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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人是神帝

第二十三章 番外:黃沙百戰(zhàn)

我的夫人是神帝 三笑仙人 14505 2021-10-12 08:25:49

  域外長風(fēng)起荒原

  胡笛一曲憶紅顏

  將軍折戟鏖百戰(zhàn)

  火滿沙城霜滿天

  連角起,旌旗立,烽煙滾滾鼓聲密,馬蹄喧喧風(fēng)聲急。落日孤城閉,血染將軍衣。

  暴族軍隊身披黑鐵打造的甲胄,前陣手持刀盾,中陣長槍林立,后陣弓弩滿弦,步履齊整,隨著聲聲號鼓攻向沙土城,進(jìn)軍雖緩,卻勢不可擋。

  自暴琉璃統(tǒng)一暴族六部之后,勵精圖治,穩(wěn)步發(fā)展,幾乎將域外的各個部族都納入麾下。唯有以駕馭荒獸成名的百獸族固守沙土城,不愿歸降。

  相傳,百獸族先祖本是暴族仆役,有幸得暴族先祖衣缽傳承,修習(xí)御獸之術(shù)。術(shù)成之后卻不思感恩,反而叛逃離去,自立門戶延續(xù)至今,暴族的傳承功法《獸神訣》也被其盜取。

  沙土城,位于域外荒原西北之處,過了沙土城,便是一望無際的茫茫沙漠。

  此時,位于沙土城中心的百獸族議事大帳中,一位虬髯大漢,身穿不知名獸皮制成的戰(zhàn)袍,一手拄著斬馬刀,一手托腮,坐于主位之上。

  大帳中央,紫紅色的獸皮地毯上,一位身著綠袍的公子翩翩而立,他頭戴翡翠簪,腰配玉帶扣,目若繁星,眉如遠(yuǎn)山,嘴角依稀含笑,長發(fā)垂下,肆意瀟灑。只是手腳上的紫金鐐銬卻破壞了這份和諧,暗示著這位公子階下囚的身份。

  坐于主位的虬髯大漢盡管難掩眼中的狠厲鋒芒,卻又不得不收起滿口黃牙,露出一個能嚇哭小兒的笑容對綠袍公子懇求道:“暮夜公子,之前所提條件可還算數(shù)?我愿奉上《獸神訣》,還請您背后的勢力務(wù)必出手相助啊?!?p>  暮夜公子聞言,冷哼一聲,抬了抬手,展示著紫金鐐銬道:“這就是你獸狂求人辦事的態(tài)度?”

  被稱作獸狂的虬髯大漢眸中露出一抹陰翳之色,卻礙于有求于人,不敢發(fā)作,只得放下斬馬刀,搓手賠笑,呵斥左右道:“怎能如此慢待貴客?還不快去給暮夜公子松綁!奉茶賜座?!?p>  一刻鐘后,暮夜公子已經(jīng)坐在了獸皮椅上,品嘗起了域外特有沙棘茶,他揉了揉自己發(fā)紅的手腕,也不顧及獸狂焦急陰冷的目光,淡淡說道:“條件自然作數(shù),只是你獸狂直到被人兵臨城下才想起來合作,這讓我很為難啊?!?p>  獸狂終是沉不住氣,拍案而起,單手持著斬馬刀指向暮夜公子道:“你還想怎樣?我獸狂縱橫一生,大不了拼死一戰(zhàn),魚死網(wǎng)破!”

  暮夜公子卻是頭也不抬,淺嘗了一口沙棘茶后,舉起一根手指,撥開了近在眉前的斬馬刀,他長身而起,眼神犀利,直視著獸狂的雙眼道:“條件有三,其一,交出《獸神訣》;其二,放了我所有被抓的門人;其三,加入我天神教,以后聽令行事。”

  獸狂聽罷,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最終長嘆一聲道:“那便如此吧,一切聽你安排?!闭f完,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癱在了主位上。

  帳外戰(zhàn)火依舊,百獸族的士兵們并不知道他們的主帥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面對著裝備精良且訓(xùn)練有素的暴族士兵,他們帶著自己的獸寵頑強地戰(zhàn)斗著。

  暴族士兵邁著堅定的步伐緩步推進(jìn),百獸族并不擅長遠(yuǎn)程攻擊,粗制的弓箭如飛蝗般射出,在空中形成一道拋物線后,落于暴族陣中。

  黑鐵盾甲是暴族黑甲軍的標(biāo)志,由力量強大的熔煉部族打造而成,任憑百獸族的弓箭如雨點般落下,在堅硬的黑鐵遁甲面前卻難以形成有效的殺傷,只有極少數(shù)運氣不好的暴族士兵被射入遁甲縫隙中的箭矢傷到。

  這時暴族的白羽軍士兵便會迅速上前接應(yīng),將受傷之人妥善安置,并以醫(yī)療部族的術(shù)法進(jìn)行治療。

  眼見弓箭難以阻擋暴族的攻勢,百獸族派出了飛禽部隊,欲從天空對暴族發(fā)動進(jìn)攻。近百只巨大的六翅蒼鷹夾雜著數(shù)百只各式各樣的飛行荒獸沖天而起,它們或攜巨石滾木,或銜油桶火種,飛向暴族部隊。

  暴族見飛行部隊來襲,前行的軍陣中隊形變幻,騰出了一塊空地,數(shù)百位未著甲胄的暴族族人匯聚于此,正是暴族神機軍,他們來自建造部族,每個人都攜帶著形狀怪異的木制器械,于空地中拼裝起來,僅僅十息的功夫,數(shù)十架巨弩和投石器便已成型。

  數(shù)十名黑甲軍士兵又搬來巨型弩箭、投石煤油等,巨弩上弦,投石待發(fā)。

  “不好!”城墻上駐守的百獸族士兵見狀大驚,面對著擁有巨型攻城器械的暴族,他們幾無勝算。

  結(jié)果也確實如他們所料,只聽暴族陣中號角聲起,巨弩投石齊發(fā),不可阻擋的巨型弩箭,燃著烈火的飛石,以毀天滅地之勢,向沙土城撲殺而去。

  飛禽部隊尚未沖至暴族陣中便被巨弩射落,各式各樣的羽毛和飛禽的尸體自天空墜落而下。沙土城的城墻在飛石的沖擊下,如同豆腐般龜裂坍塌,無數(shù)房屋建筑轟然倒塌,掩于其下的百獸族士兵哀嚎不斷。

