，起來后發(fā)現(xiàn)丫頭已經(jīng)出去了，只有我一人在家。也許是干農(nóng)活去了，也許僅是為了躲著我罷了。也難怪，那種情況，哎…想想真是惱火至極，恨自己如此下作！
“咦？你是誰？”一個聲音從背后響起，打斷了我的思路?；厣砜慈ィ故且粋€老漢，肩上一個褡包，頭戴草帽，粗布汗衫，寬腿褲，足蹬千層底兒布鞋，腰系布帶，斜插著煙袋鍋。不用問，這定是丫頭的爺爺。
“?。∧?，我是仝怡寒，前幾天被毒蛇咬傷，丫頭姐救了我，目前在此養(yǎng)傷，您是…”
“哦~這樣啊~我是丫頭的爺爺，剛從外面趕集回來。好~好~丫頭這孩子就是熱心，呵呵呵~”老人家說著進(jìn)了屋，不一會拿了兩個板凳出來，遞給我一個?！白桑∈芰松邆詈枚嘈菹?，不要來回走動。”
我謝過老人家，兩人坐下攀談起來。
快到晌午，丫頭終于回來了，看了我一眼，臉上一紅不再搭話?？吹綘敔敾貋砀吲d地如歸巢燕雀一般，飛撲到懷中。這一瞬間，看似堅(jiān)強(qiáng)的姑娘，又變回了真正的孩子。爺孫倆就這樣訴說著離別之情，一前一后進(jìn)屋造飯去了。我呢，則被晾在一旁。哎…自作孽！這能怪誰。
不多時飯菜做好，三人入座，雖然談笑風(fēng)生，可丫頭也不再和我對視或交談。
就這樣我在此又住了三天有余，期間始終未再和丫頭說過一句話，她也一直躲著我。
這天晚上，我向老人家提出了辭行，丫頭好像也有些意外和不舍?？墒悄壳拔彝葌竞昧耍€留在這里干什么。這畢竟是在夢境中，我要想辦法回去現(xiàn)實(shí)才行。
就這樣，在此最后一晚，我又失眠了。想著眼前的局勢、想著“那落幻城”種種謎團(tuán)、想著眾人，忽然又想到了多日不見得馨兒。不知她現(xiàn)在如何，她的美貌，她…又是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我告訴你將要發(fā)生的事吧！”跟著意識一陣模糊，身體竟又不受控制翻身而起。
這是要做什么？我竟然到了廚房，抄起柴刀?！百阝?，你要做什么？”我在內(nèi)心沖自己吼叫著。
“砰”的一聲，一腳踹開主屋房門，有人驚呼，我提刀闖了進(jìn)去。這是一個里外間，老人家在外。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醒，還未反應(yīng)過來，手起刀落，從他脖頸左側(cè)斜劈至右胸。鮮血如噴泉般激射而出，染紅了周圍的墻壁?！肮具恕币宦?，老人家尸身從床上栽倒在地。
“瘋子！仝怡寒，你這瘋子！住手！住手?。?！”我沖自己狂吼著，可是無濟(jì)于事，身體完全失去控制，內(nèi)心只能干著急。
里屋的丫頭聞聲出來，被這眼前駭人的一幕驚得尖叫連連。而我又轉(zhuǎn)向她，卻未動刀，只是伸出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仝怡寒，你這畜生！你怎么了，醒醒！”我在內(nèi)心狂吼，希望可以喚醒自己?！把绢^姐，快跑！快跑！”
還好丫頭是村里姑娘，膽子相對大得多?？辞逍问?，撒腿向外跑去，而我卻在身后緊追不舍。
出了院門，丫頭竟然朝左側(cè)矮山跑去?！鞍パ剑⊙绢^姐，你糊涂了！往右邊跑，去找人幫忙啊！你這不是跑進(jìn)死路了么！”我心中著急萬分。可腳下不停，緊追而來。
沒想到，在院子外角落和大山相連處，竟有一條人工開鑿得山道，盤山而上。丫頭順著窄道狂奔而上，我隨后跟著。雖然一時有路奔逃，可山上畢竟還是絕境，總有到頭的時候。就這樣一前一后，兩人在月光之下，順著山道而去。
到了山頂，那如四指般的斜斜石峰從此看，正在丫頭家小院之上。頂部可立足之地實(shí)則面積不大，也就百十平方。丫頭站在山邊向下望去，渾身顫抖不止，來回跑著似乎希望奇跡發(fā)生，給出一條生路。
忽然天色更暗，一朵烏云飄過將月亮遮住大半，跟著一道炸雷“轟隆隆”響起。丫頭本就如驚弓之鳥，此時被這雷聲更是嚇得幾乎跳起，險些摔下崖去。
一道閃電劃過，有一人影正在自己背后。丫頭此時反應(yīng)過來，后面還有人緊隨而上，慌忙扭頭。又一道閃電劃過，恐怕此時我的表情已經(jīng)猙獰到了極點(diǎn)，嚇得丫頭張著大嘴，渾身抖如篩糠，手腳好像都廢了一般，不知躲避，呆呆地站著，四目相對。
“砰”，我手中柴刀刀背狠狠拍在丫頭額頭，她“咕咚”一聲昏倒在地。伴隨著“嘿嘿~”邪笑出聲，我緩緩接近。真不敢相信，這聲音出自我的口中，這事情竟發(fā)生在我身上…就這樣，不可能出現(xiàn)，卻又禽獸不如的事情，正發(fā)生在這杳無人煙的山頂。
天空中驚雷不斷，狂風(fēng)四起，仿佛老天都在替這可憐的姑娘鳴不平。
而內(nèi)心的我則在羞愧、痛恨和憤怒中，掙扎！
當(dāng)丫頭再次醒來，木已成舟，看著眼前的一些，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此時天上下起毛毛細(xì)雨，天也在哭泣。
“丫頭姐…”這瞬間我似乎拿回了身體掌控權(quán)，剛想過去安慰她…
“別過來！你這畜生！我好心救你，你…竟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生生世世！”說完向傾斜的石峰奔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我未曾防備，當(dāng)反應(yīng)過來時，丫頭已經(jīng)縱身躍了下去。跳下前那一瞬間，只見她口中默念著什么，好像是“夏大哥…”
“丫頭姐！”我也一聲驚呼，可一切都晚了。狂風(fēng)驟停，跟著細(xì)雨變?yōu)榇笥陜A盆。我恍若未覺，呆呆站在崖邊，良久良久。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跑下山去。
主屋房頂塌了一個大洞，我闖進(jìn)門去，眼前一幅恐怖的畫面。丫頭竟如此巧合砸破屋頂，跌入房內(nèi)。身體可能被主梁拖了一下，隨后被梁上穿掛食材的麻繩纏繞，右臂反關(guān)節(jié)折斷，森森白骨從折斷處穿膚而出；左臂扭如麻花，手腕被一根麻繩緊緊纏繞著；雙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撇著，腳脖各有多根麻繩纏著，懸空吊在梁下，就像一個巨大的提線木偶。一道閃電劃過，伴隨著慣性殘余和狂風(fēng)，身體微微晃動，狀如厲鬼一般，雙眼瞪視著門口，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