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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臨之下

第十五章 安能辨雌雄

仙臨之下 保護我方妲己 3202 2020-06-04 06:42:41

  在各種蛇類里,蚺的性情是比較溫和的,如面前這條大蛇,似乎對眾人就沒有什么獵殺的欲望。

  葉逐房間的窗戶沒來得及關(guān),這會兒已經(jīng)被大蛇的肚子給磕飛了出去。

  深深的呼了幾口氣,葉逐伸了個腦袋到窗外,朝上看去,想看看這大蛇的七寸在哪個位置。

  但是這一眼看去,葉逐卻是有些奇怪。驛館之外逃竄的人可是不少,蛇和青蛙差不多,都喜歡捕捉運動的食物。這蛇為何只是呆呆的看著,難不成它沒有傷人的心思?

  行圃見葉逐蹲在窗戶上,那半個身子還懸在窗外,強壓下心中的不適,躡手躡腳過來拽了拽葉逐的褲腳,小聲道:“葉施主,你干嘛呢?”

  “和尚,這蛇好像不傷人?!比~逐沒回頭,只是小聲的回了一句。

  行圃納悶道:“不傷人?不傷人它沖過來干嘛,跟大家鬧著玩兒么?”

  “我也不知,你等會,我上去看看?!闭f著話,葉逐隨手把長刀又別在了腰后的璏上,輕巧的一個翻身,越上了屋頂。

  那大蚺自然也是看見葉逐了,只不過仍舊沒有發(fā)起攻擊,甚至連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那燈籠般大的瞳中竟似有些期待。

  葉逐盡量把自己的動作放緩一些,大山之中能懂人言的靈獸他也遇見過一些,不說別的,光他自己養(yǎng)的那只聽風(fēng)雕,就能聽懂他的一些指令。

  葉逐沖它輕輕的揮了揮手,大蛇則是緩緩?fù)铝送滦抛?,似是回?yīng)一般。

  觀其反應(yīng),葉逐有些放心了下來,不過也并未貿(mào)然上前,而是問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大蛇的腦袋微微傾斜了一些,沒有別的動作。

  葉逐又道:“你是被雨水沖下來的么?”

  大蛇腦袋竟然輕輕的點了點,但隨之又微微的搖了搖。

  葉逐沒明白它的意思,但是最少確定了這大蛇確實沒打算吃自己才是。便又道:“你能不能回山上去?”

  大蛇卻忽然張開了大嘴,粗大的藍色信子差點沒打到葉逐的臉上!葉逐一驚,手下意識的往背后摸去,但那信子卻又快速退了回去。

  幾滴冷汗從葉逐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剛才那下太危險了!大蛇的嘴巴張開之時,葉逐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莽撞。還好這大蛇只是張了張嘴,卻沒有吃他的意思。

  但是光張嘴,葉逐也沒辦法明白它想表達什么啊,葉逐就差沒在腦袋上掛幾個問號了。

  這時,房里的行圃也顫顫巍巍爬了上來。見葉逐還活的好好的,才放心不少?!笆┲鳎銢]死可太好了,小僧還擔(dān)心回寺要被師伯責(zé)罰呢?!?p>  前半句葉逐還有些感動,這和尚還算仗義,明明害怕,但還是爬上來找尋自己。但后半句卻讓葉逐心里剛升起的一絲好感瞬間散去。這和尚,想要成為大師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了...

  “施主,它真不傷你么?”

  “我看它確實沒有傷人之意,否則你我早被它給吞了?!眲偛糯笊咭粡堊?,葉逐已經(jīng)明白了雙方實力的差距。估計葉逐跟行圃加一塊還不夠人一口的,可能只有德罡方丈的木金剛能跟它掐上一架了。

  “那它為何遲遲不肯離去啊?”行圃見那大蛇還真是有些懶散的模樣,心中也放心了不少,就是雞皮疙瘩還在不停的冒。要死要死,離太近了??!

  “它似能聽懂一些人言,不過我卻問不出因由來。”葉逐解釋道。

  “噢?它還能聽懂咱們說話?”

  “萬物皆有靈性,我看這大蛇都能有百歲了,聽得懂人言也不稀奇,你若是和我一般常年在山林中獵獸,也能遇見不少靈獸的?!?p>  “阿彌陀佛,小僧又不殺生,怎會去山中獵獸,施主說笑了?!比~逐一邊說話,一邊細(xì)細(xì)打量大蛇,見它瞳中毫無敵意,才總算恢復(fù)了幾分本色來?!按笊甙〈笊?,你既不吃人,那肯定也是和小僧一樣,心中有佛才是,不如就此回山中去,莫要嚇壞了百姓可好???”

  大蛇的嘴巴微微張了張,那粗長的信子緩緩朝行圃延了過去。行圃自是大驚失色,正準(zhǔn)備要逃,葉逐卻搶道:“和尚別動,它沒想傷你。”

  行圃想起葉逐說過,蛇喜歡追跑的快的,一橫心一閉眼,站在遠(yuǎn)處不動彈了。還好,那信子只是輕輕在他禿腦袋上蹭了蹭,便又縮了回去。葉逐看的心中好笑,但這一來二去,葉逐已經(jīng)明白這蛇是真不吃人了。最少此刻是不打算吃的。

  于是他也沒了拔刀的心思,而是沖那蛇道:“蛇兄,你即不想傷人,又不愿回山,難道是身上有傷,回不去了?”