  虎賁騎是由百獸族最強的百位勇士組成的,他們每人都具備天階以上的實力,且擁有一只同樣具備天階實力的赤睛銅虎,兩兩配合,相得益彰,人數(shù)雖少卻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是百獸族最強的地面力量。此刻,虎賁騎臨危受命,欲直搗暴族陣中,摧毀暴族的巨型攻城器械。

  只聽在巨弩投石下?lián)u搖欲墜的沙土城中,一陣激烈的鼓聲響起,鼓聲中夾雜著陣陣虎嘯,百名虎賁騎自坍塌的城墻中一涌而出,裹挾著風(fēng)雷之勢沖向暴族陣地。

  卻不料,暴族似早有準(zhǔn)備,兩隊鐵甲騎兵自陣地兩翼沖出,正是擅長御獸騎射的奔雷軍,他們的坐騎雖是馬型荒獸,卻身披黑鐵馬鎧,行動迅捷。

  騎手手持精鋼弩箭,僅一輪齊射,便有十?dāng)?shù)名虎賁騎重傷落馬,暴族騎兵并不戀戰(zhàn),一輪齊射后即與虎賁騎拉開距離,重新裝填弩箭,裝填完畢后則再次靠近開始進(jìn)行新一輪的齊射。

  暴族騎兵循環(huán)往復(fù),進(jìn)行了數(shù)輪齊射,虎賁騎戰(zhàn)力雖強卻難以近戰(zhàn)發(fā)揮,再加上暴族騎兵數(shù)量遠(yuǎn)勝于虎賁騎,最終隨著最后一位虎賁騎的倒下,暴族部隊也攻到了沙土城下。

  最強的部隊接連倒下,沙土城也早已破敗不堪無險可守,戰(zhàn)至此時,幾乎已經(jīng)可以宣告百獸族的滅亡和暴族的最終勝利,暴琉璃身著一襲黑袍且以黑紗罩面,自始至終皆隱于陣中未曾出手。

  暴琉璃一直在提防著百獸族的族長獸狂,要知道,獸狂已經(jīng)有了烈陽階的實力,在暴琉璃原本的計劃中,是要經(jīng)歷一場只屬于巔峰高手的最終決戰(zhàn)后才能取得勝利的。

  暴族士兵陸續(xù)進(jìn)城,剩余的百獸族人或跪地求饒或死戰(zhàn)不降,均有暴族士兵負(fù)責(zé)收編或斬殺。暴琉璃攜數(shù)名族中高手一路暢通無阻,直至沙土城中心的議事大帳前。

  秋風(fēng)掃落葉,圓月照殘垣。南雁涕枯骨,秸稈生孤煙。一陣風(fēng)吹過,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議事大帳的帳簾被吹起一角,一位身著綠袍的公子走出帳來,正是暮夜公子。

  只見暮夜公子手持折扇,面帶微笑,向著暴琉璃等人拱了拱手。而后,幾位身著綠袍的白發(fā)老者從議事大帳中魚貫而出,他們手持長劍,綠袍染血,人手一個麻布袋,隨著暮夜公子揮手下令,他們將麻布袋擲于帳前空地,其中翻滾而出的,正是百獸族一眾高層的項上人頭。

  “你們是何人?這是何意?”一位身著黑鐵重甲的大漢擋在暴琉璃身前,狂暴的氣勢噴涌而出,竟是一位銀月階的高手。

  暮夜公子面帶微笑道:“你好,我是暮夜,云嶺翠山門門主,此番前來欲與暴族合作?!闭f罷,又指了指地上一眾百獸族高層的首級道:“此乃微薄見面禮,還望莫要嫌棄?!?p>  “以一位烈陽階數(shù)位銀月階高手的首級作為見面禮,倒是好大的手筆!說說看,你們想如何合作?”暴琉璃揮退黑甲大漢,直面暮夜公子以沙啞的聲音道。

  暮夜公子嘴角的笑容更加濃烈,他一甩折扇,輕扇兩下道:“若我所料不錯,暴族不惜大戰(zhàn)攻打百獸族定是為了《獸神訣》,其實這百獸族的族長獸狂并未將《獸神訣》放在沙土城,而是將其置于一處秘境之中,我已經(jīng)知道了秘境入口的所在,所以我們定能達(dá)成合作。”

  暴琉璃聽罷沉思了片刻,繼續(xù)以沙啞的聲音道:“說吧,你們想要什么?”

  “借《獸神訣》一觀即可!”暮夜公子合上折扇,對著暴琉璃作了個揖道。

  “可以?!北┝鹆Р⑽椽q豫,直接答應(yīng)了,又吩咐道:“今日連番大戰(zhàn)暫且修整一番,明日辰時整裝出發(fā)?!闭f罷便帶領(lǐng)暴族一眾人等進(jìn)入議事大帳商議戰(zhàn)后之事了。

  議事大帳中,暴琉璃安排了善后事宜,見幾位暴族長老領(lǐng)命后并未退走,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問道:“你們可是對我許諾將《獸神訣》借予暮夜一觀有異議?”

  幾位暴族長老互相對視幾眼,卻不敢多言,最終還是黑甲大漢較為耿直,直言道:“琉璃族長,您是我暴族最高統(tǒng)帥,也是我暴族崛起的希望,我們對您的命令不敢有絲毫異議,只是《獸神訣》畢竟是我暴族傳承之寶,就這么借予一群不知來路之人,實在不妥。”

  “而且您畢竟涉世未深,不了解人心險惡,尤其是這些夏國人,均是陰險狡詐之輩,我們不得不防?!绷硪晃簧砼p甲,腰間別著兩柄砍刀的大漢亦接話說道。

  暴琉璃點了點頭道:“你們的顧慮我清楚,只是有些內(nèi)情你們不知道,《獸神訣》其實是御獸笛的配套功法,須要兩者配合才能使威力最大化,從而奴役超凡級別以上的荒獸。百獸族擁有《獸神訣》,卻只能馴服星辰級別以下的荒獸,數(shù)量也僅有數(shù)百而已,正是因為沒有御獸笛的輔助。雖然看似強勢,實則消耗巨大,拖累部族無法擴(kuò)張,雞肋無比?!?p>  暴琉璃頓了頓又接著道:“而《獸神訣》對我們的價值則不一樣,我擁有御獸笛,在沒有配套功法的情況下僅僅能起到驅(qū)趕阻礙荒獸的作用。若能得到《獸神訣》,則可以帶領(lǐng)部族快速崛起,真正做到無敵于這片域外荒原。”

