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p> 包慕凡拿起米粥喝下去,只覺得胃里暖暖的。
行走在學(xué)院的青磚小路上,兩旁楊柳依依。微風(fēng)拂過,柳絮飄飛。
“你看你看?!?p> 遠(yuǎn)處轉(zhuǎn)來微弱的聲音,只見一群少年圍在一起低聲細(xì)語,一般人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么。
但包慕凡從小便經(jīng)歷嚴(yán)格的訓(xùn)練,耳目早已遠(yuǎn)超普通人,對于他們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其中一位少年悄悄指著包慕凡道:“就是他,昨晚被邪宗控制發(fā)瘋的就是他。你們看到后山的那個老虎尸體了嗎?死相可恐怖了!是被生生吸干血液的,只剩一張皮了?!?p> 另一少年又道:“不可能吧,也許那只老虎是被別的什么東西吸干血液的呢?”
那少年又道:“怎么不可能,是我親眼所見。若不是院長及時趕到降服于他,指不定鬧出什么事呢!”
“那這么說來,他當(dāng)真是被鬼怪操控?”
那少年點了點頭繼續(xù)道:“可不是。你們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夷陵包氏的校服,左胸還繡著夷陵包氏的族徽‘窮奇紋’呢?!?p> 一眾少年轉(zhuǎn)頭看向包慕凡左胸的窮奇紋,不禁點了點頭。
那人又道:“窮奇你們都知道吧。上古兇獸,殘忍嗜血,喜惡厭善。夷陵包氏以它作為家徽,可見其心性。而且夷陵包氏主修鬼道,此道損身,更損心性!若不是夷陵包氏不曾以此道害人,又加上百年根基,不然早就被仙門百家所不容了……”
“別說了,他過來了?!?p> 眾人看到包慕凡陰沉著臉慢步而來,都禁閉嘴唇,一哄而散。
包慕凡看著逐漸走遠(yuǎn)的眾人,雙眼微瞇,心道:“要不是父親臨走時囑咐不可犯錯,我早就……哼!算了,犯不著跟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生氣?!?p> 揉了揉臉頰,重整姿態(tài),繼續(xù)向前。
推開竹門,就見蕭靖玉在床上忙著換枯藤學(xué)院的校服,聽到竹門被推開的“吱吱”聲便立馬正襟危坐于床上。
“咳咳,來了?”蕭靖玉紅著臉尷尬道。
“額……來了?!?p> 包慕凡強忍著笑意道:“又竹兄,你繼續(xù)。其實我也是來換衣服的。”
“嗯。”
蕭靖玉應(yīng)了聲,慢吞吞的穿起衣服來。
包慕凡也走到桌子前拿起屬于他的校服到床上換了起來。
蕭靖玉換好衣服,起身下床。微風(fēng)拂過,吹起衣擺蕩漾。
“慕凡兄,昨夜……”
包慕凡手中動作停頓,底下頭去,久久不語。
“對不起,我并非故意如此。只是聽別人說你昨夜種種,有些好奇罷了。若有得罪,還請見諒?!笔捑赣窆淼馈?p> 包慕凡抬頭,看著蕭靖玉,道:“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昨晚的事罷。慕凡兄,我知道,那并非你本意。我自始至終都沒有介意,只是你自己沒有放下?!?p> 蕭靖玉徑直走向包慕凡床前,伸出手道:“慕凡兄,我缺一個朋友,一個真正的朋友。不知,可否?”
包慕凡深深的看向他,倏爾一笑。道:“謝謝?!?p> 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剛健有力。
“走吧,我們?nèi)W(xué)堂?!?p> 包慕凡點了點頭道:“好?!?p> 兩人走在去往學(xué)堂的路上,就見周圍的人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他們。包慕凡皺皺眉頭,心中感到委屈。
蕭靖玉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走己路,管他人作甚?!?p> 包慕凡兩眼放光,似是明悟了什么,點了點頭。
此時,一眾人擋在二人身前。
“茍哥,就是他?!币幻诿际笱?,長相似猴的少年討好的對聲旁眾星捧月的少年獻(xiàn)媚道。
“哦?”那少年看了眼包慕凡道:“小子,聽說我的魔虎是你殺的?”
包慕凡眉頭微微一皺,道:“那老虎是你的?”
那少年挑起下巴,道:“你以為呢?”
“說吧,你到底是誰。”
“嗯?”少年面露疑惑,但卻掩蓋不住眼角的精光。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從院長門外,到這里,這一切都是你們策劃的吧?爾等究竟為何人?又意欲何為?”
那少年哈哈一笑,瞇著眼睛句句帶刺道:“小子,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識相點的就趕緊滾回你夷陵亂葬崗。這里是修仙,不是求魔。更不會容得下你這等魔物!”
“魔物………”聽到魔物二字,包慕凡雙拳緊握,對著那少年咬牙切齒道:“你,不配!”
雙拳如風(fēng),眨眼間便飛的那少年頭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太陽穴上。
“砰!”
少年被打飛出去,昏迷不醒。
“茍哥………”一眾少年圍了上去,卻見那少年已徹底昏迷不醒人世。
其中一位少年站起身來指著包慕凡道:“你……你好大的膽子!這里是枯藤學(xué)院,就算是各大世家的家主來了都禮讓三分,你竟然打傷同門,等著被開除吧!”