  葉逐之前的推斷,這蛇是剛剛蛻皮的,若真是被大雨沖下山來,那么說不定是受了些傷,才爬不回山上的。

  這一言只是隨口問問,但是那大蛇卻似被猜中心事一般,瞳孔微微一亮,緊跟著大頭連點了幾下。

  葉逐暗道果然如此。不過觀這大蛇身前后背都很干凈,莫說傷處了,就連點血絲都看不見,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便又道:“蛇兄,你傷在何處,若是愿意信我,就讓我替蛇兄看看如何?”

  大蛇的身子緩緩游動了起來,腦袋順著屋檐往下去,隨后懸停在了半空之中。

  行圃都看呆了,不過他之前亂說話,被蛇舔了一口,這會兒卻是話都不敢說了。于是便翹起兩根大拇指,不停的沖葉逐比劃著,一臉欽佩。

  葉逐不理他,而是壯著膽子來到屋檐邊,仔細(xì)打量著身前的蛇頭。一看二看還是沒看到傷痕,只在蛇腦袋最中間的地方,看到個肉疙瘩。那疙瘩有些渾圓,就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后,起了個包似的。

  若是德罡或是梁谷纖在此,甚至哪怕是老丞相在此,都能認(rèn)出這個疙瘩來。那正是化蛟的關(guān)鍵,龍角包。龍角包并不是真的龍角,不過世人多分不清龍和蛟的區(qū)別,所以不管化龍還是化蛟,都管腦袋上的包叫龍角包了。

  不過葉逐不認(rèn)得這個,只是疑惑道:“蛇兄,你是下山時撞了石頭么,怎么腦袋上起這么大一個包?”

  大蛇這會兒若是會說人話,估計都要罵他了。

  ‘什么叫包,那是角!角??!而且你是不是瞎!誰是你兄弟了!老娘是母的!’

  不過,好蛇不吃眼前虧,大蚺還指著他幫忙,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葉逐犯難了,行走江湖難免有個磕磕碰碰,創(chuàng)藥他自然是有的,但多是止血祛毒之用。用咱們的話說就是,誰出門還帶瓶活絡(luò)油???

  葉逐不語,大蛇就急了,轉(zhuǎn)過腦袋來直瞪他。行圃見狀,疑道:“施主?”

  “和尚,你有化瘀的膏藥沒?”這是葉逐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大蛇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張嘴就是一信子抽在了葉逐腦門上。啪的一聲,葉逐被巨力給崩坐在了瓦片上。

  “哎喲,蛇兄,有話好說,別動手??!”葉逐揉著屁股站了起來,又道:“和尚,快,化瘀的膏藥,肯定是了!你看把蛇兄急的?!?p>  行圃樂道:“施主,不對吧,我看你是說錯了,才被它打的。你看它那表情,像是贊同你的樣子么?”大蛇屢屢動手,卻都沒有傷他二人,行圃這會兒除了有些不適之外,也是不再怕了。

  葉逐聞言,抬頭看去,果然,那大蛇本有些渙散的瞳孔這會兒都快凝成線了。不過好在只是生氣,仍舊沒有傷他的意思。否則剛才那下就不是腦瓜崩,而是腦瓜沒了。

  心下思索,起了個包,又不讓化瘀,難不成是中毒了?便又道:“蛇兄先別生氣,你且讓我再看看如何?”

  正事兒要緊,大蛇雖然恨不得一尾巴拍死面前這人,但最終還是認(rèn)命的把腦袋又垂了下去。

  葉逐又來到近前,仔細(xì)觀瞧,這一瞧算是有些看出了端倪。那肉包的周圍,隱隱有些角質(zhì),那一整塊的蛇皮,都似有想要脫裂掉的感覺。于是便道:“蛇兄,你介不介意我爬上去看看?”

  ‘?。。?!老娘恨?。。?!’大蛇內(nèi)心狂吼,眼角似有雨水劃過。

  但最終,它仍舊還是輕輕的,委屈的,無奈的,點了點它那高貴的頭顱。

  葉逐把手扶在那一片片堅硬的蛇鱗上,小心翼翼爬了上去。大蛇內(nèi)心漫起一股悲涼之意‘老娘不干凈了啊...’

  等葉逐蹲在那個人頭般大小的肉包近前,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兒,道:“蛇兄,這個肉包是不是就是其中關(guān)鍵?”

  大蛇意志有些消沉,緩緩點了點頭,晃的葉逐差點掉下去。

  “這肉包似要脫裂,怕不是蛇兄染了什么膚疾。不如我?guī)湍惆堰@病肉砍了,你看能否使得?”葉逐琢磨這肉應(yīng)該就是個瘤子,人得了瘤子不好活,這么大的蛇得了瘤子自然也很痛苦。不如幫它把瘤子砍了,反正這蛇夠大,這人頭大的瘤子在它身上,就跟人身上一個指甲蓋差不多。說不定斷了病根,這蛇就能好了。

  葉逐的胡琢磨還真就琢磨對了,這蛇腦袋上的龍角包,本應(yīng)在化劫時被天雷劈開,才能把里面的角漏出來??上н@蛇的龍角包并沒完全裂開,也許是這蛇差點道行,也許是天雷欠點火候,總之這龍角包就是差那么一點點才能打開。若是被葉逐一刀砍了,說不定就真能成事。

  大蛇在山林里已經(jīng)拿腦袋磕碎了不少巨石和大樹,只是可惜,化蛟并非它自己就能成事的,這最后一點余力,只能由旁人助它方能有用,否則就算把腦袋撞碎了,也是白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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