  眾人聽罷,盡皆了然,并且因為有了這域外無敵的愿景,個個振奮不已,再也沒有絲毫抵觸情緒,只剩下對暴琉璃的敬仰之情溢滿胸懷,當(dāng)下不再多言,領(lǐng)命安置戰(zhàn)俘,打掃戰(zhàn)場,清點戰(zhàn)利品去了。

  是夜,沙土城角落一處較為完好的營帳中,暮夜公子與幾位綠袍老者相對而坐,陣陣爭吵之聲從營帳中傳出。

  “門主!我們到此為止吧,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一位綠袍老者對著暮夜公子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假意答應(yīng)獸狂的條件,而后出手偷襲,好不容易獲得了暴族的信任,怎能到此為止?”暮夜公子眼中盡是掙扎,卻硬作堅強道。

  “咱們翠山門老祖本是憐憫眾生因戰(zhàn)火紛爭流離失所,故而傳下道統(tǒng),延續(xù)至今,我等卻終日行不義之事,實在是有愧于老祖恩德啊?!绷硪晃焕险呃蠝I縱橫地說道。

  “不義之事,不義之事!我當(dāng)然知道行事不義,可是即便我想放過他們,天神教會放過我們嗎?”暮夜公子拍案怒道。

  幾位老者相顧無言,有的涕淚縱橫,有的咬牙握拳,有的怒發(fā)沖冠,卻終歸共同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翌日辰時,暴琉璃攜暴族長老與暮夜公子為首的翠山門一行人于沙土城前匯合。稍作整頓之后,由暮夜公子帶路,一行人化作流光向大漠深處而去。

  落龍泊,位于大漠深處,此處曾為大片鹽湖,一望無際,因鹽湖無魚且不生植被,亦有“死海”之稱,相傳有人在此處挖掘出龍骨,故而得名落龍泊。

  歷經(jīng)了千萬年的滄海桑田,此時的落龍泊已經(jīng)干涸,大片鹽殼殘留在地上,一眼望去,仿若珊瑚叢立,云朵墜地,白雪生霜,素筆勾梅。然而美景之下卻只余枯骨斷木碎石殘沙,死寂一片。

  十?dāng)?shù)道流光瞬息而至,光芒散盡,身形顯露,正是暴琉璃與暮夜公子一行人。

  “秘境就在此處了?”暴琉璃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正是,諸位且請稍待片刻?!蹦阂构拥溃f罷,他隨手一揮,一只小巧羅盤出現(xiàn)在暮夜公子的手中,其上七彩斑斕的符文不斷閃爍,隨著暮夜公子掐訣輸入靈力,逐漸形成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有著特殊規(guī)律的符文圓環(huán)。

  “去!”暮夜公子一聲大喝,羅盤上的光芒更加耀眼,符文圓環(huán)擴(kuò)散而出,無盡符文一閃而逝,消散于天地之間。隨著符文的消散,羅盤上的光芒逐漸凝練為一支光柱,光柱原地旋轉(zhuǎn)片刻,指向了鹽殼中的一處。

  暮夜公子微微一笑,以折扇指向光柱的方向道:“秘境就在此處了,我等一同前去吧。”

  暴琉璃與暮夜公子一行人跟隨光柱的指引,一路前行,打碎了遮擋阻礙的鹽殼后,一道由幽暗光芒組成的光門現(xiàn)于眼前。似是感應(yīng)到了有人靠近,光門開始運轉(zhuǎn),兩道金色光芒自門中浮現(xiàn)而出,一道金光匯聚在門的正中央形成了一個金色旋渦,正是秘境入口,另一道金光則是消散開來,形成了一層淡金色的護(hù)罩將光門包裹其中。

  找到了秘境入口,身穿黑甲的暴族長老一馬當(dāng)先,欲親自進(jìn)入秘境打探虛實,然而他剛一靠近,淡金色光芒形成的護(hù)罩上便有符文顯現(xiàn)而出,隨之一股巨力襲來,將他擊飛出去,撞碎了無數(shù)鹽殼,一直滑行了數(shù)百米后,力量才終于散盡,黑甲長老咳出一口鮮血,受傷不輕。

  “怎會如此?你們有何陰謀?”腰間別著兩柄砍刀的暴族長老見黑甲長老受傷,一身銀月階的氣勢陡然爆發(fā),對暮夜公子一行人怒目而視,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莫要驚慌,我觀察剛才的符文,應(yīng)該是限制修為,銀月階以上不可入。”暮夜公子安撫眾人道。

  在場暴族長老均為銀月階以上的修為,聽了暮夜公子的解釋,將信將疑,便將目光望向暴琉璃,等待暴琉璃決斷。

  暴琉璃用沙啞的嗓音道:“請諸位長老在此駐守片刻,我與暮夜一同前往秘境即可?!闭f罷,對暮夜公子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請暮夜公子先行吧?!?p>  暮夜公子微微一笑,對著暴琉璃拱了拱手,毫不猶豫的向著光門走去,這一回淡金色光芒的護(hù)罩并未有任何反應(yīng),如水波般波動了一下后,便任由暮夜公子穿行而過。

  暴琉璃見確如暮夜所說,不再猶豫,進(jìn)入光門,只覺身體失重,周圍光芒閃動,使人目眩神迷,不知過了多久,仿若瞬息又似百年,終于光芒消散,傳來腳踏實地之感。

  乍一落地,暴琉璃頭重腳輕站立不穩(wěn),恍惚間只見一只手在自己鼻前搖動兩下,一縷沁香襲來,暈眩之感剎那消失不見。原來是暮夜公子燃了支不知名的香,給暴琉璃吸了幾口。

  “此乃醒神香,有驅(qū)邪醒腦之效,可以緩解使用傳送陣產(chǎn)生的眩暈之感?!蹦阂构右姳┝鹆б苫蟮赝约?,于是解釋道。

  “傳送陣?秘境之門原來是一座傳送陣嗎?”暴琉璃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正是,此處看來應(yīng)是一處上古遺跡,我二人當(dāng)謹(jǐn)慎前行?!闭f罷,暮夜公子又拿出了那只小巧的羅盤,隨著靈力的輸入,一時間光芒大盛,照得四周燦若白晝。

  暴琉璃與暮夜公子正身處一條石制廊道中,四周均為石壁,其上雕刻著奇異的花紋,身后則是封死的石門,并無退路。二人別無選擇,只能謹(jǐn)慎前行,行約百米,前方隱有光亮,復(fù)行數(shù)十米,豁然開朗。

