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氣死父王不甘心……你信不信,我這就一道圣旨下去,擇日,準(zhǔn)你與洪姑娘完婚?”
“父王!萬萬不可!”花若跪地道。
“不可?”蘭澤王背過身,一揮衣袖道:“哼,可與不可可不是你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有一件事你無法改變:你乃王族之子,你的終身大事,絕不僅僅你個人的私事,也是事關(guān)整個王國大計、百姓蒼生的國家大事!”
花若懇求道:“父王,我知道我錯了。在這件事上,我顯得霸道又自私,但是父王,您能不能再多給兒臣一點時間?您可不可以不要將兒臣逼迫得如此狼狽不堪?畢竟,您……與我母親,也是真心實意,兩情相悅的,不是嗎?我難道就……”
這正在氣頭上,聽到花若說的每一句都只是讓蘭澤王徒增不爽,蘭澤王揮手止住花若道:
“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容再想想。是否擇日完婚,明日一早,你便能知道父王最后的決定。不論如何,也不論是與誰人,這婚,你終歸是要結(jié)的。在這件事上,可是沒得半點商量的余地?!?p> 花若沉默不語,心頭卻是疑慮重重,暗自想道:
“不論是與誰人?若非是我可以確定、能夠找著這個‘誰人’,又何須一而再,再而三地違逆父王您的一片心意呢?”
這么想著,花若辯解道:“父王……”
蘭澤王決絕道:“趕緊的,出去!”
花若囁嚅著嘴唇,雖心不甘情愿,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出門而去。
暖香小院中,三人對桌而坐。
花若剛將他與父王的不愉快的對話內(nèi)容告知了靜無風(fēng)與靜以望二人,當(dāng)下正愁眉苦臉地捏著手中一只精致的茶杯,輕聲嘆氣。
“那……你打算怎么辦呢?”靜以望擔(dān)憂地問道。
花若沉默不語,半晌后,才幽幽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只是,我心中唯一明白的一件事便是:我絕對無法忍受被刻意安排的婚事……并非有意忤逆父王,只是……我真的是……打心眼里做不到……若真要我娶一個被安排的姑娘為妻,我寧可終身不娶!”
“啊?終身……不娶?”靜以望訝然道,“這哪兒行?你可是堂堂蘭澤國未來的準(zhǔn)王上啊!我只聽過妻妾成群,后宮佳麗三千的國君,這……難道還有允許國君一輩子打光棍的?”靜以望自言自語似的夸夸其談道。
直到靜無風(fēng)默默看了他一眼,靜以望這才自覺失言,適時住了嘴。
花若聞言,苦笑一聲道:
“是??!這古往今來,允許國君佳麗三千,卻容不得他們在此時上與旁人有任何的不同。真真,也算是怪事了。”
“不過,你當(dāng)真是有一生不娶的心?”靜以望好奇道。
花若托腮道:“若可佳偶天成,誰愿獨守空房?只是,這世間太多的陰差陽錯,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喜歡你’,都會換來對方的一句‘我也是’啊,所以……隨緣為上?!?p> “可,若你父王明日下定決心要你與那個洪姑娘成婚,你怎么辦?”靜以望擔(dān)憂道。
“我想好了!”花若干脆利落地說道。
“什么?”靜以望追問道。
花若:“今晚我就出宮!”
靜以望張大眼睛道:“你……你莫不是要……”
“對!”花若截口道,“我打算離宮出走!也是時候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了。如若不然,他們倒還真的覺得,在婚事上我是個可以任由他們擺布的傀儡了?!?p> 靜無風(fēng)和靜以望一臉驚詫,靜以望支吾道:“可是……”
下定決心之后,花若然而心情大好起來,起身拍了拍靜以望的腦袋,調(diào)侃道:
“別可是了。來,給我一個齜牙咧嘴的微笑吧!”
說罷,花若留下呆若木雞的靜氏二人,欲動身離去;靜以望完全笑不出來,眼見花若轉(zhuǎn)身離去,慌忙追問道:
“你……這就準(zhǔn)備出宮了嗎?”
花若轉(zhuǎn)身道:“先去簡單收拾點行裝……哦,你們可以在此處小住,安心待我回來即可。”
“不行!”靜以望一著急,呼地站起身來,看看靜無風(fēng)又看看花若道:“我……兄長,請讓我和花若同去吧?這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靜無風(fēng)愣怔片刻,道:
“好,我們同你一起去吧?!?p> 花若:“你也去嗎?”
靜無風(fēng):“嗯!”
靜以望開心道:“太好了!三個人就更好了!”
銜山國。
自從中秋之夜表白被拒之后,花沫再上門,每次都被拒之門外。百般無奈之下,花沫只好在路口堵劉疏桐,但劉疏桐每次撞見巷口的花沫都甩袖而去。
這天清晨,受憐月公主之邀,劉疏桐一早便起來收拾醫(yī)藥包裹,動身前往憐月公主的寢宮。恰巧又撞見花沫一人安靜地站在巷口等著,劉疏桐下意識地捏緊了背上的包裹,預(yù)備向以前一樣不理不顧。
眼看這劉疏桐又將如前幾次一般,甩袖而去了,情急之下,花沫連忙伸手?jǐn)r住了劉疏桐。
“你為什么總躲著我?”花沫說話慢,連質(zhì)問都聽起來十分深情。
“我……我沒有。”劉疏桐眼神慌亂地答道。
“我是可能有些心急,一時沒忍住……對劉醫(yī)官袒露了心思,但是,你也不必如此對我避而不見啊,若你對我并無此意,大可直言不諱地告知于我,即便是我多么鐘意劉醫(yī)官,我花沫定不會因為自己單方面的這一份喜愛,就對你糾纏不休的……”
劉疏桐支吾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花沫追問道:“那又是為何?你可知,你若果真討厭季某,我……”
“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不也挺好嘛。”劉疏桐幽幽道。
花沫:“你這么認為的?”
“嗯。”劉疏桐點點頭。
花沫輕嘆道:“看來,劉醫(yī)官還是生性太過善良,所以……連拒絕的話都不忍說出口……怪我誤會你了,十分抱歉!現(xiàn)在,我既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心意,便不會再如前幾日那般糾纏于你了。請劉醫(yī)官放心?!?p> 劉疏桐微微點頭,坐上憐月公主派來的轎子,徑直朝王宮而去;剩下花沫獨自一人,望著那載著劉疏桐的轎子漸行漸遠,臉上略過一絲苦澀的笑意,喃喃自語道:
“既然你對我沒有好感,那我就只能守著對你的感覺,還好,你并不討厭我不是嗎?我還能時常出現(xiàn)在你身邊,這已經(jīng)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