包慕凡嘴角上揚,道:“原來你們打著這種算盤。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哼,失望?何從說起?”
“哈哈哈!”包慕凡大笑一聲道:“只怕你們還沒看學(xué)院院規(guī)吧?也是,畢竟剛開學(xué),誰會去看那繁雜的院規(guī)?”
包慕凡上前一步,道:“學(xué)院院規(guī)第二十六條明確規(guī)定:學(xué)院內(nèi)禁止內(nèi)斗,但對方先挑釁者,可以武力還之?!闭f完立馬跑了出去。
“繼續(xù)上課!”
學(xué)堂又繼續(xù)回歸平靜。
“咚………”下課鐘聲響起,學(xué)堂里的眾人立馬如釋重負(fù),一個個精神飽滿,完全不像上課時的那般無精打采。
“哼!”老者當(dāng)然把一切看在眼里,冷哼!了一聲就走了。
“啊~”王浩然打了聲哈氣,對著眾人道:“晌午了,你們吃飯去嗎?”
蕭靖玉道:“你們先去吧,我去看看慕凡兄?!?p> “幼凝姐,我們?nèi)コ燥埌?。”柳書萱指著肚子對著趙幼凝道:“我肚子里的小豬都在亂叫呢!”
趙幼凝無奈道:“好吧?!?p> 蕭靖玉來到學(xué)堂外,找到包慕凡道:“慕凡兄,都中午了,還不去吃飯嗎?”
包慕凡對著蕭靖玉咧嘴一笑,道:“你先去吧,我先回宿舍打坐靜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夷陵包氏修煉的功法容易迷失自我,需要時常打坐靜心?!?p> 蕭靖玉想了想,道:“好吧,那我走了?!?p> 待蕭靖玉走遠(yuǎn),包慕凡起身向著宿舍走去。
推開宿舍竹門,脫掉鞋子,盤腿坐在床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可是一閉眼,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那一張張討厭的面孔,一句句不可言語的話,讓他根本靜不下心來。
半響后,包慕凡睜開眼睛,呼了口氣,穿鞋出門。
但是他走著走著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不知道食堂怎么走!
“這就麻煩了,早知道就跟著又竹兄先去食堂了?!?p> 包慕凡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包慕凡?”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似百靈鳥,脆如銀鈴。
“哦,是你呀!”包慕凡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是趙幼凝,尷尬道:“你怎么在這啊?柳書萱呢?沒和你在一起呀。”
趙幼凝點了點頭道:“書萱纏著王浩然要吃學(xué)堂的雞腿,我實在看不下去就走出來了?!?p> “哦?!卑椒残南?,原來這丫頭是個吃貨?
“你呢?怎么還在這里?沒去吃飯嗎?”
“額………我早就吃過了?!闭f著還拍了拍肚子。
可是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趙幼凝掩面輕笑,道:“你不會不知道食堂怎么走吧?”
“這個………那個………”
“諾?!壁w幼凝將手中飯盒遞到包慕凡面前,道:“給你?!?p> 包慕凡撓了撓頭道:“不好吧?!?p> “有什么不好的,吃吧?,F(xiàn)在食堂里的飯應(yīng)該完了,你去了也沒有。”趙幼凝突然笑道:“反正是書萱那丫頭的,真是的,明明吃不了,卻硬要帶走一份。”
說著,將手里的飯盒放在包慕凡手上。
包慕凡看著手中飯盒,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道:“謝謝?!?p> 兩人走在路邊坐在石頭上,包慕凡大口吃著飯,好像吃到什么好吃的似的。
趙幼凝看著包慕凡,好奇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搞不懂,為什么你一直都笑呢?不管什么時候,什么地點,你都笑嘻嘻的?!?p> 包慕凡突然停下來,望著天空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小孩,他剛生下時就被斷定為不能修煉的廢物,人人都嘲笑他,沒人和他玩。直到他六歲那年,族中突然發(fā)現(xiàn),其實那個小孩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他身體里藏著大興族群的秘密。于是,族中便對他進(jìn)行了慘無人道的訓(xùn)練。他本以為可以修煉了,那些孩子就會和他一起玩了,可當(dāng)他跑過去想要和他們一起玩的時候,卻卻任被拒絕,原因是嫉妒?!?p> “他不明白。為什么明明能修煉了,那些孩子還是不和他玩。他跑去哭著問母親,為什么,那時母親說了句讓他永生難忘的話?!?p> “她說:“他們不和你玩是你做的不夠好,你還不夠努力。你要笑,不管什么時候,什么地點,你都要笑。即使心里很難受,也要笑。你笑著笑著,他們也就開心了,也就接受你了,和你玩了。你做的到嗎”
“那個小男孩點了點頭,堅定的答應(yīng)了。從此,他不管對著誰都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笑??赡切┖⒆訁s始終沒有和他一起玩?!?p> “慢慢的,他也長大了,明白事了。他不再去找那些孩子,而是獨自在家修煉。但是他還是逢人就笑,將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來遮掩內(nèi)心的孤獨?!薄耙牧臧系男∽?,怎么是你?”