  石廊盡頭自成空間,一株參天巨樹扎根于此,樹上茂如冠蓋,垂枝翠藤,綠葉飄逸,流螢飛舞;樹下深根盤盤,郁草蔥蔥,溪流潺潺,蘭花閃閃。

  暴琉璃與暮夜公子二人走近巨樹,巨樹枝梢搖曳,點點星光灑向二人,二人只覺神臺空靈,思緒清明,隨即一段信息涌入二人腦海。

  “優(yōu)秀的族人,歡迎你!此乃試煉空間第一關(guān),于三個月內(nèi),修煉我暴族神技《力神訣》至第五重,即可打開石廊內(nèi)的斷龍石,前往第二關(guān)試煉之地?!?p>  此處空間竟是暴族先祖為了磨煉后輩弟子而構(gòu)建的,想來是因為暴族傳承斷絕,才變得不為人知,讓百獸族的先祖有機可乘,將此處據(jù)為己有,而后藏《獸神訣》于此處。

  巨樹乃是傳說中的悟道古樹,可以幫助修煉者感悟天地大道,起到加快修煉速度的效果。這正是暴族先祖設(shè)置考驗后輩的第一關(guān),于悟道古樹下修煉武技,考驗悟性。

  《力神訣》前五重的修煉方法隨著星光涌入腦海,暴琉璃與暮夜公子盤膝而坐,開始修煉。秘境之中靜謐無聲,唯有悟道樹葉隨著清風(fēng)拂過沙沙作響,發(fā)光的螢蟲漫無目的地飛舞著,涓涓流淌的溪水中偶有游魚露頭,吞吐泡沫。

  《力神訣》共有九重,前五重的殘篇既被暴族先祖定為考驗試煉者之法,自然比一般功法更加難以修煉。

  暮夜公子足足用了十天時間,才終于入門,而后在第一個月結(jié)束的日子,方才將第一重修煉至圓滿。

  這一日,暴琉璃和暮夜公子同時停止修煉,因為《力神訣》乃是淬煉肉身之法,跟煉鐵成鋼的原理類似,所以在一個月的修煉中,會不斷排出肉身中沉積的雜質(zhì),以提純的方式凝練肉身,從而提升強度。長達(dá)一個月的修煉排出的雜質(zhì)不在少數(shù),這些污垢黏于身上,實在是使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我第一重圓滿了,你修煉到了第幾重?”見暴琉璃也退出修煉,暮夜公子問道。

  “三重后期?!北┝鹆в蒙硢〉纳ひ舻卮鸬?,“我要去沐浴,你可別偷看。”說罷也沒多搭理在旁邊目瞪口呆的暮夜公子,暴琉璃繞向悟道樹的另一邊,尋找溪流去了。

  暮夜公子一陣嘆息,只道是暴族的功法還是更適合暴族人,是不適合他修煉的,并不是他天縱英才暮夜公子的悟性不如人家域外荒原的土著。嘆息一番后,也尋找溪流洗澡去了。

  《力神訣》的修煉會使渾身血脈奔涌如洪,修到極致心跳聲如雷震,僅憑肉身便可爆發(fā)出神階的力量。暮夜公子雖僅修成第一重,卻依舊使自身的氣血旺盛了數(shù)倍,此時浸泡在冰涼的溪水中,只覺神清氣爽,仿佛每一個毛孔都發(fā)散著雀躍之情。

  半晌,暮夜公子結(jié)束沐浴,更衣完畢后,放松地躺在草地上,午后的陽光帶著慵懶的暖意透過悟道樹的枝葉,斑駁的光影如同大小不一的珍珠,一顆顆,略帶著些頑皮的靈動,翻滾著灑向暮夜公子,雖有些刺眼,卻泛著暖意。

  一道一襲黑衣的身影,逆著光,走向暮夜公子,她的皮膚明凈通透,仿佛美輪美奐的琉璃,云如衣袂,柳如楚腰,桃花點唇,云霞拂面,陽光也對她格外溫柔,仿佛怕晃到她的眼,只敢映襯在她的身邊。

  “你好美。”暮夜公子情不自禁地說道。

  “呀!”暴琉璃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戴掩面的黑紗,一時間驚慌失措,聲音也不復(fù)之前的沙啞,而是如同空谷黃鶯鳴,珠盤落銀釘,軟聲燕語,非常好聽。

  如同受驚的小鹿般,暴琉璃羞紅了臉,一雙泛著波光的大眼睛閃呀閃。一陣慌亂過后,暴琉璃正欲重新戴上面紗,卻不料一只有力的臂膀一閃而過,將面紗奪下。

  “寒蟾玉兔月桂仙,玉盤懸在云中天。倚欄桂枝半遮面,一笑宿稀見月圓?!蹦阂构虞p嗅了下手中的面紗笑道:“古人說月有樓臺月桂仙,我本是不相信的,今日卻是見到仙子下凡了?!?p>  “登徒子!快將面紗還我!”暴琉璃怒道,只是這發(fā)怒的樣子卻是毫無威懾力,只見她瞪著兩只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面頰緋紅,氣鼓鼓的嘟著嘴,雙手叉腰,實在是可愛的緊。

  “陰晴圓缺月無暇,喜怒哀嗔嬌似華。春秋賞月作書畫,夏冬與子摘銀花?!蹦阂构哟浇禽p揚,面帶笑意道:“姑娘貌若謫仙,聲如天籟,又何必掩聲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如何去統(tǒng)領(lǐng)六大部族!快將面紗還我!”暴琉璃解釋了一句,咬緊銀牙再次要求道。

  暮夜公子聞言,心中一聲輕嘆,不禁感慨命運無常,即便身為修煉者求仙問道,卻也經(jīng)常身不由己。于是不再繼續(xù)玩鬧,上前一步,將面紗為暴琉璃戴在耳上,輕聲道:“認(rèn)識這么久了,還不知姑娘芳名?”

