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鬧鐘又“叮鈴鈴”的響起,那刺耳的聲音打碎了趙俊馬幸福的夢境。
在夢里他和王莉莉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他們的房子布置的煥然一新。大紅喜字貼滿了每個房間的墻壁。
趙俊馬從床上坐起來,快速的穿著衣服。他突然想起了和吳婉琳昨晚喝酒的事情。他記得當吳婉琳的身體靠向他,把嘴唇貼向他的嘴唇時。他猛然的推開她站了起來,留下吳婉琳一個人在孤獨中驚恐成一尊雕塑。
剛打開出租屋的門,“颼颼”的寒風把趙俊馬吹得透心涼。賓館餐廳對收銀員的著裝要求非常嚴格,上崗前必須西裝、領(lǐng)帶、白襯衫,最多里面可以套一件毛衣。進了餐廳暖氣用的全是中央空調(diào),他下班上班還是這套行頭。
天空灰蒙蒙中還有一點發(fā)黃的感覺。人們一看這樣的天象,就知道快要下雨或下雪了。喜鵲站在干枯的樹杈上,“唧唧喳喳”的叫著,提示人們要變天了。他低著頭一路小跑。想盡快到達二樓餐廳。
如果他定的鬧鐘響起,不當誤時間的話,一般都是他第一個到達餐廳打開燈光。今天奇怪的是,走廊里所有的燈光已經(jīng)被人打開。
趙俊馬猛然的想起,吳婉琳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回家?
餐廳里耿經(jīng)理曾經(jīng)定下了一個規(guī)矩,在宿舍住的女員工不管下班多晚都必須回到宿舍就寢。如果收拾了餐廳時間太晚,可以在吧臺的點菜單上留下字條,早晨可以晚來一會兒。
家在市內(nèi)住的女員工,如果工作時間超過半夜十二點,不想回家可以住到餐廳里。
趙俊馬剛想去查看,吳婉琳從衛(wèi)生間里“踏踏”地走了出來。她看到他很平靜,像是兩人之間沒有發(fā)生什么尷尬的事情一樣。她笑著說:“你來這么早啊”?
他紅著臉“嗯”了一聲,開始審查核對昨晚做的財務(wù)報表。吳婉琳也不怪他,平靜的走過吧臺去貴賓廳打掃房間去了。
趙俊馬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看,竟然是表哥打過來的。
他緊張地按下接聽鍵,心里忐忑的問:“表哥,這么早打電話有什么事”?
表哥那頭聽見他說話,嘆口氣說:“俊馬,你奶奶去世了,我昨天晚上接到你姑的電話,咱們今天必須早點趕回去,幫助料理后事”。趙俊馬拿著電話怔住了,眼里含著淚“嗷”了一聲。
他給耿經(jīng)理打電話請了假,快速的向三高中跑去。剛到學(xué)校門口,他表哥下了車喊了他一聲:“俊馬,在這里呢!趕緊上車走”。
他坐在車里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還小聲的嘆著氣。表哥開著車安慰著他,“俊馬。別傷心了,聽你姑說你奶走的很平靜,沒有受一點兒罪,你奶也是順其自然老去了”,表哥說完喉嚨里發(fā)出了“咕咚”的響聲。
奶奶在他們的家族中功勞最大。三個姑姑家的九個孩子和他們姊妹三個,都是奶奶一手拉扯到上學(xué)前班的年齡才清閑了一些。
又一位親人離開趙俊馬而去,他本來孤獨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層悲傷的陰影。他其實多么希望自己家庭里的親人都健康長壽,可是時光的車輪碾壓著他的愿望。把不幸的他丟棄在著歲月的長河里,任其孤獨成長,在社會的燈紅酒綠里任其一路坎坷。
七天后,趙俊馬帶著悲傷的心情走上了工作崗位。他心里悲傷著,卻要激情四射面帶微笑的迎接每一位賓客的到來。
王莉莉見了他的面,不再置之不理。而是走到吧臺前平靜地說道:“趙俊馬,節(jié)哀順變啊”!
