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曲水流觴2
“杯到禍至,飲酒禍去福至,這第一杯酒最是祥瑞,不知今日哪位能有幸得到這首杯?!?p> 主持余光掃過在座的各位,將琉璃盞置于木托盤上,木盤順著水流而下,眾人翹首以盼,都希望能有幸飲下這第一杯酒。
郁歡戳了戳身側(cè)的少年,笑嘻嘻道:“這杯會(huì)停在你面前,你信嗎?”
宣佩玖:“不信?!?p> 講究氣運(yùn)的東西是不能夠篤定的。
郁歡懶懶地往后倒去,半撐著身子,右手悄悄拾起顆小石頭,勾了勾嘴角,“那我們拭目以待,這杯定會(huì)停在你面前?!?p> 那模樣可真是放蕩不羈。
宣佩玖輕搖著頭,目光挪向琉璃盞。
郁歡故意扯住他衣袖,吸引他的注意,待他回眸的一剎那,右手輕輕一翻,小石頭便從指尖飛出,正中木盤的邊角。
那木盤轉(zhuǎn)了轉(zhuǎn),穩(wěn)穩(wěn)地停在宣佩玖身前。
“我說過了,祥瑞福氣通通都是你的?!?p> 宣佩玖怔住,有種奇妙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郁歡拍了下腦門,連忙伸手拿起琉璃盞一飲而盡,“我替你喝哈,你要替我作詩哦?!?p> 差些忘了他是不飲酒的。
那年皇帝在宮中設(shè)宴,宣佩玖莫名被顧繹心刁難,他無論如何也不肯飲酒。
她大概是頭腦熱了三分于是出面替他擋了酒。
宴后他不僅沒道謝就是連個(gè)微笑都沒給她,這還讓她埋怨了許久。
“好?!?p> 這時(shí),譚家小女目露疑惑,“這...如何能代飲,豈不是將他的災(zāi)禍接到自個(gè)身上?!?p> 立馬有人附和:“是啊,以己之力替他化了災(zāi)禍,福氣卻還是留給他的呀。”
“...”
主持清咳,制止了討論,“宣公子,請?!?p> 早聽聞?dòng)舸笮〗阈惺鹿詮垼圆挪桓械皆尞悺?p> 郁歡眼冒星光,豎起耳朵神情專注,“宣宣加油?!?p> 宣佩玖:“九轉(zhuǎn)靈丹那勝酒,五音清樂未如詩?!?p> 聲音如陳年老釀般深沉醇厚,聽得郁歡耳朵有些癢。
她豎起大拇指,屁股挪了挪靠近他,“我何時(shí)才能有你半分才情啊。”
宣佩玖冷眼一掃,這才開始興師問罪,“你剛剛叫我什么?”
郁歡笑容僵在臉上,仰起小腦袋望著天,答非所問:“藍(lán)藍(lán)的天,白白的云,彎彎的河水,俊美的少兒郎~”
“...”
郁歡露出嬌憨的笑容,“你莫要慪氣,稱呼而已。”
宣佩玖無奈,別過頭去,“下不為例?!?p> “好的宣宣?!?p> “...”
宣佩玖嘴角抽了抽,懶得理她。
這女人實(shí)在是,頑皮。
兩人的一舉一動(dòng)落入郁嫣然眼中,她拔高音量,“姐姐在大庭廣眾之下與那宣公子卿卿我我,成何體統(tǒng)啊。”
霎時(shí)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郁歡,看著她直搖頭,指指點(diǎn)點(diǎn)。
“這宣佩玖長相俊美,這郁大小姐又是花癡了。”
“唉,虧得我還以為對她是偏見。沒想到啊...”
唐家嫡女唐蓁蓁皺了皺眉頭,不悅地開口:“不過是尋常的交流,又無肢體接觸,何來卿卿我我一說?!?p> 她最不喜有人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流言蜚語是能害死人的!
虧得郁歡還是郁嫣然她姐姐,她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真是個(gè)滿肚子壞水的女人。
郁嫣然聳肩,“先前我看得一清二楚,莫不然會(huì)冤枉了不成?”
“呵。”
唐蓁蓁冷笑,“眾人皆沒看見偏就你一人看見?!?p> 有這樣一個(gè)妹妹,郁歡的名聲想不臭都難!
這邊的吵鬧早就引起了郁歡的注意,她放眼瞧去,見唐蓁蓁不停為她辯駁,心中不免生了幾分好感。
前世與唐蓁蓁雖無交集,對她的事情卻還是有所耳聞。
好端端的姑娘被自家表哥偷摸糟蹋了,實(shí)在可憐,偏還是個(gè)高風(fēng)峻節(jié)的姑娘,不堪受辱,第二日便投河自盡了。
郁歡暗自感慨,嘆了聲氣,“宣宣,你說這人的命數(shù),到底是如何定的?人與人的差別為何如此大?”
俗話說善有善報(bào)惡有惡報(bào),卻往往是善人不得善終,惡人享盡榮華。
宣佩玖淡淡說道:“是非審之于心,毀譽(yù)聽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數(shù)?!?p> 郁歡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
這時(shí)忽然有人提了一句,“光作詩有何意思,不如來點(diǎn)刺激的,杯停在誰面前,便由主持說一道謎題,若是答不上來,便多喝兩杯?!?p> “我看行,這樣飲酒也更為助興?!?p> “......”
眾人的興致再次被推上了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