  “暴琉璃?!北┝鹆У椭^,不敢直視暮夜公子,輕聲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并沒有看到暮夜公子眼中的心疼和寂寞。

  “琉璃姑娘,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嗎?”暮夜公子問道。

  “我確實很好奇你們翠山門一行人為何會來到域外荒原并且涉足我族戰(zhàn)事?!北┝鹆д溃@一次她并未故意使自己的聲音沙啞,一字字從面紗下傳出,仿佛幽泉暗生,曲水滴潭,霎是好聽。

  “我說與你聽?!蹦阂构右嗾?。

  夏國近年來新崛起了一個叫做天神教的門派,該門派仿佛憑空而生一般,無數(shù)高手涌現(xiàn)而出,行走夏族世界。

  翠山門本是云嶺山脈中的一處小門派,大家對于修煉并不執(zhí)著,只求庇護(hù)一方百姓。

  然而,幾位天神教強者的降臨而改變了這一切,他們強勢擊殺了即將突破烈陽階的上代門主暮千山,并以整個門派男女老幼作為人質(zhì),逼迫暮夜公子及一行長老奔赴域外去為他們尋找《獸神訣》。

  這才有了暮夜公子一行人潛入百獸族被俘,又以天神教威懾,哄騙獸狂交待出御獸決所在,并借機出手偷襲百獸族高層獲取暴族信任的故事。

  天神教的人并不在意暮夜公子一行人的死活,在當(dāng)初被百獸族俘虜?shù)臅r候,暮夜公子早已傳信給天神教求援,卻一直杳無音信,如今他只希望天神教能夠信守承諾,他會拼盡全力幫助暴琉璃尋得《獸神訣》,拯救翠山門的上下人等。

  聽完了暮夜公子的故事,暴琉璃有些心情沉重,稍稍做了些安慰后,也將自己和暴戾戾的故事講給了暮夜公子。

  月升日落,兩人升起一攤篝火,在篝火旁相依取暖,互相訴說著自己的往事。

  神樹遮天碧渺邈,葉海浮沉似云濤。

  風(fēng)起云騰濤聲嘯,笑把深情作詩謠。

  詩中人在花中醉,羨蝶花間成雙對。

  花敢隨風(fēng)與蝶飛,有情何須金銀綴。

  日落執(zhí)手?jǐn)?shù)星辰,枝條扶疏化星痕。

  莫笑星黯掩脂粉,夜下流螢舞星輪。

  一泓流溪拂落蕊,金鱗盛綻水中卉。

  波漾珊瑚點螢輝,玲瓏泡沫伴魚睡。

  雨珠打散梢頭灰,夢里落花徒傷悲。

  樹下不覺夜雨霈,直到繁星把家回。

  叢間泥濘葬殘花,積水落潭響嘀嗒。

  風(fēng)卷淡霧舞颯沓,曉初云頭映紫紗。

  寒蟬飲釀睡枝丫,烏銜秋螟早還家。

  蟋蟀撐葉隨溪下,朝暉遍地露有華。

  一載春秋生年輪,新藤纏繞老樹根。

  枝殘葉落何須恨,來年花開草木深。

  歲歲相守盼遲暮,白首枕在翠玉樹。

  又見炊煙催人歸,桑梓之地石板路。

  三個月的時間一晃即過,在悟道古樹的幫助下,暴琉璃和暮夜公子兩人的修為都有了長足的進(jìn)步?!读ι裨E》殘篇的五重功法越靠后難以修煉,暴琉璃雖在第一個月就已修至三重后期,但是在三月期滿的日子卻也只是堪堪突破到五重初期。

  暮夜公子則是在與暴琉璃的交流中得到了不少修煉經(jīng)驗,最終突破到了三重中期,突破后也是不禁感嘆暴族試煉之艱難,以他在翠山門古今第一人的修煉天賦竟然連第一關(guān)都過不了。

  悟道古樹散發(fā)的光輝越來越稀薄,逐漸變得黯淡。開始失去使人靈臺清明,思緒敏捷,提高修煉速度的功效。暴琉璃和暮夜公子二人梳洗一番之后,便動身返回來時的廊道,借著暮夜公子手中羅盤法器散發(fā)的光輝,一路行至廊道盡頭斷龍石處。

  暴琉璃一聲嬌呼,運轉(zhuǎn)起《力神訣》功法,一個金色虛影自暴琉璃的身后成型,虛影逐漸變得凝實,其中血脈骨骼清晰可見。

  虛影隨著暴琉璃的動作而動,金色的大手伸向斷龍石一托而起,在轟隆隆的震動聲中,斷龍石緩緩升高,接著發(fā)出一聲巨響,卡在了石廊頂部的機關(guān)中,不再落下。

  收起《力神訣》產(chǎn)生的虛影,暴琉璃和暮夜公子二人繼續(xù)向前走去,行約百米,石廊變得開闊起來,數(shù)座寬約二十米的石拱門立于前方,地面也不再是之前的石板路,而是變成了有著繁雜紋理的彩繪地板。

  暴琉璃和暮夜公子踏入其中,只見地板的縫隙中光芒四射,隨后地板一陣變幻,數(shù)百個灰色的傀儡自石拱門后相繼出現(xiàn),有規(guī)律的散布在前方各處,每一個都有著等同于流星階初期的實力。

  這時,一道宏大的聲音響起:“優(yōu)秀的族人,歡迎你!此乃試煉空間第二關(guān),只要通過傀儡陣法就可以獲得修習(xí)暴族神技《獸神訣》的資格。”

  聲音落下,數(shù)十座石拱門的盡頭有一座石臺緩緩升起,其上璀璨的光芒包裹著一本古經(jīng),正是《獸神訣》。

  看到《獸神訣》就在不遠(yuǎn)處,暴琉璃未作猶豫,直接運轉(zhuǎn)功法,身后金色虛影成型,一步?jīng)_出。暴琉璃將《力神訣》修煉到了五重初期,加上她自身原本修煉功法的加成,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達(dá)到了流星階巔峰。

  實力在流星階初期的傀儡無一合之?dāng)?,暴琉璃勢如破竹,僅用了數(shù)息的時間,便沖過了五道石拱門。然而,沖過五道石拱門之后,暴琉璃突覺壓力驟增,原來是傀儡們開始使用合擊之術(shù),三人成陣,功力圓融合一,一擊之下已經(jīng)有了流星階后期的威力。

  三人成陣的傀儡只能使暴琉璃前行的速度減緩,并未能阻擋她繼續(xù)前行的腳步。過了約半炷香的時間,暴琉璃終于沖到了第十道石拱門的位置。

  第十道石拱門之后,傀儡不再是單純的灰色,而是在眉間分別鑲有五種不同的顏色的寶石,它們五人成陣,一起向暴琉璃攻來,攻擊中還夾雜著各種不同屬性的靈力,威力大增,每一擊都能達(dá)到了流星階巔峰的威力,一時間暴琉璃只能艱難抵擋,緩步前行。