他對王莉莉的變化感到高興。她終于消了對自己的怨氣,還和他說了句話??磥碣I房子的事兒她默許了,興許今天他們兩個就能和好如初。
可是一天的忙碌時間都過去了,王莉莉和他說的話不超過十句。都是有事情和他交代時,才勉強的笑著說幾句。
趙俊馬回老家七天時間送別奶奶,他卻感覺和王莉莉如隔三秋。他是多么想回來給王莉莉一個大大的擁抱。向她訴說失去親人的悲傷。
就在這七天的時間里,王莉莉的身上發(fā)生驚天的大事。她心里煎熬著也寬慰著。這是她心里永遠的秘密,她絕不會向任何一個人透露。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讓王莉莉煎熬又寬慰呢?這要從趙俊馬回家奔喪的第二天說起。
他們工作的二樓餐廳里,不但接待政府市直單位的領(lǐng)導(dǎo),也接待零星散客和商人大賈。經(jīng)常在他們這里消費的,不但有各地來往經(jīng)商的,也有房地產(chǎn)的老板。
一位開發(fā)豫南市房地產(chǎn)的老板辜慶良,就經(jīng)常來他們餐廳消費。他大概四十多歲,鼻子上戴一副金絲邊框的茶色眼睛。走起路來腿部稍微有點兒拐,說起話來溫文爾雅。
聽別人說,他為了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什么苦都吃過,剛進入地產(chǎn)行業(yè)時,總是受到同行業(yè)的欺負。他的腿部毛病就是在一次沖突中,被人打了一棍落下了傷痕。
餐廳的所有工作人員,在交往中都對他印象頗深。只要他一到餐廳舉辦宴會,賓館領(lǐng)導(dǎo)或耿經(jīng)理以及王莉莉們都會主動進雅間給他的客人敬酒。
就是這樣熟識的客人。竟然對王莉莉做出了道德敗壞的事情。
他們一直在賓館大廈的十二樓開了兩間套房,房門頭上掛著“天豫地產(chǎn)”的標志牌,作為他們在豫南市洽談業(yè)務(wù)的地點。辜總單獨一間客房作為總經(jīng)理辦公室。
那段兒時間天氣一直不好。中午和晚上有時候不想下樓吃飯,就有餐廳人員負責送到客房里去。
那天晚上餐廳比較繁忙,李苗苗又接到了辜總的送餐電話。
苗苗在電話里歉意的告訴他:“辜總,今天晚上餐廳里比較繁忙,估計晚一會兒才能送到”。
辜總也不著急,他笑著說道:“苗苗,沒事,今天就我一個人吃飯,一會兒讓送上來兩葷兩素四個菜就行”,說完還對李苗苗夸贊一番才掛了電話。
王莉莉剛從雅間里給熟識的領(lǐng)導(dǎo)敬完酒出來,李苗苗算是看到了救星。
她趕緊喊她:“王班長,辜總在客房讓送餐呢!你先到廚房安排一下,一會兒有空了,我讓大廳的阿姨們送”。
王莉莉問了李苗苗辜總具體的要求,趕緊給耿經(jīng)理交代了一聲,去廚房給辜總安排菜肴。廚房趁著炒熱菜多加了一份兒,不到半個鐘頭就做好了。
王莉莉知道大廳的那些老阿姨們不好纏。就給李苗苗交代了一聲:“苗苗,還是我去吧!不用再叫大廳的了”,說完拿托盤端起菜,徑直上電梯上樓送餐去了。
辜總開了房間門很驚喜地說道:“哎呀!由領(lǐng)導(dǎo)親自送來,我這待遇可不低呀”。說完熱情的把王莉莉讓進了房間里。
她放下菜品正準備告辭。辜總笑嘻嘻的說道:“莉莉,你一會兒下去拿兩瓶酒,陪我喝點兒吧!我這一個人也夠寂寞的,咱們都是老熟人,不用拘束”。
王莉莉聽著話都讓辜總說完了,她不好再推辭。微笑著說道;“辜總,那得稍等一會兒,我下去拿酒時還得安排一下工作”,說完打開客房門準備下樓。
辜總笑呵呵地擺擺手說:“行,不見不散啊”!
王莉莉心中愉快的下了樓。她對自己認識的這些老總們感到榮幸。心里羨慕著想,哪一天我也能混到這地步,那就是我家里燒高香了。
她到了二樓餐廳給耿經(jīng)理說了一聲。耿經(jīng)理還笑瞇瞇的說:“行,去吧!辜總沒事,那人和藹可親,可是餐廳的老客戶,你可得陪好啊”!她說完笑著去房間敬酒去了。
辜總給王莉莉大談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經(jīng)歷,手里端起酒杯不斷的和她碰著杯。還和她談著豫南市房地產(chǎn)的光明前程。他說這幾年正是房地產(chǎn)業(yè)發(fā)展的黃金時期,如果抓住這樣的機會,那可是能成為億萬富翁的。
王莉莉聽得兩眼放光,好像跟自己有關(guān)系一樣。不到半個鐘頭,一瓶酒馬上要見底。她起空杯,把酒斟滿興奮地說道:“辜總,來,我給您敬杯酒,祝您生意興隆,越做越大”,說完把酒喝得一干二凈。
一切盡在不言中,酒的性格棉柔中很壯烈,可以成就了生意,也可以亂了情感。
王莉莉已經(jīng)有些上頭,她明顯已經(jīng)喝多了。辜總正喝到高興處,順手又把第二瓶酒打開了。
酒越喝越上頭,辜總談完生意接著又談?wù)撟约翰恍业幕橐?。他說:“自己的婚姻已經(jīng)快走到了盡頭,他整天不著家。老婆要和他鬧離婚”你嘴里說著痛哭流涕。
王莉莉被他的創(chuàng)業(yè)不易感動了,不斷地給他拿著紙巾,安慰著他。
辜總竟然順勢的把她摟在了懷里......。
王莉莉哭得傷心欲絕,辜總好像清醒了不少。跪在地上給她道著歉說道:“莉莉,剛才是我一時沖動,你就饒了我吧!你如果報了案,我這下半生也就毀了”。王莉莉沉默著,她不知道如何解決這次事件兒。
辜總突然說道:“莉莉,我明天先給你銀行卡里打十萬,你要是愿意,我和老婆離婚。咱們兩個結(jié)婚吧!我的婚姻也保不住了”。
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王莉莉整理好衣服,含著淚點了點頭。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她的初心就此毀滅。這是一個幸福的開始,可能她要一夜暴富了。
趙俊馬沒有答應(yīng)她的事情,別人答應(yīng)了。趙俊馬沒有給她的幸福別人給了。是趙俊馬毀滅了自己的初心。是趙俊馬把她推向了別人的懷抱。趙俊馬不要怪我絕情,我們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