  一個時辰過后,暴琉璃終于又闖過了五道石拱門的距離,來到了第十五道石拱門。在這里已經(jīng)可以看到擺放著《獸神訣》的石臺就在十道石拱門之后了,暴琉璃在第十五道石拱門下站定,傀儡們并未攻來,看來在設(shè)計中石拱門是試煉者們休息恢復(fù)的地方。暴琉璃調(diào)息片刻,狀態(tài)恢復(fù)圓滿后,再次向前沖去。

  第十五道石拱門之后的傀儡八人為一組,如一輪磨盤般向著暴琉璃碾壓而去,威力已經(jīng)超越了流星階,僅僅數(shù)合,便將暴琉璃打得一聲驚呼,吐血而退。一直退到第十五道石拱門處,傀儡們才停止攻擊。

  “你沒事吧?”站在入口處的暮夜公子聽到暴琉璃的呼聲后急切地問道。

  “沒事!”暴琉璃擦掉嘴角的血跡,眼中帶著不甘,咬牙回應(yīng)道。

  “你這樣硬闖是不行的,還是我來助你吧,你且稍作調(diào)息,等我過去?!蹦阂构拥?,他知道暴琉璃肯定是受傷不輕,卻嘴硬不承認(rèn)。

  暮夜公子只是流星階初期的實力,如何能夠闖過最低都是流星階初期傀儡組成的戰(zhàn)陣?暴琉璃一開始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并未請暮夜公子出手相助。

  卻只見暮夜公子拿出羅盤沉思片刻,而后腳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詞,無數(shù)繁雜的符文自羅盤中飛灑而出,散落在地面上,不多時便形成了一條由符文組成的小徑。

  暮夜公子微微一笑,手持折扇,瀟灑自如,如同閑庭信步般,沿著符文小徑向前走去。傀儡們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擊向著暮夜公子打下,暮夜公子并未運轉(zhuǎn)功力,也沒有還擊,只是搖著折扇緩步前行,而傀儡們的攻擊卻仿佛慢一拍似的,總是恰好與暮夜公子擦身而過。

  暮夜公子就如同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蝴蝶般,一路行至暴琉璃所在的第十五道石拱門,總共也只用了半炷香的時間。

  看著暴琉璃驚訝地瞪大泛著波光的大眼睛,暮夜公子不禁心情大好,他笑著解釋道:“這些傀儡之所以難以對付是因為他們組成了陣法,最開始是三才陣,然后是五行陣,第十五道石拱門之后這些是八卦陣,而最后五道石拱門則是兩重八卦陣,是由八個小八卦陣組成的大八卦陣,總共六十四個傀儡功力合而為一,估計都能達(dá)到銀月階極限的實力了?!?p>  聽了暮夜公子的解釋,暴琉璃也是一陣目瞪口呆,她拍拍自己的臉頰回了回神,然后才接著道:“這么說,這第二關(guān)試煉考校的是陣法造詣咯,你能通過最后的十道石拱門去把《獸神訣》取來嗎?”

  聞言,暮夜公子卻是一陣苦笑道:“前面的陣法不算精密,我還能找到陣法弱點取巧通過,面前這八卦陣找到弱點倒也不難,只是二十道石拱門之后的兩重八卦陣我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通過的。”

  “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拿不到《獸神訣》了?!北┝鹆裆鋈坏?。

  “也并非如此,我可以解出逆八卦的路線,按照此路線行走,可以將傀儡們通過陣法合而為一的力量分散開,以你的實力應(yīng)該是可以通過的?!蹦阂构有Φ?。

  說罷,暮夜公子也不待暴琉璃回答,拿出羅盤,又是一通腳踩七星振振有詞后,符文形成了一條通往擺放著《獸神訣》石臺的發(fā)光小徑。

  暴琉璃見符文小徑形成,沒好氣地白了暮夜公子一眼,卻是相當(dāng)可愛,隨后她踏上小徑,前行而去。這一次傀儡們的阻攔變得極其弱小。僅用了數(shù)息的功夫,暴琉璃便來到了石臺,拿到了《獸神訣》。

  迫不及待地打開觀看半晌,暴琉璃的臉色卻是有點難看,她拿著《獸神訣》向來路走去,與暮夜公子匯合后,也未多言,只道先離開試煉之地,稍后再議。

  暴琉璃和暮夜公子二人原路返回至斷龍石處,再次運轉(zhuǎn)靈力將石門關(guān)閉,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石門墜地,幾道幽暗光輝自地面升起,在石門上形成光門,二人越過光門,一陣炫目的光彩之后,回到了落龍泊鹽殼之地。

  鹽殼中幽暗的光門一陣閃爍,兩道人影一閃而出,正是暮夜公子和拿著《獸神訣》的暴琉璃,在二人走出后,光門逐漸縮小,化為一道流光飛向《獸神訣》。

  《獸神訣》的書頁飛速翻動,直至最后一頁,原本的空白處,卻是多出了一個光門形狀的圖案,這《獸神訣》竟不只是一本修煉功法,還是一件空間法器。只要輸入靈力,便可以打開通往試煉空間的光門。

  “我們先返回沙土城,其他的事稍后再議?!北┝鹆窝b著沙啞的聲音道。

  暴族諸位長老自然不會有異議,翠山門的諸位長老見暮夜公子并未反對,也點頭應(yīng)是。于是,一眾人等化作流光,向著沙土城飛速行去。

  半日后,日近黃昏,暴族和翠山門的一眾人等回到了沙土城。翠山門拿到了《獸神訣》的拓本,諸位長老喜極而泣,憑此足以換回他們門派的自由了,這場在暮夜公子帶領(lǐng)下的域外荒原冒險之旅也算是圓滿成功了。

  暴族一眾長老則是在議事大帳中面面相覷,愁眉不展,在《獸神訣》中,他們了解到,暴族先祖留下了《獸神訣》、《力神訣》、《筑神訣》、《荒神訣》、《破神訣》、《醫(yī)神訣》六部神階功法,這六部功法修煉至最高境界均可證道成神,羽化飛升。

  而他們勞心費力取得的《獸神訣》竟只是暴族先祖《獸神訣》傳承中的上半部殘篇,憑借上半部《獸神訣》僅可以駕馭流星階以下實力的蠻荒荒獸,即便有御獸笛的輔助也難以突破功法的限制,若想獲得下半部《獸神訣》,則需要前往書中所說的太初遺跡才行,但關(guān)于太初遺跡的所在,書中卻是只字未提。

  金烏欲歸云霞中,落羽紛飛映山紅。暴琉璃本欲留暮夜公子等人留宿一晚,明晨再歸。但是翠山門一眾人等卻已歸心似箭,想要早與親人團(tuán)聚了,于是,眾人在黃土城前揮手告別。

  正告別時,數(shù)十道金色的流光瞬息而至,光芒散去,數(shù)十位散發(fā)著強大氣息的身影顯露而出,他們身穿白袍,頭戴白色兜帽,金色的靈力在身后形成一對造型夸張且金光閃閃的翅膀。

  為首的一位白袍人道:“可是爾等傳信于我天神教前來此處?”

  暮夜公子聞言不驚反喜,趕忙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傳信者正是在下,我等奉天神教之令,來此域外荒原尋得《獸神訣》,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此物便是《獸神訣》。”

  說罷,暮夜公子身后的一位銀月階長老趕忙御劍飛身而上,將《獸神訣》呈獻(xiàn)給為首的白袍人。

  白袍人毫不客氣地接過《獸神訣》,翻看兩眼后便一揮手將之收起,隨后道:“甚好,若無他事,爾等便立刻歸于我隊,后續(xù)仍有任務(wù)?!?p>  這時,暮夜公子身后的一位翠山門長老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急切問道:“敢問前輩,我翠山門上下可還安好?”

  白袍人聞言則是嘴角帶著一絲邪笑,慢條斯理地道:“翠山門?翠山門早已無人?!?p>  翠山門長老急問道:“怎會無人?是否發(fā)生了什么變故?人在何處?”

  白袍人面帶嘲諷之色道:“在我天神教統(tǒng)御下豈會有任何變故,翠山門上下人等自是為我天神教之大計,舍身化丹了?!?p>  “什么?!”不單是翠山門一眾長老,暴族眾人聞言亦是大驚,這天神教看似修煉光明之道,功法神圣磊落,卻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所謂的大計,竟將翠山門上下人等不分男女老幼盡數(shù)煉作丹藥,端的是邪惡無比。

  幾位翠山門的長老更是雙目血紅,牙呲目裂,剛才呈獻(xiàn)《獸神訣》的長老離白袍人最近,直接全力出手,欲報大仇,只是他一身狂暴的氣勢尚未成型,便被一只手瞬間刺穿胸膛,連同心臟都被人捏爆了。

  出手者正是為首的白袍人,隨著他的出手,眾人這才看清,他的修為赫然已經(jīng)達(dá)到了超凡階。白袍人看似圣潔的白袍上灑滿了鮮紅的血液,顯得刺目無比,他舔了舔自己沾滿鮮血的手指,邪笑道:“殺!”

  天空中,其他白袍人紛紛出手,其中修為最低的也有銀月階,更有十位烈陽階的高手夾雜其中,攻擊化作數(shù)十道金色流光傾灑而去。地面上,無論是翠山門長老還是暴族長老,盡皆不敢留手,趕忙運轉(zhuǎn)全力,抵抗金色流光。沙土城內(nèi),斥候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鳴鑼示警,接著號角齊鳴,暴族的軍隊披甲列隊,向著城外的戰(zhàn)場奔赴而去。

  天神教的數(shù)十位白袍人僅僅發(fā)動了一輪攻擊,暴族和翠山門的一眾銀月階高手便已受傷慘重。多虧身穿黑甲的暴族長老在面臨攻擊時拿出一面門板大的黑鐵巨盾擋在最前方,獨自將最強的幾道攻擊承受抵擋,方才無人陣亡。

  但黑甲長老卻也受傷最重,黑鐵巨盾已被轟爛,只余下半截插在黃沙之中,他的一身鎧甲則是零落不堪,幾處大窟窿下透著深可見骨的傷口。

  擅長醫(yī)療的暴族長老趕忙運轉(zhuǎn)靈力救治黑甲長老,好在黑甲長老肉身強大,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卻也無力再戰(zhàn)。

  擅長建造的暴族長老見狀趕忙上前大聲喊道:“前輩,我等與天神教并無仇怨,還請高抬貴手?。 ?p>  為首的白袍人聞言卻是哈哈大笑,嘲諷道:“你們以為我天神教興師動眾來這鳥不拉屎的域外荒原是來做什么的?我們的任務(wù)就是滅你暴族!”

  幾位暴族長老聞言,面露絕望之色,對方強者無數(shù),更有超凡階的絕世高手坐鎮(zhèn),他們暴族實在是難以抵抗。

  翠山門人則是不管不顧,紛紛沖天而起,一身氣勢爆發(fā),沖入敵陣,與天神教白袍人短兵相接。

  暴琉璃見難逃一戰(zhàn),朗聲道:“中軍擂鼓,起我暴族盾墻之陣!”

  鼓手聞令,立刻架起高臺,擂鼓陣陣,隨著鼓聲,成千上萬身穿黑鐵鎧甲的暴族軍士邁著整齊的步伐自沙土城中奔涌而出,他們在暴族諸位長老與天神教白袍人之間形成了一道盾墻。

  見盾墻之陣成型,暴琉璃又高聲道:“中軍鳴號,弓弩手上破元箭,遠(yuǎn)程支援!”

  號角聲響起,數(shù)不清的暴族弓弩手,拿著由黑鐵制成可以射穿銀月階以上高手護(hù)體靈力的破元箭,登上沙土城城墻,無數(shù)箭頭一致對外,遠(yuǎn)遠(yuǎn)望去,沙土城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刺猬。

  暴琉璃將士兵集結(jié)完畢,再次朗聲道:“今有強敵犯我暴族,欲屠滅吾等,我暴族男兒何懼一戰(zhàn)!告訴我,人若犯我暴族當(dāng)如何?”

  “當(dāng)誅!當(dāng)誅!當(dāng)誅!”無數(shù)暴族士兵齊聲道,一時間喧囂塵上,戰(zhàn)意昂揚。

  無數(shù)士兵的戰(zhàn)意亦將暴族諸位長老感染,普通士兵尚且不懼生死,他們身為修煉已久的族中高手怎能不身先士卒。于是,除了身受重傷的黑甲長老被人抬下,其余幾位長老均是沖天而起,加入天神教人與翠山門人的戰(zhàn)團(tuán)。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在暴族弓弩手利用破元箭遠(yuǎn)程支援的牽制下,暴族與翠山門的聯(lián)軍勉力支撐,只是高手?jǐn)?shù)量終究差距懸殊。暴族與翠山門能戰(zhàn)的銀月階高手僅有十余人,面對對方數(shù)十人的圍攻,屢屢險象環(huán)生。

  天神教的十位烈陽階高手并未全力出手,僅以掠陣的姿態(tài)偶爾出手一二,數(shù)十位銀月階的高手分出一半抵御破元箭,另一半人數(shù)依舊多于暴族和翠山門的高手,偶爾騰出手來,對著地面上暴族的盾墻之陣就是幾道金色流光,打的暴族士兵非死即傷。

  似是看膩了貓戲老鼠的戲,領(lǐng)頭的白袍人道:“全力出手吧?!?p>  天神教的十位烈陽階高手聞言,嘴角泛著殘忍的冷笑,全力出手,瞬間就有兩位翠山門的長老被打爆在空中,剩下的翠山門長老見無力回天,紛紛選擇自爆,轉(zhuǎn)瞬間,幾朵巨大的血色煙花自空中綻開。天神教首次有了傷亡,五位身穿白袍的銀月階高手直接被炸成飛灰,更有十?dāng)?shù)位天神教的銀月階高手身受重傷。

  本以為可以完美將任務(wù)完成,此時卻有了這么大的傷亡,領(lǐng)頭的白袍人怒不可遏,他怒道:“一群廢物,都給我退下!”說罷,抽出腰間長劍,是要親自出手了。

  場中高手只剩下暮夜公子和五位暴族長老,暴琉璃坐鎮(zhèn)盾墻之陣,一直未曾出手。

  “煌煌天威,我主神臨?!鳖I(lǐng)頭的白袍人劍指蒼天道。語畢,只見一道光柱自天穹中垂直而下,梵音幻境相繼而出,在這美輪美奐的光景之后,卻是暗藏殺機。

  領(lǐng)頭的白袍人手中長劍嗡鳴,化作萬道流光對著暮夜公子和暴族眾人傾瀉而去,每一道都有著烈陽階以上的力量,根本不是在場眾人可以抵擋。

  暴琉璃亦是無計可施,明亮的眼眸中反射著傾瀉而下的萬道流光,她咬緊紅唇,銀牙咯咯作響,準(zhǔn)備拼死一搏。

  突然間,一只巨大的羅盤沖天而起,化作一頂巨大的傘蓋,將所有金色流光抵擋下來。這還沒完,緊接著,羅盤中心一個黑色的旋渦悄然而成,旋渦有著巨大的引力,將天神教剩余人等籠罩進(jìn)去。

  原來是生死危機關(guān)頭,暮夜公子選擇燃燒自己的靈魂作為祭品,使他的羅盤秘寶短時間內(nèi)威力大增,只見暮夜公子的身軀化作點點熒光飄向羅盤,天神教的銀月階高手竟無人能夠抵擋黑色旋渦的引力,都被封印進(jìn)去。

  “好在修煉了你們的《力神訣》,不然封印銀月階就是我的極限!”暮夜公子半透明的靈體沖著暴琉璃笑道。

  暴琉璃有心阻止暮夜公子犧牲自己的行為,卻被其余幾位重傷的暴族長老拉住,一時間淚流滿面。

  領(lǐng)頭的白袍人和十位烈陽階的白袍人合力支撐,卻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難以為繼,終于,修為最弱的天神教烈陽階高手被黑色旋渦封印進(jìn)去。之后便如同多米諾骨牌般產(chǎn)生了連鎖反應(yīng),一個又一個烈陽階高手被封印進(jìn)去,只剩下領(lǐng)頭的白袍人仗著超凡階的修為獨自支撐。

  暮夜公子的身軀逐漸燃盡,直至消失,羅盤也終于將超凡階的領(lǐng)頭白袍人封印,而后化作流光,沖天而起,遁入云中,不知飛往何處了。

  戰(zhàn)爭終于結(jié)束,翠山門至此全滅,剩下暴族各部族人打掃戰(zhàn)場,收拾殘局,雖然獲得了最終的勝利并且損失不大,但卻有深深的無力感堵在胸口,難以釋懷。

  暴族人永遠(yuǎn)都會記得,曾經(jīng)有一位暮夜公子帶領(lǐng)著翠山門人,為他們舍身戰(zhàn)斗過。

  若干年后,暴琉璃一身修為已經(jīng)深不可測,這一日,她恍惚間心有所感,于是騰身而起,向著云嶺山脈飛去。

  云嶺山脈銀裝素裹,大雪紛飛,暴琉璃一路欣賞雪景,緩慢飛行,風(fēng)雪雖寒,卻仿佛長了眼睛似的自動避開,一片雪都未能落在她的身上。

  行至云嶺山脈深處,峰回路轉(zhuǎn),一處門派廢墟出現(xiàn)在前方,殘垣斷壁掩于白雪之下,一起被埋葬的還有曾經(jīng)發(fā)生在這里的故事。

  廢墟中,一堆破碎的瓦礫之間,一點亮光不停閃動,吸引到了暴琉璃的注意,于是她停下飛行,降落在廢墟中,向著亮光走去。

  原來是一只金色的羅盤掉落在瓦礫中間,將陽光反射,閃閃發(fā)亮,暴琉璃將羅盤拾起,運轉(zhuǎn)靈力,催動羅盤,只見一道虛影自羅盤中緩緩升起,這虛影是一位青年男子,他身穿綠緞袍,頭戴綠玉簪,目若星海,眉如遠(yuǎn)山,一甩手中折扇,好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折扇搖了兩三下,虛影望向暴琉璃,緩緩說道:“你好,我是暮夜?!?p>  一如初見。

  《長安》

  銀刃耀辰星,將軍鐵甲鳴。

  縱馬踏飛燕,金冠束雄鷹。

  陷陣百戰(zhàn)志,劍嘯寐獸驚。

  烽火三千丈,云開見月明。

  黃沙染紅斑,敵陣鼓聲輕。

  折戟埋骨地,旌旗蔽連營。

  酒灑袍澤香,戰(zhàn)歌祭靈英。

  拋頭荒涼處,換得故土寧。

  饑餐虎狼肉,渴飲南山冰。

  鬢白歸故里,不識門前丁。

  盛世愛舞妓,目空塞外兵。

  上元彩燈爍,孩童掌中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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